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組><有死亡>
因與聿案簿錄深夜60分
遲到好久（汗
小精靈看我看我

「黎子泓，你沒別的朋友啦?」

黎子泓的喪禮在市立殯儀館低調舉行，平時不喜鋪張喧嘩的個性，場上除了家人親戚就只邀部分院檢方和警局裡的同事來上香。

簡單的儀式很快就到尾聲，虞夏看了遍四周，低聲問身旁的玖深嚴司是否真的沒有出席。

「阿司說他有他自己跟黎檢專屬的道別方式，要我們不用等他。」

「最好別是那種躺著讓我去見他的方式。」虞夏嘖了一聲，聽上去是威脅但其實大家都知道是關心，玖深苦笑著說他早上傳了一堆沒問題、大丈夫 、 OK、 I'm fine thank Q and U?之類的貼圖，大概是不會有問題吧?

約莫兩三個月前黎子泓把大夥約到他家小聚，本來氣氛在幾位年輕人的功勞下還算是歡騰，虞佟邊替大家收拾食用完的布丁盒邊問怎麼那麼難得黎檢會主動約聚會，黎子泓支吾一會後才把病情說了出來。眾人除了震驚當然還是震驚不可置信，言東風愣在一旁，虞因玖深等人急著詢問有沒有治療方式，黎子泓搖搖頭，除了請在場的人不要宣揚，也無須過度擔心，如果命該至此，那他也會接受。

「嚴司，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虞佟跟黎子泓交換了眼神，把房裡大大小小的人帶上先行離開。

嚴司雙手握著沙士瓶，不若平時不正經的模樣即使是黎子泓也鮮少見過，剛想開口嚴司就先發話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假如是很早以前但因為怕影響工作而不去治療拖到現在才變這樣的話那乾脆我先把你砍了比較快。」語調比嚴司自己想像的平淡，不過一口氣說完還是讓他不自覺捏凹手中的瓶子。

「沒有，就一兩星期前。」

嚴司本還想藉著發脾氣來解自己的氣憤與難過，但他看著眼前的摯友，只覺悲從中來，學醫的他當然知道醫療的極限，只是此刻還是會懊悔自己沒有能力救他。

兩人陷入寂靜幾分鐘後，黎子泓轉身至房間裡拿出一個信封，回到嚴司身邊後還猶豫著究竟該不該給他。

「這個是器捐卡，我想...」

「黎子泓，你沒別的朋友啦?」打斷黎子泓的話，嚴司起身，握著水瓶那隻手用力捶上對方的肩膀，「你別太過分了，你大可以交給你的主治、你家人、老大還是被圍毆的同學還是誰都好、別那麼殘忍......」

「有些事情，只能由你去...」黎子泓彎身撿起掉落的水瓶，把信封放在茶几上，「裡面，是大學時租屋處的鑰匙，有些東西我放在那裏了...你看找個時間，或是我走了之後去看看吧。」黎子泓說完提醒嚴司離開時記得鎖上門便回自己房間。

「搞什麼啊...」從一開始思緒就混亂到現在的嚴司解開隨意束著的頭髮，看著桌上的信封他甚至搞不清楚黎子泓說的走了是現在還是之後，該鎖的門是他家還是租屋處的門。

他們沒有在一起，嚴格說起來是嚴司告白未果。

當時嚴司想反正短時間內不會再見面，一不做二不休在黎子泓畢業前向他告白，嚴司看他難得表現出驚訝和些微困擾的表情，笑著噹他幾下。

「喜歡你是我單方面的事，你沒有必要太在意，畢業快樂啊，我的好室友。」

黎子泓回握住嚴司的手，向他道謝並勉勵他繼續努力，嚴司攤了雙手表示不要以為終於可以擺脫了，他還是會繼續騷擾他。

的確，他們一直都還是保持著聯絡，尤其嚴司出國期間更是頻繁，傳遞電子信件不怕時差互相影響，幾次嚴司心血來潮時也曾直接播越洋回來，不過當黎子泓發現沒什麼談話重點時就不客氣的掛掉電話，嚴司也不怎麼在意。

後來更因工作關係兩人似乎又回到學生時期的相處模式，但告白那件事，誰也不曾再提起。

嚴司打開鎖之後其實有點緊張，他並不知道黎子泓留了什麼在這裡，輕輕開了門，所見仍是當時那個格局，擾亂的空氣揚起些微的灰塵，但房裡並不特別髒亂。

書桌上放著一些已又改版多次的教課書和法條本，不曉得黎子泓是什麼時候又把這裡租下的。嚴司拍了拍床板上的灰塵緩緩坐下，當初來看房間的時候還被這雙人床嚇到，兩個大男人睡雙人床，沒基情也會睡出感情來吧？還好後來房東又添購新的單人床架，雙人床的一邊就充當沙發或置物處。

這時嚴司才發現有個餅乾盒放在當初屬於他的書桌上，他起身靠近，盒蓋上貼著一張寫著“嚴司”的便利貼。

「這些是...」

盒子裡頭是一疊信件，準確來說是嚴司在國外時寄給黎子泓的信，雖然不覺得黎子泓會丟但看到信都有好好收著嚴司是有些訝異，畢竟這些信，黎子泓從來沒有回覆過。

不如電子郵件及電話裡講的大多是分享在國外發生的事或是一些嚴式廢話，這些信件寫的是嚴司真正的心裡話。

嚴司把放在最上頭的信封拿起，這才看到有個迴紋針夾著另一封信，「這我怎麼沒有印象。」其他信件也都同樣，兩封兩封分別用迴紋針夾著，直到嚴司打開第一組，他才發現，那是黎子泓的回信。

“親愛的前室友：
我來這邊兩周了，有點想念鹹酥雞和你們大家。”

“阿司：這麼短的信就別浪費郵資寄回來了，大可直接在email裡說，課餘期間到唐人街找找吧，或許會有賣鹹酥雞？我會幫你向朋友打聽的。”

“親愛的前室友：
當時跟你告白雖然說了不在意，但其實還是有點、一點點點點小小小小的期待，不過幸好以你的善良和大哥哥我的厚臉皮，我們還是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也算是蠻慶幸的。”

“阿司：我...當下無法即時給與回覆是我的不對，抱歉。不過，並不是什麼都沒發生，不是的，我只是、還在確認。”

“親愛的大檢察官：
修業進入最後階段了，能找你聊天的時間越來越少，你該不會偷偷鬆了口氣吧？畢竟都是我單方面在騷擾你。期待可以趕快回國。”

“阿司：我並沒有覺得是騷擾，回國前記得聯繫，我可以排假陪你。”

“大檢察官：
修業延長了，好累。”

“必經之路請繼續堅持，我在這邊也會支持你的。”

“黎子泓，我想你了。”

“嗯，我也是。”

嚴司揉了揉發熱的眼角，這是他記憶中寫給黎子泓的最後一封信，「什麼嘛既然都寫了幹嘛不寄啊害我一個人寂寞的要死。」

將信紙小心塞回信封裡，正拿起蓋子，嚴司才看到蓋子背面貼著另一個信封。

“嚴司：

不曉得你是在什麼時間點看到這封信的，或許我已經先離開了。首先先跟你道歉，當年的這些信件，我一直沒有給你回覆，還有你的心意，也是。

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像你喜歡我那樣。

我的今生突然被宣告了死刑，過去以及未來都無法與你在一起，大概是我最大的遺憾。

有好多好多話想說，但到了現在卻混著一股悲傷的情緒卡在喉頭...

雖然已經來不及了，但我很自私的擅自簽了名，如果你願意、如果你還願意，我想我在那邊，一定也會很幸福吧。

嚴司，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早來，我會一直等你。              -黎子泓”

那是一紙結婚證書，黎子泓工整的字跡寫在上頭，「太狡猾了...沒有人這樣的啦...」，嚴司不可抑制地哭了。

玖深替他包紮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傷口怎麼來的，嚴司露出一貫的痞笑地說：「玖深小弟如此擔心大哥哥大哥哥好似感動，可惜大哥哥已經名草有主了不然大哥哥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畢竟這年頭流行小鮮肉嘛～」語畢還附上一枚飛吻，玖深在空中做了一個拍死蚊子的動作擋掉飛吻，「說是紙割的實在是有點難相信，什麼紙這麼厲害啊？」

嚴司笑著瞇起眼睛，「那可是相當有分量的紙呢。」

「我怎麼覺得你的笑容有點噁心...」玖深邊收拾急救箱邊說，「不過還好啦，應該不至於留疤痕...」

「疤痕啊...總會淡去的。」

-------------哞啊

謝謝大大太好看了

（大爆哭不可避）

好難過啊，不過這就是他們的溫柔吧。

看見了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