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莫迦已經在客棧住了好幾天了，坐到窗前聽著雨聲，遠方景色濛濛，看不出三里之外，直到視線中出現了打著傘的人兒，莫迦開心的撲到窗沿邊，正要喊出口，那人已經飄然落到屋瓦上，冰涼的手指伸出，朱唇微撅「噓──」

湖水般翠綠的衣裙，優雅地翻入窗，白底的傘面繪滿碗口大的牡丹。
那人風騷百魅的坐在窗台，朱紅的唇微翹，噙著一抹似笑非笑，「海子藍，適合嗎？」輕吐的話語帶著勾人的語調，他輕輕拉起裙擺，露出裸足，黑色的、帶著金色的腳鍊反而更妖嬈。

莫迦笑瞇了眼，「很適合呢。」這顏色襯你，襯你膚白賽雪、襯你膚黝如夜，更襯你風情萬種。
「就你嘴甜。」他伸出蔥白的手指點了點莫迦的唇，莫迦也不躲不閃，只見莫迦的唇就像來人一樣嫣紅。
「姊姊為何而來？」
「為了見阿嵣養的小莫迦阿，」他掩嘴輕笑，鈴聲般的笑語似乎能勾魂兒，讓人有點暈呼呼的，突然一改前調，平淡而無味，「我要嫁人了。」

莫迦一時沒反應過來，緩了會兒，收起帶笑的嘴角，卻瞪大了眼。
「噓──莫問。」他又恢復那撩人的模樣，「你來就知道了，我會披著大紅嫁紗，連日月都失去光彩。你來吧、可惜阿嵣沒眼福。」
「我會去的。」來人笑著在莫迦手腕上抹了一道紅色的顏料，眨眨眼塗料就消失不見。
「喊我的名字。」
莫迦沒有發出聲音，喊了一次來人芳名，僅一瞬、來人便消失。

雨還在下，直到阿虎爬窗回來，他甩甩笨拙的石頭身體，莫迦見狀只是笑著拿了巾子要幫阿虎擦乾，阿虎卻醉茫茫似的連打了幾個噴嚏。
「呀、糟糕，被姊姊他的香沾到了。」

讓莫迦好些天出門打轉時，不得不戴上面紗，連眼睛都也矇上，清秀佳人變得妖豔撩人，好在雨天行人較少，但還是有碰上被勾引到的人，莫迦背在背後的手捏著雷符，落到地上，趁著水勢把對方電得暈呼呼時趕緊開溜。

莫迦還給了客棧的人一個香囊，防蟲咬也靜心清明。
「夠了！我已經夠深入簡出了！」現在連門都出不得，莫迦乾脆的躲在客棧一步也不出去，偶爾到樓下聽聽路人的小道消息，也順便把阿虎幻化為人躲在角落，偶爾收到愛慕的眼光，莫迦只是專注地凝視阿虎，帶著萬般寵愛，若有人不在意阿虎仍試著往莫迦的身邊靠，莫迦也只是喚來小二結帳然後千嬌百媚的挽著阿虎回房。

「無聊。」被目送的眼神刺得渾身不舒服，莫迦只是想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就好了，但是莫迦不想為了無聊事殺生，可以去勢就好。

直到大雨滂沱，若不是回頭撈出渾天儀，莫迦還分不清楚現在是白天或晚上，那頭帶著微微電光的龍來到窗前，阿虎很興奮的樣子，莫迦看著龍、龍也看著莫迦，阿虎很開心的莫迦腳邊亂竄，雨又更大了，龍低頭讓出窗台，莫迦只能略帶歉意的望過去，彎身抱起阿虎，沉甸甸地，「阿虎你太胖了。」最近是不是帶阿虎去樓下吃太好，是說、石頭也會發胖嗎？

莫迦打起傘，黑底的傘面繪滿金色的稻穗。
曾經，姊姊來見過小小的茉迦，師父抱著茉迦，姊姊伸手逗弄肉呼呼的臉頰，姊姊的笑讓世界失去顏色，他來向師父求了個護符，師父老是說材料不夠，姊姊風風火火的離開又風風火火的回來，直到畫好了護符，打上最後一個結，拿到茉迦眼前，「小迦子，說平安。」
「平安──」

姊姊接過護符，貼在胸口，滿足又悲傷的笑了，小茉迦覺得鼻頭微酸，「哇──」的哭出來了，姊姊愣了一下，笑得很酸澀，吻了莫迦的額頭，師父驚訝的抱起茉迦護在懷裡，「我沒有要養下一個妲己！」姊姊朱唇微噘正要開口，師父搶白，「也不要褒姒、妹喜！」

「阿嵣，有你在，沒有下一個傾城妖姬。」

一直到茉迦變成了莫迦，再見到姊姊，姊姊只是皺眉，遞給了伴嵣一條黑色面紗，後來小莫迦偷偷問過師父，為什麼不要姊姊留下，「感情有很多種，我們太了解對方也太懂對方，我們不拘於性別，他會遇見另一個，值得他失去一切也要換回來的人。」

莫迦抱著阿虎坐在龍鱗上，猶豫的挪了挪身子，一瞬間的恍神，景物已經不同，人很多，但是不僅僅只是「人」，直到見到姊姊，他著鳳冠霞帔，拖著長長的裙擺，他赤裸雙足，黑色的裸足纏著金鍊子，鍊子互相碰撞敲出聲音，阿虎緊張的縮在莫迦腳邊，站在前方披著紅袍的男子，回首向姊姊伸出手，『那不是姊姊的愛人。』

莫迦抿唇，抱起腳邊的阿虎，無意識的摸著石頭腦袋。
姊姊指尖搭上那名男子的手，男子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姊姊微微彎起的眼眸，帶著淺淺的嘲笑，一切儀式都很安靜，沒有婚慶該有的熱鬧，直到姊姊屈膝朝天地盈盈一拜，覆蓋在紅紗底下的朱唇似乎低語呢喃。

「我為天地孕養而拜。」
「我敬天地為父、尊萬物為母。」
姊姊就這麼站著，面著未來該是他夫君的男子站著。
「我呢、只想為我的夫君溫婉低頭、頭紗朦朧。」

姊姊伸手，朝人群一指，在紅色頭紗底下的眼眸婆娑矇矓，「我的夫君阿，你可願護我。」

姊姊身邊的男子抬手，「呀──你敢打我？」姊姊連頭都沒轉，只是單純的疑問，他的手舉在空中。
人群裡一名單薄的男子往前踏了一步，他的衣襬捏皺了，莫迦回頭望了一眼，那人只是頭蛟，只能是頭蛟，永遠成不了龍，天生帶殘缺，殘了半邊角。

他蹣跚步伐，終於走到姊姊面前，姊姊悲傷而滿足的笑了，還參了一些莫迦不懂的情緒，那殘缺的蛟，顫抖著雙手掀起姊姊的紅蓋頭，「你可怨我？」怨我的懦弱，他沒說出口，但是姊姊聽懂了。
「不曾。」姊姊抬頭，笑靨如花，若說曾經姊姊的笑容讓天地失去顏色，而此時，卻讓所有一切燦爛美好，卻捨不得看向旁物。
姊姊抬手，狂風肆虐，他拉著他的夫君向空中奔去，撕開裂縫，他的夫君這次勇敢的牽著他的手，往別的空間奔去。

「我帶你走，蘿蘭。」

莫迦回過神來，已經回到客棧，阿虎咬著莫迦的衣服，「阿虎別鬧。」
只是嗚咽一聲，仍咬著莫迦的衣服，莫迦隨著阿虎來到桌邊，從桌下推出一個金燦燦的鳳冠，是姊姊帶著的那頂，莫迦抱著阿虎跟鳳冠，心理空空的，莫迦不懂。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連日的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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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跟伴嵣師父之間沒有甚麼，就是真的感情很好的異性朋友，其實莫迦是有點羨慕那種狂熱的感情，因為他沒有這種情緒

姊姊一開始會讓日月失色到幸福得讓世界都很燦爛，我覺得我沒表現得很好，請不要嫌棄

阿虎看到龍會很開心，沒辦法，他雖然附在石獅上，本質還是頭老虎，可能也會喜歡顏色鮮豔的鳥跟烏龜。

男人是愛姊姊的，但是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有很多感情都萎在門當戶對上

還好還好，最後他願意牽著姊姊走在姊姊前頭了，雖然姊姊不用他保護，小女子嬌嗔嘛，就算根本不會痛也要人呼呼的概念

覺得姊姊和師父的氛圍有點像家人，姊姊很漂亮！！！還好最後蛟願意鼓起勇氣牽起姊姊的手 中之覺得莫迦力氣很大，可以抱著石獅阿虎跑來跑去
重要的是那份甜甜的心意咩

【TL】蝴蝶犬小姐 : 對!!!姊姊跟師父就像家人一樣，輕鬆自在~
還好他們牽手手去別的世界相廝守了，太棒了 (拍手拍手

小石獅就一般的大貓咪、小狗狗大小，不過也是很重，一二十公斤，莫迦真的...平常都有重訓難怪不怕胖胖

阿虎要減肥了，不然莫迦手臂要練出肌肉了 姊姊有空再回來看看哇！

【TL】蝴蝶犬小姐 : 應該不會...慶幸莫迦沒有攝取蛋白質，應該不會變健美小姐

可是，姊姊都跑到別的世界，不好來來去去，這樣太OP了，只好夢中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