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翻過她的掌心，
儘管被黃官跟女官說薊子是重陽宮的搗蛋鬼，但她仍舊不是當年師父跟師兄敞開胸懷、撫育長大的小女孩；「我看不見妳的未來。」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教，可再怎麼天資優異也有辦不到的事。
「大概是我同妳太親近罷。」搖頭歎息，交情太深就無法保持中庸，君子之交淡如水、亦之。
她抽離自己的手去撫平面前者眉間，歸一是這習慣、師兄也是這壞毛病，「歸一，已經很厲害了。我不要緊的。」擔憂自己時就蹙緊眉頭。
「所以何苦呢……」

秋薊

薊子無懼未來。
全真之變落幕時，天罡就這麼想。
薊子從以前就跟他們不一樣，不是門徒沒有受過教義束縛、也不是生而為非人似人的存在。保有天性這樣生活著，才總是作對自己、被稱為搗蛋鬼。
這些秋水應該也很清楚，所以才比他人更關重她的未來。
但她圖的從來不是往後的安穩，而是眼下她珍惜的人們。
連歸一都看不透的話，那就表示她的天命是沒有人可以插手的餘地。

「歸一也跟師兄一樣希望我下山嗎？」
「……不。」

歸一從來就不覺得讓薊子下山是最好的安排，但秋水執意深念，那當中也包含了秋水自己希望斷捨離的私情。

「師兄一直希望妳能下山……不過他也最不想妳離開終南山。」苦笑。
他們終究在這五劍之境像個凡人，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有所堅持。

「只有妳能決定自己的未來。」他的話語溫和而堅定。
薊一直很喜歡這樣子不為任何事心煩的歸一。因為她不是門生，歸一就是那個歸一，不會是昔日的門生、今日的掌教。

天罡插手在胸前，「薊子。」
「小天罡你真的是壞脾氣。」
無顧也在場的歸一，她朝臭臉的天罡做了個怪表情。
天罡是擔心她，性子拗拉不下臉，所以她才總是喜歡搗蛋天罡。

「唉，所以師兄在劍塚麽？」
她看著天罡豎眉、這孩子真的是每次這樣鬧都一樣反應，天罡冷哼不予置評，一邊歸一開口：「既然天罡你要回劍塚隨行無劍，就帶著薊一道過去吧。」

後輩生有半秒的不樂意，很快還是妥協了他的長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