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專欄]關於無規則與樂趣至上論，世界法則的確立
#TRPG

就在匿名噗繼續熱鬥時，週三專欄又悄悄的來了。你們繼續，別理我。

過去常常有很多爭論，一些人指責說不尊重規則，而另一方說規則律師太過死板，雙方爭執不下最後不歡而散。

我自己應該算是某種程度的規則至上主義者，並不是說我認為規則有多麼神聖不可侵犯，而是規則是一個共同認知的固定法則，就像是重力自由落體或水的沸點，這些法則構成了遊戲中的世界，而為玩家與GM承認，就如同雙方所定下的契約；今天你搬GM裁量權或是樂趣至上論來當藉口去變動，很容易會因為認知偏差而崩了，因為即使你覺得這樣很酷～，但某些人可能不怎麼認為。

照規則去判有個好處，就是一旦出了問題，規則會背這個鍋，而不是更動規則的你去背這個鍋。

今天你覺得這個魔王很酷，於是你決定要讓他的魔法飛彈傷害是八面骰。這不是不行，只是別臨時起意，至少有點鋪陳，另外最好是換個法術名稱(冠名法術感覺更酷～)。

不要等玩家法術辨識成功，打到身上後才說這是很酷～的特別版魔法飛彈。

違反共同認知的世界定則不會有好下場的，尤其是有玩家因此而吃鱉的狀況。這在對抗團更是糟糕中的糟糕。

有些人會說，這又沒什麼差，五呎十呎差別不大，D6或D8差別不大，為了樂趣或戲劇性，稍稍修改一下又無傷大雅。但既然沒什麼差，那何不照著大家有共識的規矩來？

規則是玩家與GM的共同議價，是對世界認知的共通基準。

一顆火球能射多遠炸多大，一般醫院的保全能用什麼程度的駭客攻入，力量15的運動員縱身一躍的距離是多少。規則告訴了玩家這些事情，也讓玩家們能以此參考來下決策。

而模糊敘述或無規則團，在這些部份會比較吃力，或者說在過程中更傾向劇情性的敘述，而不去做細節的競爭。

有些初學者會說，龍與地下城或GURPS規則好多好雜，學起來實在太難了，我們輕鬆的玩一些簡單規則就好。

然而這是一種迷思。複雜的系統之所以複雜，因為它考慮了大多數的狀況，許多情況都有規則敘述跟判例解釋。

輕型規則學起來固然簡單，但另一方面也表示，有太多的狀況沒提到，需要靠GM去臨時裁定。而要漂亮的完成這點，需要豐富的經驗與知識來當後盾。

有人說無劍勝有劍，姑且不論是不是真的勝了。但是所謂的無劍，也是窮盡精通萬劍之後，化繁為簡、萬劍歸一，才得以無劍。而不是一開始就鄙視所有的套路劍招。

而TRPG的系統也是一樣，在看過足夠多的系統判例之後，才能夠在無規則時信手拈來。

在水中憋氣窒息怎麼算？衝出火場的傷害怎麼算？在暗巷中躡步的察覺對抗怎麼算？除非是天縱英才，否則沒參考經驗是難以做出服人又有趣的裁斷。

也許會說，大家都沒意見很開心，或是拿出Rule 0的GM裁量權當大旗，然而老話一句，沒被噴只是給GM面子而已。而更常見的是玩家跑去找人哭訴，然後網路上公審又戰了起來。

但碰上這點，我只能建議玩家用腳投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覺得這個GM常常婊你，還是另找出路比較好。

講了一大堆，有些人會說「好玩就好，管那麼多幹嘛」，但事實是，這些經驗談歸納出的結論是，「這樣幹常常會不好玩」。

「遵守規則」。
「好玩就好，幹嘛死照著規則，GM最大GM說了算」。

因為這樣而被玩家翻桌的團沒有成千也有上百，偶爾是沒事過關，但偶爾玩家發現為什麼世界(規則)跟他所認知的不同，因而做出吃虧的決策，這可能不是一句好玩就好能收拾的。

弄得好是大家笑笑帶過，弄不好則是埋下隱患，越積越多到最後炸開變成滿天花火。

當然也不是完全否定「GM說了算」與「樂趣至上論」這兩項說法，而是要動手之前請先掂掂自己斤兩，可以的話確認一下幾個要點。

1.之前所累積的信任與權威能壓得住玩家嗎？
就算是有再充分的理由，在玩家不信任的狀況下，還是會行不通。如果GM有足夠的實績與信任，那當他說這個伏筆是「我不能解釋這個疑點，但之後就會知道了」，玩家會甘於信任他等待著之後的精彩。而萬一得不到信任，就是天天照三餐噴了。

2.這樣的天外一改真的有比較好玩嗎？
這就是樂趣論的重點了，如果沒比較好玩，幹嘛改？耍人嗎？仔細去探討修改的目的，這樣真的比較有趣嗎？比較有變化或戲劇性嗎？如果只是心血來潮的天外飛來一筆，那也許實際上沒那麼有趣。市售現成系統經過多次測試而頒定的規則，與你突發奇想沒經過實際驗證的規則，哪個有比較大的機會是嚴謹又沒漏洞，不言而喻。

3.是否有人會因此而利益嚴重受損？
臨時修訂的規則，是否會有人因此而嚴重吃虧。例如說臨時加了一條所有法術都有50%施法失敗率，法師人物的玩家會不會想上吊？也是有聽聞過因為一條規則的修改而整個人物廢掉砍掉重練的慘劇。因此要研究一下是不是有人物的核心構築概念被動到。

4.能否事先告知取得共識？
正如先前所說，TRPG有很大成份是社交，如果能事前討論的話，影響範圍都會比臨時修改好。而另一方面，當碰上規則歧異的問題時，經驗上建議是先已對玩家有利的方式去解釋，不要停下來翻書爭論耗費時間，畢竟大家難得相聚同樂，時間寶貴。到當天結束後大家再來翻書，而釐清後公告於眾才這麼定了，以後就照此處理。

5.無論如何都無法在不改變規則的狀況下達成目的嗎？
採用這種作法是否有足夠必要性？以及得到的娛樂與反饋是否有足夠的回報？
再次檢討必要性，「我覺得這樣很酷～」可能無法讓所有玩家接受。如果在不變動規則下就能盡興娛樂，那也沒必要改動規則。但反過來說，如果這真的是絕妙的好點子，但與規則相牴觸，那思考看看是否別無他法，試著與玩家們討論看看，看怎麼進行會比較好。

當其中有任何一點有些許疑慮時，也許檢討看看再下決定會比較好。

以下開放討論，請不吝指教。

規則至上跟好玩就好這兩點沒有相牴觸。

只要規則先說好就好
要報團前請先詳閱GM使用說明書。

有些GM的規則本身就含有「會臨時更改規則」
所以真的不爽不要跑

順道一提關於Rule0的GM裁量權。

我自己是把Rule0當最後一道防線，當規則沒講或太模糊籠統有爭議或是忘記規則又臨時翻不到，才由GM裁決。而在這之前都是依循規則來行事。並不是「所有一切都是GM說了算」。

能力越強，責任越大
之所以賦予GM凌駕規則的權力是因為相信GM能用他來讓系統不小心失敗的地方變好，或是不夠好的地方變得更好
所以要慎用

shadowevor: 只好放一個班叔叔的屍體在旁邊備團了

shadowevor: 有時候是單純懶惰 www

不過說起來，Gary Gygax時代的D&D，那個時候的帶團哲學是規則是提供給referee/DM參考用的工具，每個DM自己會做出各種不同的ruling
規則書上會出現很多「依據DM決定」之類的句子
實務在跑的時候因為規則沒有覆蓋到的地方很多，所以DM現場決定某個動作或某件事要怎麼判是很常見的事，本來就會在那兩個系統當中發生

雖然old school很多東西真的跟現在的遊戲理論提倡的東西相違就是了，只是說也存在某些系統是走這種路線的

old shcool這點其實跟後起的narrative/storytelling是一樣的(其實大多數規則跟gm tips也...)，gm位階高於規則，只是後來的討論會針對這件事加上服膺樂趣與取得共識的前提

KiKa :

規則是玩家之間的最小共識，更高階的共識可以覆蓋規則，但規則這個底線存在的事實不會改變。

如果你不確定你的訴求是否能獲得共識，規則可以罩你。這是讓規則有用且使其存在的理由。

不過即使如此完全不照規則變通也不是很受歡迎的，有時是直接鑽文字上的漏洞BUG、或是無視故事裡的情境條件堅持以不會變動的數字計算等..。要確定這桌遊戲想玩的內容是什麼。

會用到''無書勝有書''通常是為了獎勵你的玩家積極投入遊戲與推動情境，如果GM想拿這句話來正當化自己的失誤與輕率令人無所適從，那準備被戰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