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 類翔琮
三 松平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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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週六,日照充足,河堤邊的風微涼。棒球場上,沙塵與汗水交織著攻防戰。一局上半掛零,下半剛開始。
松平太站在投手丘上,下意識以前臂蹭過鼻尖,緊盯著捕手手套,照著指示投出直球,對方意外揮空,第三個好球判定,讓對方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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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人出局,場上無人。明明看似優勢。松平太心裡還是很不安定,不斷想起那頭紅棕色和那雙笑起來會讓人指尖麻麻癢癢的清澈藍眼,以及那個女人。
松平太用力轉轉手臂,甩甩頭又看向捕手,遷怒地拒絕捕手指示變速球後,被比了中指。
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松平太凶巴巴地露出兩排牙齒,向捕手壓帽示意,丟出了有些偏移的變速球,卻被擊飛,全場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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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極院遠遠凝望,計算著,在幾十個人之中一眼認出熟人是機率或著不可思議。
「斑?」女人拉拉少女的手臂,順著視線看過去:「感興趣嗎?」
「不,看看而已。」裝飾華麗厚重,在這日光普照的河堤上,竟覺得自己要冒冷汗,京極院轉頭微笑,日光下銀白的髮絲,躍金閃目,紫眸瞇起:「太野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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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著,不至於瞧見,距離遠,瞧見也不至於認出來。
京極院自我說服著,故作淡定地隨女子的速度漫步。不知是女子真放慢步伐或者自己心裡著急,聽著女子閒聊著瑣事,適時地點頭或出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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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女子疑問中帶點提醒意味地喚著。
「是,紅貴賓跳起來……我在聽?」回望女子,她並不是看著自己,而是看著自己後方的天空。
京極院順著方向也回過頭。他最後的記憶是,聽聞那聲似是響徹整個河堤的男音,喊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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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就這麼昏過去還好些,真是就此進入人世下個輪迴也好,都好過母親和松打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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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地方並不是自己家,白花花的天花板中央鑲著方型燈。
「這樣太奇怪了。」
「還希望松先生,若向少爺提起,能少問幾句。」
頭還暈眩,京極院朝音源方向看去,母親不在,而是管家和松正面對面站著:「少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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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請和松先生好好聊聊。」管家朝京極院敬禮,帶著相當複雜的表情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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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麼狀況,松怎麼在這裡,母親呢,為什麼管家什麼都不說,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京極院滿頭問號,卻又不知怎麼開口問,只能盯著那個疏離自己半年的少年,等對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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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你現在的家嗎?」松臉上也是看上去很難受的表情。
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但京極院沒有猶豫:「喜歡。我喜歡我的家人,也喜歡我所居住的--」
話沒說完,京極院便看見松頸上手上的幾道割痕:「抱歉,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眼淚盈眶,京極院想起身解釋,卻被松壓了回去:「我沒有怪她,不痛,都是小事。」
聽對方說不責怪才剛放鬆,下一句就讓京極院莫名來氣,將松拉向自己:「小事?受傷見血了能說是小事。倒是跟我解釋,那天你到底是看見什麼,疏遠我這些日子?」
「……很怪,」雙手撐著病床兩側,就怕壓上拉著自己領口的京極院,松視線飄向窗外,支支吾吾講著:「不喜歡卻還接受,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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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京極院腦裡充滿問號,不明白松沒頭沒尾的話題。
「不喜歡當幹部,被推舉時卻還是接受、沒喜歡對方,卻還是回復了對方的告白、不喜歡不熟悉的人碰你、那些衣服,你不喜歡吧,卻還是穿了、為何不拒絕……」
松瞄了京極院一眼,發現他還是懵得呆滯,有些不高興,扳開還抓著自己領口的手:「雖然你玩了,或許你並不喜歡彗星吧。越想就越氣,說不定也討厭我吧?意識到自己熱臉貼冷屁股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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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從第三方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裡的樣子,京極院手裡抓得更緊,額頭很痛,手被松抓著很痛,但京極院知道自己不是因為這樣鼻尖發酸:「我沒有不喜歡……不,我的確不喜歡。」
京極院吸吸鼻子,死命抓住變臉想離開的松:「但我喜歡彗星,我也喜歡你。不喜歡就怎麼會半夜跟你刷副本。我其實很重視校排名……」
松正動搖,聽到京極院越說越小聲,馬上察覺他在說謊,握住對方的雙腕將之甩開,卻又捨不得走,生氣地彈了他的鼻尖一下:「不准在這種時候,還說謊討好!」
怕松真的走人,京極院只好想什麼都老實招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考得好,你想跟我一起念也可以,彗星要一起打也可以。」雖然現在分別在不同公會了,還是能一起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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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道歉都要嗆人嗎……終於明白眼前這人為何不受歡迎。松長嘆:「不玩了,一開始我邀你玩彗星也是不懷好意,倒是……」視線飄移了一下又回來,松說出自己真正在意的事情:「往後一起念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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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請務必和我一起念。」京極院邊掉淚邊笑。
松卻笑得勉強,似乎還有些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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