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行【Rhinoceros horns】
10.20營業手札

淺金色的琥珀眼眸混濁無神，少年難堪的趴倒在街道上半融的骯髒積雪上。
衣著被雪水沾濕，更顯冰冷刺骨。
「啊，瓦列里……可憐的。」女人的語調是感歎憐憫的，畫得精緻暗色艷紅嘴唇一開一闔上，蹲下的身軀伸出的手朝自己伸來。
呼吸著，鼻腔吸入的冷氣骨折的胸膛疼的喊不出拒絕的話語，只能逃避式的閉起眼。
好痛、走開……
放過我……

---

下著暴雨的午後，室內溫度宜人，喇叭大花的黑膠唱片機運轉著，放出悠悠美好的女伶歌聲。
阻止了僕人將窗簾拉起的行為，連玻璃木窗也不關上。任由暴雨隨風吹進房內，那種涼意自己意外的很喜歡，特別是在談論正事的時候。
書房內的擺飾看似合乎氛圍卻隱藏著些詭異的不和諧感。例如那尊豎立在角落的女性身型一比一雕塑的藝術品。它從頭到腳都被雪白波浪的高級衣物布料包裹，一層又一層的，讓人想到了木乃伊，但她更為高級華貴的，由於淡水珍珠的綴飾。
不只一個客人開玩笑說貌似粗魯打開的話，裡頭真的會有位小姐在那。

對啊，或許喔。

有時喜歡說些低劣的玩笑，神色悠哉地躺坐在小牛皮革訂製的棕色長沙發上，態度輕鬆的連腳都放在椅上。
與無數個被遺忘的下午重疊，一切安逸沒太大的問題。
「最近那批進來的茶似乎沒過碼頭的檢查。」不算寬敞的私人書房僅剩一個座位，為打扮不修邊幅但不至於邋遢穿著獵裝的男人，他眉頭深鎖憂心重重，承擔著不少的壓力。
自己仍是和善的態度，上揚的語氣輕鬆飄移，輕聲詢問對方要不要喝點酒或是龍血，都得到拒絕的答覆。
原本打算一起乾了酒櫃裡那罐伏特加的，看來只能等待下次。

「這次太大意了，應該說他們太急功近利，導致這下問題麻煩。」重複相關的事情，彷彿害怕自己不清楚事情的情況有多糟糕急需處理。
一個彈指讓站在門口的侍者走上前，替自己倒了杯年份極好的紅酒，慵懶瞇眼的說：「燒掉吧，把那整箱貨都放把火燒了。」
「瓦列里！你在開玩笑嘛！你知道在那箱茶葉裡面放的東西值多少錢嗎！」男人過大的動作，差點掀翻了茶桌，明顯因為自己的話語被激怒了。

看到了那受到驚嚇不慎被灑出的紅酒，侍者面色慘白不知所措。
活動下筋骨也跟著站起身，頭抬直視人的寶藍色雙眸，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其中：「坐下，貝爾默德。」
對方表達出相當不滿但也只能遵照指令重重坐下，沙發底座摩擦著木製地板發出哀號。
伸手接過紅酒，動作自然的就是往人的頭上淋下。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雙手粗暴扯住人的衣領，一腳直接踐踏踩在人的膝蓋上，是種赤裸的羞辱。

「你是用誰的名義在走私非法物品的。」與舉止相反的是冰冷的語氣，連憤怒的溫度都沒有。
「我很抱歉，瓦列里，請你原諒我。」他一頭弄濕了髮狼狽不堪，閉著眼說著道歉的話語不敢與自己對視。
「給你半天的時間，讓那箱貨櫃消失在這世界上。」接受對方的歉意，迅速鬆開手心情不錯的幫人整整衣領雖然那是無功。
滿滿的笑容，窩回自己原先的位上，貌似先前什麼都未發生。
只見人滿臉不願一身混亂的離開。

知名茶行的Rhinoceros horns的老闆是個看上年輕優雅的紳士。
有人說他是沒落貴族的後裔或是繼承大批遺產的暴發戶，以及……

多名伯爵夫人們共同包養的小白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