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醫生】Eir
【初始】

午後的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或腳步匆匆,或步履悠閒,小販的吆喝參雜著孩童的嘻笑聲,日復一日平凡又和平的景色。

小丑就在街道邊,腳下的單輪咕嚕嚕地轉動,絢麗的妝容、七彩的衣裝和逗趣的表演,引得人們時不時的駐足,替這不變的平常帶來些許不同的歡笑。

路過的旅人也停下腳步,提著皮箱站在幾步外,紫紅雙眸望著這場表演,笑意柔和。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直到幾個頑童嬉鬧跑過,讓小丑為了閃避而摔了一跤。

走上前,她彎腰將手伸向對方,「站得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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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J單手撐在地板上,自輪子上跌下,記憶裡從他真正學會踩單輪開始就未再發生過了,為了防止尾椎骨直接落地,這下倒好,撐上地的手腕隱隱作痛。

「Oh!I'm Fine,Lady。」再怎樣也不能失態,身為一個表演者的驕傲讓他無法開口喊痛,他手腳麻力的從地上爬起身,朝女性鞠躬。

「謝謝關心。」語畢,才握上對方伸出的手,將那原本是援助的用意硬生生地扭改成初次見面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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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埃爾微微笑著直起身,回握對方的手掌帶著些許力道,比起女性含蓄的禮儀,更像是男性的握手方式。

「沒事就好。」

鬆開手,她手腕一轉,掌心就擱在剛才J撐在地上的手腕旁。

「我是個醫生,能讓我看看你的手嗎?」

溫和地望著對方的眼,她輕聲徵求同意,「表演者的手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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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厚重妝容底下的表情帶著訝異,驚奇現在這個世道,原來也有女性會自稱醫者,而且落落大方。

J是知道那些獵巫行動的,女人只要讓民眾感到奇異,就容易被納入獵殺候補。他幼小的記憶裡曾經看過,吊在槓上的一顆頭,長髮飄逸,再無生機。

朝對方微微一笑,他對於眼前人的不加掩飾實在欣賞,回身朝觀眾張開雙臂:「Wow,好消息,這位女士表示想參觀我們馬戲團呢!那麼今日久謝謝各位的觀賞,我們明天再會!」

「來吧。」做了個簡單的謝幕,J重新踩上單輪:「跟我回營地,我再讓妳看。」無論如何,都堅持在外只能是個生氣蓬勃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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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J的邀請,埃爾輕眨了下一雙溫和的眼眸,面露些許遲疑。

端詳了對方半晌,隨後,她點了點頭,「麻煩閣下帶路了。」

提起皮箱,她跟在踩著單輪的小丑身後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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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是個大膽的人耶。」把扣在皮帶上的氣球解下,J一邊控制單輪配合對方的步行速度,一邊發放印有一個圈的氣球,貫徹宣傳目的。

「單身的女性獨自行走,還是個醫者--什麼的,想想很危險吧?」朝對方看去,金色的眸戴著金邊眼鏡,產生了奪人的光。

話語剛落,J嘻笑著轉了彎,小丑朝唯一的觀眾單手鞠躬:「Welcome To The Circle。帶妳去我的帳篷吧。」

朝對方比了個請,J率先往前滑進營地,進入帳篷之後就一屁股坐上椅子,終於喊了痛。

「小孩......真的很討厭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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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安靜地隨行,面對J的目光,埃爾只是面露柔和的笑意,回望對方璀璨的金色眼瞳。

「女性獨身在外,確實不安全。」

踏進帳篷內,她將皮箱擱在一旁的地上,微笑回應,「這也是我穿男性服裝的原因。」

「人們習慣用自己的經驗判斷事物,第一眼就能確認我的性別的人,不多。」

走上前,容顏中性的女子再次將手伸向對方,「請讓我看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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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了解。」點點頭,回到帳篷的小丑倒是不再堅持要隱藏傷痛,把布料繁瑣的袖子捲起,露出的手臂不如塗了粉的臉白皙。

手上倒是安然無事的樣子,連手掌都因為帶著手套而毫無挫傷。

「我也是一個決絕就不想克制自己了呢。」輕巧的彈了下耳垂上的吊飾寶石,那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但他就是戴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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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勾起唇角,以不變的溫和微笑回應小丑的話語,埃爾輕輕執起對方的手,滿布疤痕但依然柔軟的指尖輕撫傷處,帶來些許冰涼的觸感。

「應該沒有大礙。」

仔細檢查過有沒有腫脹、瘀血,或是其他的症狀後,她放開對方的手,「不過這兩天請盡量別再動到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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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指示。」笑笑地收回來,J也就只是嘴上應答。怎麼可能兩天內不動手呢?光是要他好好待坐整天別動,就覺得渾身難受。不表演,還有其他日常工作,馬戲團可不是什麼渡假村,他也不想喊幫手。

「呀--」說到幫手不足,J倒是想起團長最近總在唸的事情。他雙手一拍--才剛答應的事情果然轉眼又忘了--朝女性望去:「我們缺醫生呢!妳有再找工作嗎?嗯......不過我們是提供吃住啦,薪水微薄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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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對方的提問,正打算俯身提起皮箱的埃爾頓時一愣,微微睜大的紫紅雙眸流露幾分意料之外的錯愕和疑惑。

不過只是一瞬,她就收斂了神情,再次面露溫和的微笑。

「我確實正在找工作。」

她頷首應道,「請問該去那應徵?」

承認女性醫生的能力,而且願意正式僱用的地方對她而言,實在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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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妳錄取了。」J一秒沒有猶豫,直接僭越團長之責,鬼才管那個大叔(年齡不可考)呢,團裡正缺人,有挑人的餘地嗎?能這樣見到奇裝異服的小丑還不帶異色眼光的朝自己伸出手的人,現今能有幾位。

「來吧!」反手一展,他朝醫生遞上一張Joker牌:「妳叫什麼名字呀,Do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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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著直接宣布結果,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丑,埃爾微微彎起唇角,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掠過她的眼底,是感嘆,是欣慰,也是喜悅。

不過,晚點還是得補上該告知雇用者的基本資料呢。

「埃爾(Eir),沒有姓氏。」

伸手,她從J的手中接過紙牌,「請多指教,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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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ker,Jinks,J,隨意喊,順口都好。」站起身,咧嘴笑笑,J朝對方張開手,用百年不變的台詞自我介紹,宛如開幕典禮一般的姿態,就像是表演意識已經生根於他的靈魂一樣,極其自然。

「那麼,歡迎加入Circle,Doctor E.」自來熟的小丑已經開始幫人取暱稱了:「團長那邊晚點再去也無所謂啦——說是這麼說,妳還是要讓他給妳分配帳篷。他在那邊。」

指了一個方向,J一點也不擔憂這位獨立的女性會遭遇什麼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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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J.」

微微一笑,埃爾也用自己的方式稱呼對方,標準的敬稱搭配字正腔圓的發音,略為欠身如同正式場合中雙方相互介紹的儀態,是那怕拋棄外在身分,也早已刻入骨髓的習慣。

「多謝,那我先過去了。」

提起行李,她向J略為道別後,向著所指示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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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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