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狐
#刀劍亂舞 #數珠丸恆次 #女審神者 #魔女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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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狐
長久流浪的八百比丘尼在一個燒毀的山賊窩裡撿到了渾身是泥、骨瘦伶仃的孩子。

她駐足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良久,長久的流浪教會她切切不可與人類相親,並不嬌嫩也不白皙的肌膚上也狠狠的刻著與人類相近所受到的笞撻。
那個孩子安靜的站在那兒,遙遙望她。

她走了,復又回來,如此徘徊了數次,那個孩子依然就那樣站在那兒,淡漠而事不關己般的,安靜的望著她。
——說是望,其實也不盡然,那個孩子始終垂著眸,儘管沾染著泥塵卻仍纖長的睫毛沒有絲毫的顫動,但她的確感受到了一股安靜的視線沉默的逡巡。

有什麼輕嘆自那長久掩著的面具下逸了出來。
黔狐
——至少、至少把這孩子帶到人類的村落吧。
她試圖說服自己,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

於是她帶走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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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泥之下是極端白皙的皮膚,嬌嫩得像是春天初生的羊羔子,覆在伶仃的骨架上,竟有幾分怵目驚心的美麗。
於是見到那張精緻過分、像是人形一般端正的面容,她也就不那麼驚詫了。

她像是觸電一般扔了澡巾,別開了臉。
——這孩子、這孩子竟是個小男孩!

獨身流浪多年的八百比丘尼把巾子塞進孩子他手裡,撇過頭去生起火。

「——我該喚您什麼?」
那個孩子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又清又嫩,清凌清凌的像是泉水。

八百比丘尼的聲音又淡又涼,浸著冰。
「人類喚我『瑪古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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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與八百比丘尼流浪了一段時間。
戴著面具的八百比丘尼不喜歡說話,總是垂著眸子的孩子也就不怎麼說話,他只是像個小尾巴一樣,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然後他們終於接近了一座飄著炊煙的人類村莊

「你該走了。」
八百比丘尼的嗓音依舊又涼又淡。
孩子秀美的臉微微抬起,似在看她,纖長的睫毛依舊垂著,微微顫動。

「走吧。」
回到你的族群裡,學會厭憎懼怕我這樣的異端,回去過短暫卻吵鬧的一生罷。

她轉身,走了。
黔狐
——然後當第二天她在粗壯的樹幹上醒來,舒展筋骨向下望時,那張安靜秀美的臉龐猝不及防的晃入她眼簾。

她險些從樹幹上滾下來。

那孩子安靜的站在那兒,仰著臉,垂著眸,遙遙望她。

她覺得額角那塊神經痛了起來。
——要知道,她距離昨日的那個村莊,有一個半森林這麼遠,這孩子是怎麼穿過重重樹林、沒有被野獸或是妖怪盯上、安然無恙的找到她的呢?

她翻身落地,也不去問那個孩子究竟如何找到她,只是拎起樹下的長杖,走了。

孩子依舊像只小尾巴一樣,不遠不近的跟著。

然後孩子又與八百比丘尼流浪了一段時間。
戴著面具的八百比丘尼不需要進食,總是垂著眸子的孩子面前卻有著溫熱的清湯,他安靜的進食,然後悄悄的,走得離她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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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一座人類村莊,她又推了推孩子稍微長了些肉的背,然後又轉身,倚著長杖,走了。

夕陽將她瘦削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孩子站在那兒,垂著眸,安靜的望著她。

——而後第二天她又在歇息一晚的山洞外看見了那個安靜的孩子。

明明她已經走出了三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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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反覆了無數次。

掩在面具後的面容望著那張乾淨秀美的小臉,很淡很淡的嘆了口氣。

於是長久長久流浪的八百比丘尼,牢牢的黏上了一條小尾巴。
黔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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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日子依舊很安靜。

日升月落、流水與歲月無聲的沿著他們流浪的痕跡淌過。

那個安靜秀美的孩子長成了身材韌秀的少年,依舊垂著眸,烏黑細潤的髮絲規整的束在身後。

「你該走了。」 戴著面具的八百比丘尼說著,對著那個她帶大的孩子。

他纖長的睫毛微微顫著,精緻的面容微微俯首望她。

她細瘦的手指扶在常年戴著的面具上,指尖一撐,那木質的面具便落了地。

——似是背負著極度陰惡詛咒般的陋顏,扭曲著、灼燒著、每一吋肌理都紋著苦痛。

「人類喚我『瑪古魯』。」 又淡又涼的嗓音,似曾相識的語句。 ——人類、與『瑪古魯』,不一樣,所以分道揚鑣。 他們自始就走在不一樣的軌跡上。

纖長的睫毛又顫了顫。

那個一手帶大他的八百比丘尼慢慢的彎下腰拾起面具,轉身,走了。
黔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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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的川葉村捉到了為禍多年的『瑪古魯』。

瑪古魯這個稱呼源自方言,是『吃』的意思,也有大吃特吃的含意。
瑪古魯吃人,尤其偏愛孩子幼軟的嫩肉。

據說,瑪古魯由恨意形成,在不同的地區,有著不同的樣貌,而現在陷落在村民所掘出,充滿尖刺的陷阱裡的醜陋女人,正是其中之一。

扭曲而醜陋的面容、縱橫交錯的橫肉,一看便是來自於地獄、不該存在於人世的妖物。
那個妖物鮮血淋漓的趴在洞底,悄無聲息,村民們卻不敢大意,即便是夜裡,也舉著火把在洞口巡邏著。
——今夜就是月圓,是傳說中瑪古魯力量最弱的時候,等到月正當中,就將瑪古魯一舉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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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緊繃著神經,等著月亮一點一點慢吞吞的挪動著,一點一點的靠近天幕的正中。

領頭的男人看著月亮終於掛上了正中,微微的呼出一口氣,舉起手中的火炬,準備將之扔進洞裡。

——著火了!著火了!
遠處的屋子竄出了火光,傳出了女人與孩子的驚叫與哭鬧。

領頭的男人啐了一口,厭惡的看著一片漆黑的陷阱,心想果然是招來厄患的妖物,留不得,大吼一聲下令村民們動手。
下一刻,村民們中間猛地響起了爆裂聲,濃密的煙霧嗆住了村民們的鼻糊了他們的眼,濃烈得使人難以呼吸,即便是年輕力壯的男人也鮮有支持得住而未倒下的。
而待濃煙散去後,陷阱裡早已沒了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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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迨死的八百比丘尼在那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懷裡醒了過來。

那個她帶大的孩子已不是孩子,瘦削卻堅韌的臂膀牢牢的摟著她,她費力的抬起眸子,看見那張益發精緻的面容正俯首對著她,纖長的睫毛顫得厲害,瘦長的手指輕輕的觸著她臉上的傷口。

她才驚覺相伴多年的面具已不在臉上。
幾分坐立不安,落了面具的八百比丘尼不敢看向一手帶大的孩子,只是喃喃的低語。
「我是瑪古魯,你該把我帶回去。」
與自己的族群對立,你往後該怎麼生存下去。

他輕輕的摸了摸她滿是傷痕的臉頰。 「娑羅。」 他低喚。

她愣住。

「娑羅。」 他又喚了一次,像是在確定什麼。

總是垂著眸子的孩子長成了,安靜的摸著她醜陋的容顏,穩穩的抱起她,腳步緩慢而堅定,像是他小的時候,她所領著他走出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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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與八百比丘尼又開始了流浪。
沒有目的。
沒有盡頭。
黔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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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古魯』一詞與設定來自宮部美幸《哭泣童子》一書。
娑羅樹是佛教的聖樹,佛陀在娑羅樹下入滅,珠子為嬸嬸取名為娑羅取其意,隱指嬸嬸於他的重量。

我滿腦子小黃文卻只寫得出這種文,誰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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