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春睏🦦
[節錄]《看見同性戀》 林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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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層的歧視尚未掃除,甚至尚未被發掘和面對之前,任何誠摯的善意都是脆弱易碎的。」
「同性戀怪胎(queers)的存在動力,從不自限於可敬的自我肯定,他們總是用最頑強挑釁的姿態戳出主流異性戀嘗試的漏洞。」(何春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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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社會嚴重歧視,臺灣的同性戀者要撒很多的謊,帶很多的面具,用更大的決心去否定自己,以便安穩的生活下去。」(馮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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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說那是一種少年強說愁吧,我卻覺得,那根本就是一種求生的本能,總算我在鉛字堆裡,為五內中燒的那股無以名之的慾望找到了名字。
總算我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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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同性戀者自己、我們的母親、我們的好朋友,一個個如履薄冰的避談同性戀三個字時,是不是也等於同意了所有關於同性戀的惡劣聯想?是不是等於承認,『連我們這些局內人都覺得同性戀三個字是可以拿來罵人的髒話』?如果對同性戀友好的人都這麼想,我們要怎麼要求別人不去說同性戀的壞話、揭同性戀者的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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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當代的同性戀者,在同性戀平權運動的春秋大夢初醒之後,總算看清楚了美麗的好名字不能保證形象化妝,唯一破解惡名的法寶,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己身,自己把惡名掛在自己的嘴上,自己把惡名拿來稱呼自己的同好同胞,讓別人沒有機會用這個傷人的惡名來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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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清這種危險的『弱勢文化』論述,讓我們可以從另一個比較巨視的角度去反省同性戀人權運動策略的功過是非,少數和多數,若是與強勢,不過是文化定義出來的分類,男人/女人、黑人/白人、同性戀/異性戀、漢人/番仔,其中容或有程度不同的先天差別和後天的文化薰陶,但是兩者的分別並不像天地日月南北陰陽那樣涇渭分明的兩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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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運動幾十年來依循著民權運動的老路,將自己化身為弱弱和少數,雖然也換來幾顆成功的果實,但是自居弱勢的代價,就是成為永遠的弱勢,然後繼續在自己的弱勢團體裡以強欺弱、以大欺小、以多吃少,世世代代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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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今我們最重要的工作不是去界定我們是誰,而是要拒絕我們是誰。」—傅柯(法國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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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覺得當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說心裡想說的話,有什麼勇敢可言,最勇敢的反而是立志一輩子做違心之論的人,想想看,當一個人下定決心要用一生的光陰來合理化一個謊言,那該是何等驚心動魄的一樁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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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誠實的同性戀者當一個專職的全天候同性戀,是一個設好的陷阱,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下跳,抱歉,本人生來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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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廣大的那些不敢透露性傾向的同性戀者,英文裡有一個稱呼叫『在衣櫃中』(In The Closet),意思是說同性戀者把自己的性傾向藏在衣櫃裡,好像和衣櫃外的大眾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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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般的衣櫃不同的是,這個衣櫃不是釘好在屋子裡供同性戀閉關練功的,同性戀長必須全天候駝著這個看不見的衣櫃走來走去,向周圍的人一再保證,她或他不是公開的同性戀者。這個遊戲最不好玩的地方是,同性戀者連不想玩、想叫暫停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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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主流社會並不怎麼在乎誰和誰在衣櫃裡搞什麼把戲,但千萬、千萬拜託請把門關好,關上門的衣櫃留著鑰匙孔,孔中的精彩畫面一遮一掩,比大太陽下的活春宮還生猛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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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同性戀是我揹得要死要活的衣櫃,卻是你幻想得欲仙欲死的朦朧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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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文化的精彩,其實不就來自它的自生自滅、絕處逢生的韌性。同性戀者從來就是化外之民,同性戀文化從來就是和體制、和多數族群抗衡之下衝撞出來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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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糖可吃,所以當反對同性結婚的人拿道德、禮法、宗教等等大道理來講得天花亂墜時,我只看到既得利益者偽善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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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社會一方面否定同性戀的現像存在,一方面醜化同性戀行為,我不但無法接受男生光明正大的示好,父母師長也只鼓勵我『長大後』找個好女孩。
所以當她第一次嚐到戀愛的滋味時,心裡充滿理所當然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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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認識一個喜歡我的男孩時,卻多了一份罪惡感。
一樣是喜歡男人,我比她繞更大的圈子,走更曲折的路,但感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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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者和我們之前假設的女生阿芬一樣,都是社會異樣眼光的犧牲品,在他們開口說出心裡話之後,最需要的是一副沒有保留、接納諒解的肩膀,而不是另一道異樣的眼光,同性戀者在作出『現身』的重大決定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接踵而來的排斥和誤解,質疑同性戀者的正當性乍看之下是出於善意,但這種粗魯而自以為是的善意,常常卻是社會歧視的幫兇。」
🍌愛情魔曜學🦊
他的句子都超讚的 太多了害我最後都懶得節錄了XDDD
只留一些報告比較好用的
左手@春睏🦦
🍌愛情魔曜學🦊 : 我把覺得很棒的跟差點哭出來(?)的句子都記錄下來了,所以越看越慢XDDDD
左手@春睏🦦
「『我的男朋友』說穿了當然很簡單,我是男同性戀者,我的戀人就是我的男朋友,我既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換個角度說,他是我的男朋友,而我也是他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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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就很懂得迴避這樣的問題,同性戀者人格的某一部份都是訓練有素的『大說謊家』,並不是我們愛說謊,而是身邊的人愛聽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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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幾年我會說,要是同性戀改得掉,那我早就改了,誰不想讓大家都高興呢?要是我可以選擇性傾向,我才不會當同性戀,你們不要亂說我們是自己選擇墮落的好不好......,我很無辜,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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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個『神奇藥丸』的比喻,對善意想了解同性戀者內心世界的外人有多大的說服力,但類似的比喻卻常常掛在同性戀者的嘴邊,似乎這粒小小的藥丸,對照出整個社會誤解、歧視同性戀者的不應該,這粒求之不得的藥丸,變成同性戀者無奈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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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者對這個比喻的共鳴,不但點出了同性戀者應對這社會歧視時的挫折(為什麼你要歧視我呢?我又不是故意的),同時也洩漏了同性戀者歧視自己的心態(要是可以選、可以改,我才不會當同性戀)。再沒有一種歧視能來的更徹底了—連歧視的受害人都歧視自己,別人的歧視有什麼不對的呢?如果連同性戀自己都討厭同性戀,可見討厭同性戀是多麼天經地義的自然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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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說法透露的最大玄機是所謂『社會大眾』的概念,喜歡動不動拿社會大眾當擋箭牌的人,其實總是把『我的意見』無限放大成『公眾的意見』,換句話說,這一長串句子不過表達了『我不同意』四個大字,但當社會大眾被拖下水後,講話的人突然身形偉岸,變成了代言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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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民主政治,並不是『讓大多數人都覺得舒服好過』的政治,民主政治總在不斷的要求既得利益的人、記得保障的人,多多少少、一點一滴地做些犧牲和妥協,讓生活條件較差的族群可以好過一點,這些妥協從來就不能讓大多數人覺得舒服好過;反過來說,一味要讓大多數人都舒服好過的民主政治,到頭來所謂的『大多數人』總是變成另一個沒有人可以證明的神話概念,這樣的民主政治常常成為當政者自以為是的獨裁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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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相信大眾文化苦心追尋同性戀的成因,其實是居心不良的,存在於那個先天論的光明假象背後的,是主流文化居高臨下的主人心態:『要我接受同性戀可以,我的條件是XXXX,我雖然開出了條件,接不接受還要由我決定。』如果我們不去根本的挑戰『瘦子比胖子美』或『異性戀比同性戀好』的價值觀,怎麼論斤論兩的追究成因都是白費功夫,不管先天後天,胖子和同性戀都是輸家,瘦子和異性戀都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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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者纏繞著自己一輩子的最大課題就是『自恨』,我們都是群體的動物,當大家都說同性戀很討厭,同性戀者本身是很難獨排眾議的,我常常聽到同性戀者說,我討厭同性戀酒吧,我討厭同性戀者講話的調調,我討厭同性戀者走路的樣子,我討厭同性戀的話題,我討厭我討厭,每次這種論調進了我的耳朵,我都彷彿也看見一個飽受折磨的靈魂咬牙切齒的說,我—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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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到深處無怨尤,所以社會恨另一個同性戀者也沒什麼不對,等到有一天別人用同樣理由來歧視自己,也沒什麼好可以怪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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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一條橡皮筋也一樣綁住了同性戀者扭曲的五官四肢,因為社會用不正常的壓力要大家都來當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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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除了當一個公開的同性戀者以外,我還有任何選擇,但一旦決定公開了,我也同時放棄了生命中許多本來可以有的選擇。」—魯索(已故美國電影史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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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講話都很有技巧了,要聽真心話並沒有像以前那麼簡單,也不是我多愁善感喜歡雞蛋裡挑骨頭,但是聽在一個同性戀者的耳朵裡,這類的開明對話,不過讓我更加警覺作為一個同性戀者的處境艱難罷了。
原來我的存在,我的思慕,我的慾望,我注視路人的眼光,是別人『不能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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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還是在一些大多是『正常人』光顧的餐廳,看到若無其事共餐的同性愛人。和疾呼嚣攘的街頭活動很不同的,星期天上午安靜地吃著早餐,喝著咖啡,讀著厚厚的紐約時報專刊的同性愛人,也利用某一種隱諱的手法進行著機會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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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互動當然需要雙方配合,有一個見怪不怪的城市,也要有一群不怕別人說怪的居民幫忙撐場面,當大家都『習慣了』,都覺得『沒什麼了不起』,才有辦法談說要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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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到自己頭一次走上舊金山同性戀社區,在卡斯楚街的十字路口,眼看著來往的男女同性戀愛侶,迎著陽光牽手走過紅綠燈時,心頭油然而生的那種震撼。對很多慕名而來的外地同性戀者來說,這裡也許是一輩子僅有的在路上牽手的機會了,原因並不是別的十字路口不給同性戀者牽手的權力,而是這個十字路口不覺同性戀者手牽手有什麼了不起的,就只有這個十字路口讓同性戀者總算體會到,牽手也可以像呼吸或曬太陽一樣,是一件自然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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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問題的癥結是:我們的社會對同性戀者採取敵視的態度,不管同性戀的成因來自先天還是後天,都無助於降低敵視的程度。如果成因是先天的,反對同性戀的人可以視同性戀者為一種先天的病態;如果成因是後天的,同性戀這則可以被描述成一個人格發育不健全的人。
先天論和後天論是一道雙輸的陷阱,落入陷阱的同性戀者注定要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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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同性戀? 當一個人的性好感、性衝動或性幻想的對象主要是同性時,這一類的性傾向就可以被列為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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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也站上了全世界最同性戀的十字路口,但其實說穿了,又有什麼新奇呢,不過是一個同性戀者可以放心做自己人的地方,我喜歡我的愛人,為什麼不能驕傲地讓別人也分享我的快樂?為什麼不能捏捏愛人的小手?不能在陽光下好好看著愛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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