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鬱棠
【年年】鬱棠
午時將至,少女特別選了個雲朵稀疏的日子洗衣,並將剛洗好的衣物掛在屋外的竹製支架上,晴朗炎熱的天氣難得讓她樂得哼歌。前些日子舊曬衣架才被風雨吹壞,重新做一個耗費她不少心力,不然平時還算喜歡雨天的。

從前她總在雨天玩得一身泥,大雨嘩啦嘩啦將身上的布料都染深一層顏色,被那人發現後拎進屋內,笑嘻嘻的給他看抓到的青蛙。儘管那人當時氣在頭上,仍是耐下性子溫柔替她擦乾頭髮。

剩下來的食物夠她撐過今天,之後的時光少女打算懶散度過,想著不礙事也就沒綁頭髮,雖然熱但就是有些怠惰。每天找人也累了,想必今天也找不到的還不如休息。少女懶洋洋走到門前,正準備打理午飯卻聽見周圍的草叢沙沙作響。
豎起耳朵,突然有了興致,一步步踩往聲響的源頭。
EC◈燐火與遊魂
  昨日雨天把他珍惜的紅袍給打濕弄髒了,近暮時於河邊把它洗乾淨後就掛在樹上晾乾,然今天外出它仍冒水氣唯有只穿著往常不介意沾污的白色衣裳離開森林。
  雨過的日子陽光溫暖艷麗,回到城內不錯,可是在自然之息間度過似乎是更好的選擇,他便直接踏進森林,正好肚子餓而伏在草叢間靜靜盯著面前的兔子,瞳孔逐漸滾圓的瞬間他就撲出去抓住了白兔,在他手中掙扎踢腳的兔子引來了沙沙響聲,與此同時他聽見有人接近此處的聲音,雪白耳朵往聲源側了側,他完全不怕死的從草叢中猛地站起對上少女的眸,尾巴在身後晃了晃。
【年年】鬱棠
白色的身影衝進視線,少女反射性退後一步,雖不精武藝但仍懂一些皮毛,防禦的架勢尚未擺好,她是先注意到了對方臉上不尋常的蓋布,拳頭攥得更緊些,接著看到嬌小人兒頭上頂著柔軟的貓耳、以及左右輪流出現在身後晃動的尾巴,便鬆懈了架勢。

是精怪!

少女雙眼一亮,自動忽略了對方懷裡掙扎的白兔,急迫的上前問了那句話。
「請問你最近有否看見鳥妖?或是相關的消息也可以。」說著視線還慢慢飄上那雙毛茸茸的耳朵。
EC◈燐火與遊魂
  見人備好架勢的瞬間他正打算先帶著兔子跑路吃完再來跟人打,還是放開食物趕緊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然在得出結論前對方的眸倏然亮了起來,逼迫到自己身前。
  「呃⋯⋯我沒有見過也沒聽說過,抱歉。」他先是猶豫了下,緊接就帶上些微笑意回應。
  ⋯⋯這樣我可以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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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少女的表情漸漸黯淡下來,目光從貓耳往下移,對上兔子那因恐懼而渙散呆滯的瞳孔。看這隻貓妖抓兔子的方式如此粗暴,隔著布料看不到面容,吞嚥唾液的聲音卻清楚得很,想必是抓來飽腹用的。
她彎下腰,專注的盯著兔子,從喉頭發出細微的呼嚕聲,幾秒過後略顯失落的重新立起身子。
「你也不知道啊。」沮喪的輕聲喃喃,少女轉身準備回屋。就這麼讓兔子被吃掉似乎可惜了些,可那是別人的午餐,同樣餓著肚子的自己豈有輕易阻止的道理?
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再度轉身面對貓妖。「能否請你放開兔子,讓我幫你準備午餐?」

那麼多的食物她一個人也得花上數日才能清空,加上前幾天的大雨,再放下去估計都要發霉了,多個幫手何樂而不為?
EC◈燐火與遊魂
  沒得到想要的情報,少女的神情就黯淡下來,但他沒有打算再說什麼,正想著那自己應該可以目送對方離開然後去吃飯了吧而轉身時,對方又突然回身迎上自己的視線,靜靜道出了一句問話,一句足以讓他從本來的冷然轉變成高興笑臉的話,他馬上鬆手放過可憐的兔子、馬上湊到少女身上。
  「當然好了!如果有很多材料積放著的話,我可以全幫妳吃完的!」這不是玩笑也不是謊話,而是他確實有此般自信。
  如果有人願意幫自己準備午膳的話何樂而不為呢?反正他吃什麼都沒所謂的,只要填飽肚子就好了。
【年年】鬱棠
看對方這麼樂意,她便領著他進門,毫不懷疑對方是否打算藉機搶奪家中財物,就一堆滿書籍的窄屋子也沒什麼值得行竊的。
少女請貓妖稍作等待,隨意的紮起長髮,預留一份做晚餐後把其餘食材通通搬出,備好木柴、一小鍋子和早上取的水,直接在地上生起柴火。

「家裡只有這麼大的鍋子,全部煮完要花上一些時間。」她說,想起貓妖剛才說過會全部吃完。雖是精怪,外觀看上去是個不過十歲的孩子,再看看剩下來的食物,她不禁起疑,儘管看不見表情但貓妖的言語誠摯。
「吃不完的話不用勉強。」淡淡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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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晃著尾巴走進屋子裡,濃厚書卷味讓他頗為愉悅的抖了抖耳朵,他乖乖坐著等待,光是柴火燃燒的氣味就讓他又感到肚子餓了,聞言,視線移到對方身上再望向囤積的食材後對人笑道:
  「沒關係,慢慢來!這些剛好夠我吃飽,不用擔心喔!」
  他猜想對方多半是擔心自己是否真的能全部吃完吧,但他對自身食量充滿信心,而且現在好餓就更有餘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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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的模樣如此坦率可愛,少女也不再懷疑。一個人居住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煮飯給客人吃,她淺淺一笑。「柴火我顧著,你要是無聊了,那邊的書可以隨意翻閱。」
她注意到貓妖一進屋就張望著四處,看他路走得悠哉,應該是能看清前方的;那堆書籍大都紀錄一些生活注意事項,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因此給人看也無妨。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柴火似乎不太夠煮完這些,等等能否麻煩你幫忙拿些樹枝回來?粗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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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看起來也很開心的樣子,他便高興的晃晃尾巴,起來打量過堆積的書本,好奇打開其中一本細看時對方突然跟自己搭話,他趕緊合上書說好就飛快走出屋子、踏進森林,他依言跑了半個林子撿了一大堆粗樹枝,雙手捧好之、用肩推開門來到對方身邊放下樹枝。
  「這些夠嗎?」身上白衣都沾上泥,但他不甚在意的對人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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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妖奪門而出時掀起的風差點滅了柴火,沒料到他的行動這麼乾脆,不花多少時間便拿回許多樹枝。

少女瞠瞠望著滿身泥土的他幾秒,回答得有些走神。「這些很夠,謝謝。」
她把剛煮熟的飯移到趁隙備好的碗盤中,遞給貓妖並把下個食材投入鍋裡。印象中野貓都是吃肉的,想著就丟進了肉片。
「碗盤只有這些,筷子給你,洗過的。」那是她自己的,家裡還有另一副無人使用的餐具,卻沒有生灰,乾乾淨淨的。食物蒸熟的香味加劇飢餓感,少女還是打算先讓客人有東西果腹,也不介意似的直接徒手抓取煮好的食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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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過碗筷後本來就打算要吃了,卻見人徒手抓起剛煮好的食物吃起來,稍作思考後他就蹲下身去、夾起一口飯遞到對方面前。
  「雖然很餓,不過要女孩子餓肚子幫我做飯也過意不去,我等到妳煮完再慢慢吃好了!」
  其實再餓一陣子他也不介意,比起自己他更關心面前少女的狀況,但如果面對的是男孩子,想必他根本沒那麼好心還打算餵自己正要吃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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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轉頭往貓妖的方向看,沒辦法從表情得知情緒,雪白的耳朵倒抖得開心,接著她的視線慢慢看回面前的白飯,猶豫了會,不說一聲便吃掉。
發覺自己疏於看顧柴火,愧疚感更深了,少女一陣手忙腳亂,再度把煮好的食物盛裝好給貓妖,心裡好像有什麼正在燃燒,暖暖熱熱的,在很久以前似乎曾被誰這樣對待過。

「你的衣服髒了,」側過頭,在蒸熟其他食物的同時摸起一旁的砧板和菜刀,然後擺上先前去市集買的菜。「吃完之後我幫你拿去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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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人吃掉了他就打算繼續餵下去,然而對方突然就開始手忙腳亂起來,感覺好像有點麻煩到對方了,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他接好剛煮好的食物,這回就沒再打擾人,乖乖在旁邊快速吃起來。
  「沒關係,我回去再洗就好了。」
  他吞下嘴中食物回應了人後又繼續吃著,飛快消去了一半原本盛得滿滿的食物,尾巴左右晃動、高興地以含糊的聲音說:
  「妳做的菜很好吃喔!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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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妖這回接過碗後安靜的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嚼,即便是吃飯也沒將蓋布卸下,少女很是在意的往那兒瞟了好幾眼,搖搖頭,把注意力拉回眼前正在做的事上。

一不小心就存了太多食物,照這個速度全部煮完,太陽都要下山了,雖未親自見識過,但記憶中有個聲音告誡她,入夜後的山林很危險,就這麼沒來由的相信了好幾年。
就算不如以往相信,也不能讓客人太晚離開,她想加快動作但鍋子就那麼點大。少女持著菜刀切好菜葉後放入鍋子,抓起身旁的蘿蔔俐落的削皮,剛放到砧板上,貓妖突然開心的甩動尾巴揚起灰塵,還誇獎了她一番。
「嗯,謝謝。」事實上她並不知道所謂的好吃為何,任何食物在她嚐起來都是一個樣子,但被誇了還是挺開心。

說起來她從未到城裡買別人做好的食物,正想問貓妖有無嚐過市集裡的食物,一不留神,落下的刀鋒劃破手指,所幸傷口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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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聞禮貌的道謝後就見對方手指染紅,他趕緊放下碗筷要人先停下切菜的動作,從衣間抽出手絹沾上乾淨的水後回來拉起對方的手止血後就撕出另一半包紮好傷口,雖然這條手絹本不屬於自己,但當下別無選擇也沒特別在意。他將人帶往一旁坐下後道:
  「妳受傷了就先休息一下吧,飯我可以幫忙做的。」
  語畢他就捲起衣袖並拉下臉上薄布,露出其下鑲著紅玉的稚嫩臉龐,他轉身就去洗手、隨意收一收長髮便重新開始切蘿蔔的工序再將之放入鍋中。雖然下廚經驗少,但也並非完全不精,起碼下刀的動作相當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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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煮完飯再去敷藥,貓妖見狀卻迅速替她處理好傷口,將她拉到一旁並接手她一直很擔心會不會燒焦的飯菜。

蓋布底下那雙緋紅深深吸引少女目光,有那麼幾秒她是直接忽略了火跟鍋子,細細端詳貓妖的側顏,那圓潤的輪廓儼然是個孩子,卻如此成熟體貼。
她不禁又感到有些寂寞與自責,豈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起身想幫忙時看見傷口上的手絹暈上些許淺紅,果然如那人所說,自己是個很會添麻煩的孩子。

「你沒問題嗎?」她湊過去,幫忙前還是先詢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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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問題就見對方湊近,他望了望人就勾起微笑應道:「沒問題喔。倒是妳,傷口還痛嗎?」
  語畢之際不忘將煮熟的菜小心翼翼倒進一旁備好的碗中,繼而握刀飛快切好肉片和花椰菜後,就照烹煮時間順序放入鍋中,邊繼續笑說:
  「雖然我做的一定不比妳煮的好吃,但要是妳傷口裂開的話,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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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真要說也不是完全不痛了,死不了人的,這點小傷她自然不放在心上。

貓妖的動作雖不熟稔但十分流暢,步驟轉換之間毫無猶豫。因疏失而讓客人接手,她心裡同樣不自在,現在沒有人會責備她了,對方的關切卻使她踟躇。

最後安分坐在一邊死盯著鍋子,盤算該如何趁隙幫人一把。
「我不知道好吃是什麼意思,」依然不解,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奇怪。「但很期待你做的飯。」

真任性啊。腦中的聲音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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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人搖頭他就揚起安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本繼續煮食的他一聽聞對方所言,白皙的小臉上就泛起不自在的紅潮,他努力掩飾卻蓋不過害羞造成的口吃:
 「被、被期待總覺得很不好意思呢,我、我已經很久沒做飯了。」
  雖然對方不解何謂美味,但都足以讓自己緊張了,鍋中之物剛好熟了,將之都擠到碗中後就拿起放在對方面前,熱氣與香味自碗裡蒸騰散開,但他依然耐著餓的感受要對方先吃,然後趕緊逃回鍋前希望不會接收感到難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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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
對於精怪來說的久,想必是更長更寂寥的一段時光吧。

貓妖慌亂裝盛好滿滿一碗,放在少女前方後逃避似的縮回鍋前,雙耳被茸毛覆蓋看不出透紅,銀白長髮倒是把臉上顏色襯得更鮮豔。她接過筷子在飯菜上方游移半晌,看他羞得這模樣,欲詢問對方要不要先吃,但都說期待了,再不吃也尷尬。

自有記憶以來就沒嚐過調味料,食物只要煮熟了就吃,由生蒸至熟食這個流程不論由誰來做,味道都不會有太大差別,她卻試圖嚐出刀法及火候控管的差異,分成小口小口慢慢咀嚼,面容認真而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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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繼續烹煮的他待情緒平緩後方回頭望人,卻見一張嚴肅到有些扭曲的臉,五官彷彿因此皺在一起般,似是在認真思忖,又似在細心品嚐其中分別,但不論如何都足以讓他緊張。
  他口中道出的久,起碼以他尚在貓族的幼時計算,當時他堅持和曌月分攤家事,連做飯都參了一腳,那之後雖則已經少了做飯,卻沒想到生疏了如此多。
  「妳⋯⋯覺得如何?若是難以下嚥,不用勉強吃下的。」
  他滿懷慌張,卻努力將之壓入平靜帶笑的語氣和話句中,要是對方因為自己做的飯而深感難受的話他會想將自己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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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了半天,肉依然是肉、花椰菜依然是花椰菜,卻和以往嚐過的味道都不相似,雖花了不少時間分辨,但口感上的差異顯而易見,一樣的菜色彷彿有了全新的風貌。

原來別人做的飯菜是這麼新鮮有趣無法預測,少女糾成一團的五官漸漸緩和,笑逐顏開,她想她已尋著答案。
「這個,很"好吃"。」並非為了安撫貓妖的忐忑而如此說道,那感受太過奇妙而無法言喻,她眨眨明亮的瞳,祈禱將來不會連這份感觸都忘了。「我想,好吃應該就是這個味道。」
加快動筷子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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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見著糾結的神色緩和並漾成笑靨時,他就突然感到一陣安心,正想說應該不是很難吃吧,對方就直率道出明亮的稱讚,他頓時愣在原地,熱度再度慢慢從下巴攀升至額頭,有人說自己做的飯好吃固然高興,但他更是莫名地感到害羞。
  「妳、妳覺得好吃就太好了!下次要是有機會,我可以再做給妳吃的!」
  稍微提高的聲音似在掩飾什麼,仍滿帶朝氣回應了對方的話,他趕緊轉身繼續顧著鍋子,比剛才更認真地烹煮著食物,一做好就會放到少女面前,直到他終於在將近垂暮時分煮完所有材料,但沒有先去吃飯,而是先滅了火再將器具洗好,方一起入座、拿起碗筷吃起期待已久的飯菜。
【年年】鬱棠
貓妖欣喜之餘難掩羞赧,起了興致似的烹調起剩餘食材。方才的愧疚煙消雲散,少女彷彿成了貪婪的人客,接過他每回置在面前那一碗碗看來平凡的驚喜,又擅自期待起他的手藝,專注品嚐那些令她興奮不已的飯菜。

直至食材全數煮完才發覺天色轉暗,正擔心貓妖太晚離開會遭遇不測,他卻已將柴火熄滅並洗好鍋子,這下她真成了客人,恢復了點主人的意識後,倏地起身去拿另一副碗筷給貓妖。
「小心點用。」估計是可以將預留的晚餐擱到明日了,接下來她沒再正眼瞧過貓妖,視線卻頻頻移至他手中的碗筷,被察覺後又迅速移開。「待會離開時,也請小心一點。」
以幾乎聽不見的音量輕輕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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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飛快地將飯菜送進嘴中的他沒聽漏對方說的任何話,尾巴左右搖晃應了聲「好的,妳也請小心外頭」後,就笑著對人說:
  「不用謝!可以讓妳覺得好吃我也很高興!」爾後他望向自己手中的碗筷,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對了,要是哪天妳進城內,我帶妳去吃更美味的東西吧!我有銀两在身的,不用擔心喔!」
  雖然他都是拿了錢才通知物主,但也沒什麼所謂吧。
  說話那會兒已經將剩餘的一半飯菜吃光了,桌上的食物正以可怕的速度消失在那小小的嘴巴中,以前吃慣自己的手藝,所以如今只對沒有太大退步感到欣慰。
【年年】鬱棠
她疏忽了貓咪的聽力是很靈敏的,小小的咕噥也躲不過。

若不是貓妖提起,她還真忘了原本想問他城中食物的事,暗暗氣餒,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健忘。
卻還記得貓妖說過的話,他的食量真不是一般嚇人,菜餚在短時間內被吃得所剩無幾。「食物都清空了,我也不免要下山一趟,到時候麻煩你了。」

希望那時還能牢牢記得"好吃"的味道。
EC◈燐火與遊魂
  「沒關係啊,有人可以陪我一起吃東西我會很高興的!」說著,他從袖中翻出一張薄薄的紙,它被裁成一隻小蝙蝠的模樣,將之遞到對方面前,「妳要找我的話,用這個默念我的名字我就會知道了——啊,我還沒告訴妳名字呢。」
  正解釋著怎聯絡之際,他方想起二人尚未自我介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續道:「我叫歲書晝,你可以叫我書晝的。」
【年年】鬱棠
貓妖掏出的小巧紙張有著左右對稱的特殊造型,第一眼看上去似禽鳥,少女心底漾起極大波動,定睛一看發覺不那麼像後,便慢慢平靜了。

「書晝、歲書晝、書晝......。」她仔細端詳書晝的容貌,筆劃多的字記來吃力,他令人印象深刻的五官能幫助她更快憶起名字。接過紙張思忖該收在哪兒,方想起自己也該報上名。
「我叫做鬱棠。」若無人提起就不會說,搞不好哪天就忘了。「筆劃很多的鬱,玉棠春的棠。」
姓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鬱字已夠繁複,少一字為姓她是樂得輕鬆。
EC◈燐火與遊魂
  自己的名字算是難記吧,當初練寫字時也寫了好多次才不至於記錯筆劃,見人打算以自己的外表記住名字也沒有因此感到奇怪,當對方報上名字時他回想一下那個筆劃很多的鬱字後就馬上拼湊起對方的姓名,馬上高興地喚了對方一聲後就拿起碗筷去洗,鬱棠手上有傷碰水不好,所以他一手包攬了這些工作後就重新戴上覆目布。
  「那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下次再見吧!」
【年年】鬱棠
剛聽見名字被呼喚,便見書晝輕快的將餐具拿去洗滌。鬱棠礙於手上的傷而沒有前去幫忙,只有那個人的物品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交給他人處理,將之遞出時也百感交集,卻是個喚不出名、記不清模樣的存在。

這個季節天暗得遲,但也晚了,書晝重新以布覆住面容。

他說,下次再見。
下次嗎?

「務必小心。」鬱棠望著小小的身影跨出步伐,將手中紙張捻得更用力些。「......下次能否請你告訴我,夜晚的山林看來如何?」
話說到後頭就萎縮,目前的她於夜晚時出門只敢在屋旁徘徊,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屋,獨自一人總疑神疑鬼的。
差點把紙給捏皺了,她往屋裡頭退幾步,仍是說不出道別的話,但她對這份緣深信不疑。
EC◈燐火與遊魂
  站在屋外的他因對方萎頓的反應而止住正要蹬躍的腳步,一頭雪白長髮即使浸在夜色中依然惹眼,素白身影看起來形同鬼魅,然自布後帶笑道出的話無比真實:
  「夜晚的山林有種沉靜的美,一切籠罩在暗沉夜空中,和白天的生氣勃勃稍有分別,可是月色星宿在此地看更有爾雅安穩的美麗喔,下次也一起看看吧?」
【年年】鬱棠
夜風輕輕吹拂書晝垂墜髮絲,逐漸暗下的天色將他的白衣白髮染上薄薄絢爛,僅存的夕陽光輝自遠處地面消退。日落光景她不知透過狹窄門縫看了多少次,書晝這番話語透著真摯笑意傳進屋內,鬱棠兀自在腦海描摹起他所說的夜,朦朧、奇異、美得虛幻而話語無比真實,這遠遠跳脫她的認知。

他又提到了下次。

「好,下次一起。」她期待著,這次小心的撫過紙張,沒有關上門,想這樣多看幾眼後目送他離開。「再見。」
說出來了,她認為自己絕不會忘記。
EC◈燐火與遊魂
  「再見。」
  他對人揮揮手後就轉身,瘦小的背上突然展開一雙玄黑的蝙蝠翅膀,在夜月之下看起來尤如不詳之物,他一蹬地就飛至半空,夜間隨即滑過一抹黑影。
  「我會等妳的。一個人請小心些。」
  笑著語罷,這回真的離開屋前,飛快閃入樹林的素白已經無法尋得著跡了。
【年年】鬱棠
妖異總能讓她興奮不已。
鬱棠原以為書晝會躍身進入樹林之中,形狀詭奇的漆黑雙翼卻從他背上長出,那模樣神似她手中的紙張,黑翼襯著白髮形成強烈對比,勾起模糊記憶,一不留神,書晝已消失在黑夜中。

關起門後她背倚門板,憑著稀薄月光還能看見屋內輪廓,鬱棠將那張紙收在書晝打開過的那本書中,輕輕把手指上的破碎手絹卸下,一同收進書裡。
「歲書晝、書晝......。」她斂下眸,手指在書上摩挲勾勒名字主人的樣貌。
待那人回來之時,這些痕跡將提醒她今日的故事。
EC◈燐火與遊魂

❅  結。
EC◈燐火與遊魂
感謝鬱棠中的交流!能做出讓小鬱棠覺得好吃的東西真是太好了 :'-( 下次一起吃更美味的東西吧
【年年】鬱棠
[中之]
這邊也謝謝書晝中,抱歉我都回超慢的
莫名其妙就塞了很多回憶殺,結果沒有虐待到小動物有點可惜XD(#
鬱棠的話隨便帶她去吃什麼她都覺得好吃,是很好養大的小孩w
也謝謝書晝這麼照顧這個遲鈍的冒失鬼 (喂
EC◈燐火與遊魂
有機會的話請再跟書晝交流看看
實在不願意看到女孩子受傷了還要為自己忙,於是馬上扛起照顧的責任XDDDDD也謝謝讓書晝展露一下手藝
(再摸摸小鬱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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