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HP] 一個畫像的所見所聞

身為一副畫像，菲尼亞斯能做的事情極其有限，除了到死都不能卸下的校長職責（倒不是他對此有甚麼不滿），他們這些畫中人多數只剩下揮科打諢、娛樂繼任者的作用。

一般而言，畫像雖然都帶著本尊原有的性格，卻總會在時光的磨煉下，增加某些原本沒有的特性或喜好，這之中增長得最普遍也最使菲尼亞斯嗤之以鼻的是嚼舌根這個特質。貴為曾經的霍格華茲校長、純血的布萊克、與高傲的史萊哲林，菲尼亞斯自然是不會有這麼低下的品性的，然而畫像生活實質非常無聊，若不回家裡的畫框關心後輩，就只餘睡覺以及與其他畫像串門子的選項，但瘋狂的布萊克家從不需要明面上的噓寒問暖（看在薩拉扎的份上，葛萊分多式的情緒表達總令他們渾身不適），基本上沒有壽命限制的畫像也不可能將所有的時間用來休眠（雖然他認為一個畫像理當可以省掉這些瑣事，他們早就不是活人了，大可不必這麼擬真），於是好管閒事就不得不成為他的屬性之一。

當然啦，菲尼亞斯並沒有伸長了脖子到人家家裡探頭探腦，只是處在歷任校長的畫像中，很難不隨時聽到那麼幾句啟人疑竇的言談，菲尼亞斯願意喝下吐真劑以證明他從無參與其中的意願，他會知道某些事完全是出自那些內容不經他同意便私自鑽進了他的耳裡。不，這和偷聽一點邊也扯不上，該責怪的應該是那些說著小秘密卻從不另找地方的人。而且歷任校長這麼多位，怎麼就單單指責他一人而已呢？最不受歡迎的校長和最不受歡迎的同僚可是完全的兩回事，菲尼亞斯可不接受這等無中生有的誣衊。

在某些事情發生時，默不作聲是人之常情；而在某些不可描述之謠言四起時，暗自觀察則成了畫像之常情。

菲尼亞斯是聽到了些傳言，但他不覺得有認真對待的必要，只是那些傳言對於一位霍格華茲校長而言的確是毀多於譽，於是他這個前輩也理應對此多所留心，以免他們這些前人的名譽也連帶受到牽連，而這應該是一個畫像最正常的反應了。

他並非關心波特家的小子，只是在布萊克家最後一名直系男丁故去之後，菲尼亞斯自覺他有責任得擔起小天狼星的職責，照拂一下曾孫的教子。

波特小子的特殊性是他們這些畫像一早就知道的，所以他們理解波特家的孩子注定會受到霍格華茲諸位教授的特別關注，也默認哈利波特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會與現任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有密切的往來。然而波特與阿不思的互動頻繁到逐漸令他感到有些不對勁，這個不對勁是菲尼亞斯在波特六年級時開始察覺到的，或者說，在波特五年級從魔法部脫險的那天便初顯端倪。

波特在校長室裡狂亂地砸東西，搗毀了許多珍稀而貴重的魔法器具（但菲尼亞斯並不痛惜，他當下更痛恨只是個畫像的自己，連東西都摔不了），阿不思卻沒有制止他，甚至在搞出一堆事情的罪魁禍首面前請求他的原諒。在菲尼亞斯看來，這完全搞錯了主客，為了一切盡心竭力的阿不思毫無理由該承受波特小子的不滿與譴責，情況應該是要相反的，應該是波特小子要請求阿不思的原諒。

是誰沒有練習好鎖心術，是誰被黑魔王營造的假象所矇騙，是誰沒有仔細查證便帶上同學傻傻去送死？又是誰督促他練習，是誰在最後關頭趕到，將他們這幫沒帶上腦子的兔獃子從黑魔王的陷阱中解救出來？

菲尼亞斯不敢相信，在對錯如此分明的狀況下，居然是有理的阿不思向無理的波特請求原諒。葛萊分多的感情用事恕他這個史萊哲林無法理解。

菲尼亞斯自然是站在阿不思這邊的。但後者卻選擇了讓一個與他差了近一百歲的孩子來譴責他的無能。

這其中的緣由他真的想不明白。

「你不是我，菲尼亞斯，我欠哈利太多了。」阿不思在聽見他的質疑時這麼說道，「但是謝謝你的關心，這對一個百歲老人意味良多。」他跟著眨了眨眼，語氣仿佛兩人心照不宣。「這可不是在關心你！」菲尼亞斯氣極繼任者的敷衍，但阿不思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自然，你擔心的是哈利。」菲尼亞斯為之氣結。

「我真不明白波特小子有什麼好的！」他氣憤地說道：「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他到底有哪裡討喜了！」阿不思微微一笑：「那是你和哈利相處得不夠多，一旦你瞭解了他，你也會被他所吸引的。」
「聽聽、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虧你還是個校長呢！不知道的人準會說你是愛上了他或怎麼的。」菲尼亞斯嘲諷道，但阿不思一點也沒受到影響，他坦然地接受了前任校長的編排，自在地說道：「他的側臉的確特別讓我喜歡，有種質樸而堅毅的韌性。」菲尼亞斯被這句話給噎著，一時之間找不出什麼話可以回他，但阿不思是什麼人？他身為歷來最富盛名的巫師是有其理由在的，還沒等菲尼亞斯回復過來，阿不思又輕描淡寫地扔了一個重磅彈：「但我更喜歡的是他看著我的眼神。」

阿不思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如常，語氣平淡如水。然而習慣了狡詐作派的菲尼亞斯知道，說得愈是雲淡風輕，便真得愈能承受水澆火煉。

菲尼亞斯神色凝重心裡發愁，他真的開始有點擔心自己保不住小天狼星的教子了。

他當然看出來了波特對阿不思所投以的眼神，那是敬仰，那是孺慕，那是戀慕。說是依戀都太保留了。

正當他糾結著該怎麼勸說波特（少年人的脾氣他不怎麼想領教）或者勸告阿不思時，帶給他諸多煩惱的來源卻又告訴他「你不用擔心」。

「這什麼意思？」菲尼亞斯一向痛恨這種單刀直入的問話方式，顯得他有多蠢似的，但他真的摸不清阿不思的想法，有這個精力他不如直接找波特對槓去，還省事省時些。

阿不思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正落在一捲羊皮紙上。

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致我親愛的哈利。

菲尼亞斯跟著沈默了下來，他看著阿不思平靜地注視著那捲羊皮紙，久久不動，最後用完好的左手持著魔杖點了點，羊皮紙便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他沒有說話，但他此時很難不去想像阿不思究竟想寫些什麼給他的波特男孩。是感慨於命運的不公，或者僅僅陳述那個唯一的事實？菲尼亞斯沒有發問，不論他的天性被潛移默化得再好管閒事，這也不是一個能被宣之於口的疑問。他突然有點可憐起波特，或許那個男孩直到最後都不會知道阿不思曾經這麼愛他。

他也可憐阿不思，前半生的波瀾也沒能換得後半生的安穩，阿不思注定要在某個時刻被某個特定的人殺死，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一思及此，他這副畫像居然都有點傷感了。菲尼亞斯不認為這是他的本尊固有的性格，他是副畫像，終歸不是菲尼亞斯布萊克本人，而阿不思注定要被放在校長室裡的畫框，裡邊站的也不可能是阿不思本人。那個畫像阿不思或許會保有阿不思的詼諧與幽默，甚至能給予建言與包容，但那畢竟不是阿不思本人，他的愛在他死去的那一刻就勢必跟著消亡，阿不思和哈利波特之間會永遠隔著比一張紙還要遙遠的距離，畫像阿不思會永遠想不明白他對於波特的格外關注，而哈利波特會永遠說不出他放在心裡的深厚感情。

但他這麼一副畫像是做不了什麼的，更別說阿不思一直都是那種做下了決定便不會更動的類型。菲尼亞斯安靜地看著阿不思又召來了一卷羊皮紙，他看著阿不思以他獨特的筆跡在紙卷上寫下的落款，佈下他在死後計劃中所提供的最重要的線索。

給格蘭傑琢磨死神聖物的故事書，給衛斯理提供同伴去向的熄燈器，以及給哈利波特坦然赴死的金探子。

也許。菲尼亞斯默默地想，也許哪天波特小子跑來校長室質問阿不思他非得用吻才能開啟金探子的原因——

便能告訴他，曾經鑲嵌於戒指上的重生石，被置於其中的意義。

真的是新刊產生器啊...(誤
題外話…
我是兩人無差派，但看著那兩張圖時，閃過如果是哈鄧會是怎樣…

山寨老王-MADAO一名 : 純粹只是想寫前校長被噎到的畫面，這裡的鄧多多格外充滿了總攻氣場

哈鄧的話對我來說不好想像，我覺得他可能不會發現到鄧不利多是用什麼眼神在看他…如果他想明白了，搞不好還會跑掉…兩人的心理承受力還是相差挺大的

菲尼亞斯表示心累...(www
我想像中的，嗯...其實也可算根本沒差。
只是老鄧沒那麼總攻氣場…兩人間大勢在哈利那，老鄧那沉淪跟死守界線間掙扎(?)...

山寨老王-MADAO一名 : 菲尼亞斯: 畫像沒人權喔(哭哭

老鄧在HP5和6的形象在很渣與很掙扎之間跳躍，以至於我對他的印象有點不知該算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