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莊】楊柳
緣起-身懷空洞的人尋求居所
【西月莊】楊柳
搭上列車,沒有目的地,下車的標準是醒來後最先停靠的那一站。
「汐月市」
走出車站後回頭看了站名,楊柳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
他對這個城市的了解也僅止於教科書上的程度而已,就跟完全陌生也差不了多少。
他走向車站正前方的商店街,遁入人聲的喧鬧,在四周的活力中,楊柳顯得渺小。
雖然車站附近就零星看得見幾間旅館了,但楊柳不想住在那種高級的地方,太花錢了。
雖然以現在的他來說未必住不起,甚至可能可以住上好一陣子,但楊柳也懶得細算,畢竟他也不是來玩的。
【西月莊】楊柳
一路上走走看看,令人眼花撩亂的雜貨店、老字號點心舖的招牌、其中稍微抓住楊柳目光的是一間咖啡廳的徵人啟事,晚上似乎會作為酒吧營業。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這麼想著,但還是把傳單上的聯絡方式抄了下來。
再走了一段距離,似乎離學區不遠的地方,楊柳終於找到他的住宿目標:包廂網咖。
楊柳正式開始了他的離家生活。最初的幾天,白天揹著所有家當在附近閒晃,晚上就回網咖休息。網咖附設有淋浴間,換洗的衣物就在附近的洗衣店處理。期間阿姨也有再打電話過來關心,而楊柳便隱瞞離家的事。
然後他聯絡了那間咖啡廳表示應徵的意願,也約好時間面試。楊柳沒有什麼特別體面的衣服,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整齊清潔,便前去應試。
要填履歷表時,楊柳又有一些不同於常人的隱情,索性將一切向店主坦白。店主似乎也是有些過去的人,願意幫助這樣的楊柳,給了他這個工作機會。
【西月莊】楊柳
目前為止還算一切順利,店主很照顧楊柳,楊柳也很認真工作,但就是臉上擺不出表情。偶爾耳鳴嚴重時楊柳會在附近人煙較少的地方奔跑,跑著跑著體能也變好了,雖然並非出於本意。
有次阿姨打電話來,焦急的問楊柳去哪了。大概是阿姨又到他家去了吧,但楊柳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在家」。反正不講自己在哪裡阿姨也找不到他,無可奈何之下,阿姨要求楊柳要定期向她報平安。已經暴露自己離家事實的楊柳也正有此打算,畢竟是關心自己的人,也不好意思讓對方太過擔心。
【西月莊】楊柳
直到有一天,楊柳偶然在電器行的電視螢幕上看見一則新聞。
關於他家人的、不,準確來說是關於他的新聞。
【打擊太大?事故遺子失蹤 至今仍下落不明!】
新聞畫面中撥放了從窗外拍攝的長時間縮時攝影,以及水電費的近乎於零的帳單。至於記者所訪問的那個女人,他並不認識。
一股嘔意湧上,以及――
『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嘈――』
如電視雜訊般的,右方的妖精的爆鳴。
【西月莊】楊柳
楊柳開始奔馳。
完全顧不得他人目光,楊柳只想趕緊逃離。
逃?逃離什麼?要逃到哪裡?
不知道。楊柳不知道。總之逃就對了。
下意識的選往人少的方向,正好跑上平常的路線。但如今增強的體能,反而讓這場奔馳變得好像沒有盡頭。
終於,逐漸消耗的體力,在驟變的地形踩空,楊柳滾落河堤。
在河邊,楊柳大口喘著氣。不知不覺那誇張的爆鳴聲已經減緩了,同時楊柳發現手機有幾通未接來電,是店主。
「抱歉...發生了一點事...」聽楊柳疲憊又略帶哽咽的聲音,店主決定不再對楊柳曠職一事多問。
楊柳又躺了一段時間,太陽即將西下,他這才坐起來。
好累。身體,還有心理,都好累。好想哭,可是這次卻哭不出來。突然覺得好懷念哭的感覺。楊柳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可笑。
【西月莊】楊柳
「沙沙沙沙――」來自右方的鳴音。
「呵,你也想笑是嗎?」楊柳視線偏向右方,開口向妖精說話。
然後,他注意到了。
是一張傳單。
奇妙地覺得右耳有些發熱。
也是,老是睡網咖也不是辦法。楊柳決定了下一個去處。
只是在那之前,他還有另一件事得辦。楊柳撥了通電話給阿姨。
【西月莊】楊柳
「喂?楊柳?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阿姨慌張的樣子,也是啦,畢竟報平安時也只會用一則訊息帶過,主動打電話這還是第一次。
「嗯,阿姨妳看過那則新聞了嗎?」
「啊...對不起,我以為我拒絕採訪就能阻止他們。」
「有件事需要妳幫忙。」
「好,要幫什麼你盡管說。」
「幫我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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