柟樗
【還債系列】《說喜歡》
柟樗
一、
——差一點就要說出口了。

“喜歡”。

當老師站在講台背對著他們寫下考卷裡出現的句子,邊順勢唸出口時,他的聲音就像是曾經讀過的課文裡那充滿象徵意味的“鈴聲”——
把他封鎖在一個只有他與老師存在的小小世界裡。
時間變得既慢且快,快得讓他來不及品嚐,慢得足夠讓他偷偷描繪。

「因此 今生相逢 總覺得有些前緣未盡
卻又很恍忽
無法仔細地去分辨
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

黑板上是席慕容的《前緣》,他幾乎是把那些字句掰開來又揉碎,再混雜著自己的喜歡,通通駐留在老師的身上。
柟樗
高中三年多麼地短,多麽地長,他又是多麽的幸運,分了班,卻仍能擁有同個國文老師。

「無法仔細地去分辨
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

情不自禁地畫下了重點,他竊喜著,就像擁有了一個美好的秘密。
柟樗
二、
還記不記得那曾經要學習分析過的“主述賓”?

“我 喜歡 你。”

寫在筆記上短得有些倉促,一眼看過去,主語和賓語靠得多麽近啊!
可現實中,從“我”走到“你”,又是多麽長的一段時光。

……有時候,也就停在了述語上。
柟樗
三、
他是個傻瓜,總要搶著當收作業的國文小老師,只為了能被更頻繁地叫到名字。
他喜歡將考卷整理地整整齊齊,準時地帶到辦公室裡,就像是一個等待被指名的面試者,帶著不安與期待被肯定的雀躍。

「謝謝。」老師接過了他手裡的一疊考卷,然後給了他一顆糖。

他沒有馬上吃掉,而是在回家後把那顆糖小心翼翼地裝進玻璃罐,放在書桌前。
每次抬頭,總要傻笑。

——這顆糖是橋,是樓,是明月,是夢,裝飾了他的高中三年,成了繁忙課業之中甜蜜的斷章。
柟樗
四、
他們說,學校是個封閉的場所,所以總會輕易地喜歡上某個人。

可他覺得這些人都錯了,他可以說出一百個喜歡老師的理由:說他無論多少次都會對他說“謝謝”,說他不輕易發怒,說他的教學生動有趣,引人入勝……
說他比同年人更顯年輕的模樣,說他適合戴眼睛的臉,說他好看的手,白襯衫底下纖細的腰……

他作了春夢,夢裡老師正被他禁錮在懷裡,如樹蔭遮掩了人影,融為一體。

……他害怕了。
柟樗
五、
其實他並沒有奢望過寄出的情感得到回信,可是夜晚變得難以入眠,國文課變得坐立難安,整個世界變得虛浮不定⋯⋯他就像是不停上升,即將破裂的氣球。

所以他在恐慌之中選擇了逃避,拆開別人的信,回覆了對方。

然後在某個炎熱的午後,他和那個喜歡他的女孩接了吻。
他把這個吻推脫給因為艷陽而發燙的身體,故作鎮定地騙了那個女孩。

「我喜歡妳。」

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歸人,只不過是個卑鄙的過客。

但那個女孩不知道,回以他一句”我也喜歡你。”
柟樗
六、
他們不說愛,因為“愛”這個字在青春年華裡,顯得過於沈重。
他們哪懂愛啊!他想著。

——並不是非誰不可,也不是從一而終,既不想轟轟烈烈,又沒時間細水長流。

他們只不過是想要品嚐偶像劇裡的劇情,小說裡的情節和漫畫裡的對白,才活靈活現地去喜歡一個看似適合自己的人而已。

……他說服著自己。
柟樗
七、
女孩很快感受到了他的言不由衷,選擇了難看地結束。
「你根本沒有喜歡過我,」她對他說,「既然不喜歡,你一開始就不該答應!」

左臉熱辣辣地疼,他甚至無法馬上說出一句道歉,只是恍惚地看著對方怒氣沖天的臉,不作辯駁。
(⋯⋯就連結束,都要這樣戲劇化地演出。)他揉了揉自己的臉,等對方哭泣時才有機會誠誠懇懇地說上一句“對不起”。

可笑吧!“對不起”裡的誠意居然比“我喜歡你”來得多。
柟樗
八、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女孩很快有了新的戀人,甚至又能夠和他談笑自如,像是兩個人從來沒有牽手過一般;可是他心底的影子還蟄伏著,在寂寞的城裡變成了佔地為王的怪獸。

⋯⋯老師的襯衫白得刺眼,說話的聲音轟隆作響,視線不懷好意,點名若有所指。
他成了一個陰謀論者,卻又無法阻止自己喜歡著那個所有猜測的“根本”。
柟樗
九、
畢業時,他混在同學之中將畢業紀念冊遞給了國文老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想讓老師對他說些話——不,他只是假裝不懂,因為這樣才能說服自己,“我只是無意中這麼做了,而不是還有妄想,沒放下那份不應該的心思”。

國文老師在他的紀念冊上寫了“前程似錦”四個字,中規中矩。

——可是後來他聽說除了他,所有人的紀念冊上寫的都是:

“前程似錦,有空記得回來看看”

所以他狼狽地趕往前程,沒有再回頭。
柟樗
十、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尋尋覓覓,走走停停,他擁抱了另一個喜歡的人。
正巧,那個人也喜歡他。

⋯⋯他終於能夠坦然地說“愛”。
柟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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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師生/年下/隨意

引用:張愛玲《封鎖》/ 席慕容《前緣》/ 卞之琳《斷章》/ 木心《從前慢》 / 鄭愁予《錯誤》
柟樗
偷偷說一下最近在做什麼。
主要是準備拍攝的前置作業。
比如說場景構想,像這樣——

嘛還有很多其他東西,只是我今天就只幹了這件事......把自己的拍攝和小可愛的拍攝的場景構想記錄下來而已。

頭太痛了先睡覺,各位晚安!
佐降🥂布穀H14
讚讚讚
團長吐槽你的腦洞
還債還得好用心啊~~~~~圖也很棒,感覺上很多構想圖可以集合起來變成畫集了
一閃一閃小金金 Φ౪Φ
姆嗯⋯ 心情覺得複雜
堤亞WU 二階簽起來
有種說不上來的哀傷感
兔兔
蠻符合那個年紀(時期)的
芒果乾好跫
引用好棒
有種沉沉的淒涼感(つД`)
彧言。
這裡是反過來,因為對表現的理科興致太高昂,老師主動約吃飯還洩題最後跟我告白,我稚嫩的心靈受到衝擊
彧言。
引用真的好棒+1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學以致用
柟樗
佐降🥂布穀H14 : 感謝佐總厚愛~~~我把我高中學的還記得的東西都硬用上去了(喂
柟樗
團長吐槽你的腦洞 : 我再也不能再做這種睡起來隔天拉線的事情了⋯⋯22篇⋯⋯還好我已經還了一半了!
喔謝謝謝謝,其實只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忘記要先準備什麼道具才先畫下來而已~
柟樗
一閃一閃小金金 Φ౪Φ : 這就是現實啊!歡迎來到現實世界(ㄍ
柟樗
堤亞WU 二階簽起來 : 其實我覺得這樣才好耶!年少輕狂完不留下後遺症,然後又遇到喜歡的人~
柟樗
兔兔 : 恩,我們以前的班導就有其他班的女生瘋狂的愛著(蛤
但那個時期的確是很會自作多情(ㄍ不要這樣講
柟樗
芒果乾好跫 : 哈哈哈,我也就只記得幾首啦!都是高中國文考題裡常出現的東西⋯⋯與其說是淒涼,應該說是青春的懞懂吧啊哈
柟樗
彧言。 : 哇喔!居然⋯⋯真的有老師會如此直白喔!!!?
哈哈我也沒有學以致用吧?我就是把高中還記得的東西硬用上去而已(ㄍ
一閃一閃小金金 Φ౪Φ
我想要活在夢中
柟樗
一閃一閃小金金 Φ౪Φ : 歡迎來到現實(語氣加強,很壞
一閃一閃小金金 Φ౪Φ
就算你這麼壞我還是愛妳
堤亞WU 二階簽起來
柟樗 對啊!還好他後來有遇到相愛的人
彧言。
不過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老師是已婚身分
柟樗
彧言。 : ......蛤!!!?
這個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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