【生活】
「露出那樣的表情，就更有玩弄的價值了呀？」
——他又夢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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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記憶裡，瘦弱不堪的嗜血族幼童們沿著錯綜複雜的巷弄跑著爬著，小小的臉蛋上無不沾滿淚痕跟髒污，一個個都面露驚恐……

少年頂著一頭蓬鬆的捲髮，張著嘴露出小尖牙，任由男人的指腹恣意摩挲著口腔，昏暗的房間裡迴盪著笑聲。
「喂、你看，這孩子的表情真不錯。」男人像是在賞玩一般任意地捏著少年的下顎，放眼望去有更多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同樣跪坐在地，抬著臉被「鑑賞」著。

或摸、或捏、或打、或揉，他們像是一具具斷線的木偶任人蹂躪，蓄滿淚水好是委屈，卻一聲都不敢吭。
奴隸是沒有人權可言的——這是里希在六歲被送來這裡時認知到的第一件事。

貴族社會勢必代表著階級制度，那麼擁有最低階的奴隸買賣也是合情合理的。
對於買家來說，奴隸的教育總是令人愉悅的，如何讓他們討好自己？要給予疼痛還是愉悅？糖與鞭子的份量要怎麼取捨？

里希的童年就是接受這樣的教育。

「你說……你叫里希嗎？」
「是。」
眼前的男人梳起了頭髮，磨亮的皮鞋輕輕抬起少年的下顎，倔強的紫眸不悅地望向他。

原先面無表情的男人勾起了嘴角。
「露出那樣的表情，就更有玩弄的價值了呀？」

年幼的他曾經試過抵抗或是堅持，換來只是因為感到有趣而給予的更多折磨。
疼痛到昏厥過去是常有的事，那人甚至知道要如何才不會留下傷疤，白皙的皮膚沒有任何一絲痕跡。

里希逃不了，只得牙癢癢地瞪著對方，一字一句嘶啞著：「……你個神經病。」

顯然男人非常喜歡不聽話的類型，在玩弄過後會愛憐地將身子抱在腿上，笑著擺弄著扣在頸子的項圈：「里希，我可愛的里希，你怎麼這麼有趣呢？那雙充滿生氣的眸子真是太棒了……」

雖然他厭惡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卻沒有變成他最討厭的乖巧模樣。
得到寵愛的話，就能夠有一定程度的自由——為此他得撐著，絕對不能在找到逃出去的路之前崩潰。

男人有個習慣，每天都得咬幾口細頸，細細啜飲著一點功用都沒有的血液，留下牙印才依依不捨地鬆口。
久而久之，里希也明白了這大概是一種宣示主權的意思。

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否也會做一樣的事情來確立彼此的地位，但這般觀念深深烙印在懵懂無知的心裡。

一幕幕影像掠過，接著映入鏡子的是他十歲的容貌

「里希。」
男人將他抱了起來，面露惋惜，一步一步往前走，將他放進馬車。
雖然內心叫囂著逃跑，記憶中的他也只得安分地坐在原位，等待下一個故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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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床鋪上的青年難受地輕哼出聲，雙手緊緊抓著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