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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碎片落下了,落在他的眼瞳中,落在一片空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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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地上,眼角不斷落下淚水。闔上了雙眼,他在吸吐之間變得透明──本應如此。
他緊握著拳頭,最後又鬆開手,在吐出一口氣之後,又因啜泣而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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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疼了。
比他想得沉重,比他想得疼痛,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他無力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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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疼了,那黑色的軀體早已經支離破碎,而他才取回感情的一部份就快要死去。
他嘗試做些什麼,一如往常那樣,可他仍舊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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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從來都不溫柔。
他早知道──早就知道,在更之前的他們也肯定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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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都是那樣子的人,那樣子心地過於柔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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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誰都背叛不了誰,誰都救不了誰。
胸口刺痛著,他雙手握著透明的碎片,在轉瞬間一股力道的驅使之下,拿起碎片對準疼痛的地方。

他的雙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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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腕被人握住。
那雙金瞳神情複雜地看著他,而他只是看了回去,感覺精神再次渙散了起來。他感覺到那人將自己手中的碎片拿走,扔到一旁,然後輕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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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死嗎?
他詢問。聲音早已淡得要聽不清。
那人搖了搖頭,將手覆在他的眼瞼之上,慢慢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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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死嗎?
飄散在空白之中的一絲顏色,夾雜著色彩的透明。
他是如此希望得到一個回答,即便是謊言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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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只是瞇起了雙眼,看著那個人不再透明的身軀自尖端裂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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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時候。」
那人只能用安慰的語氣哄著他,目送他漸漸沉眠。
要起來還太早了,睡去吧。肯定會沒事的,他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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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再留下一陣子吧。」
他感覺自己的手被誰握住。
也許是那個金瞳的孩子吧。他想,腦裡有如一盤散沙,感覺有些什麼被自己慢慢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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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消失。
他失去了那個資格,在撿回一切之後便不再擁有拋棄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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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可以看見那個白色的少年難得一臉驚慌的樣子,即便他們幾乎不見面。
也許他是恨自己的吧,他想,但那孩子總是哭喪著臉,也許他需要被誰溫柔以待吧。
他只聽見那個孩子不斷道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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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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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又看見那雙毫無波瀾的海藍色瞳孔,靜靜凝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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