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春雨🌧️
突如其來的通話通知稍微嚇了他一跳,畢竟是沒有看過的聯絡人跟號碼,相信自己裝置的阻擋功能所以接了起來——不出所以然。
春雨🌧️
「看看——是誰來了——」女高音。
春雨🌧️
「……找張椅子自己坐著,媽,妳這次用了什麼呀?」
春雨🌧️
「想嚇嚇你嘛哎呀!」沒得到自己兒子時常會有的過度反應,畢竟養了十幾年的兒,狀況一有不清楚她可是立刻發現,但才剛開話沒多久,先打個圈子。
春雨🌧️
「如何?跟小鋸鱷處的還行吧?」
春雨🌧️
「啊……這個……」欲言又止的狀況,他看著在腳邊已經睡著打呼的狀況,說實在真的稱不上好,自己似乎沒有做好表現給小鋸鱷看呀?只好帶著苦笑,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情況。
春雨🌧️
整理著自己頭髮的母親則是笑著點點頭,她坐在家裏頭的游泳池邊放任自己的瑪力露力跟泳氣鼬快樂地玩耍「欲速則不達嘛——小冬粉一定行的!」
春雨🌧️
行嗎……回想著自己與佰先生的對話,親自把蛋交出去後,他還是覺得感到困惑,不解,擔憂,少有的負面情緒像交錯的繩線,最後糾纏一起。
春雨🌧️
「一臉沉悶的樣子呀、小冬粉?」
春雨🌧️
「我……嗯,請聽我說,好嗎?」
春雨🌧️
怎麼會不好?自己的兒子,他的煩惱一定是會全部給接下的,她靜靜的像往常,聽著兒子一路以來的旅程事故,與誰相遇,與誰分離。回憶著幾周下來的事,並用著自己輕柔的嗓音說著、說著……
春雨🌧️
說出自己最後的猶豫,以及送離了蛋之後,他陷入了一陣沉默。
春雨🌧️
「春雨?」
春雨🌧️
「我……我果然還是……」不要離開家裡好吧?後面這話沒有說出口,投影畫面立刻被一個黑影擋住,接著是他幾週沒聽見的,另一位懷念的聲音。
春雨🌧️
「——你這個白癡!」
春雨🌧️
懷念是其次,但是刺破耳膜的大聲可不是預料之內了,鏡頭晃動了一下,本來只有自己母親的投影,這次多了父親,完全不管自己剛從泳池中起身,溼透的身軀披著一條毛巾,父親的表情一向都是皺著眉頭,今天也是。
春雨🌧️
「什麼叫做『覺得自己不行』?你什麼都還沒開始,你就要說不行?」
春雨🌧️
「口氣好一點啦。」母親用手指戳著一臉要打架的伴侶。
春雨🌧️
「頭殼壞去啊你!」依舊照著自己意思怒嗆,「你當你身邊那些PM都是笨蛋嗎!你要是真的不行的話,他們最清楚啦!」
春雨🌧️
「啊……」稍微愣住的半張嘴,接著他環視他週邊陪在他身邊的每一隻PM,看的到畫面卻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他們則是帶著疑惑的臉看著他們的訓練家,而有發現到春雨的表情不是很好,後頭的胖丁輕輕抓住他的手臂,露力麗也跳了過來,蹭蹭他另一邊的手腕。
春雨🌧️
看著他們的表現,春雨又再一次的陷入沉默,而春雨的父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抱著手臂的方式氣呼呼地坐在春雨母親的身邊,而一隻雷電獸也走了過來,讀懂空氣的他只是把下巴靠在春雨父親的大腿上。
春雨🌧️
沒有辦法像過往一樣摸摸自己兒子,春雨的母親又是一抹苦笑,其實孩子已經大了,他也沒有任何撒嬌的表示,但時常露出這種模樣的他還是很想抱抱他。
春雨🌧️
畢竟孩子在怎麼大,在父母的眼中,永遠都是孩子。
春雨🌧️
「春雨,乖,抬起頭來。」那雙深海般的碧藍注視著似琥珀色的單純眼神「你前陣子也不是才說,要做給小鋸鱷看嗎?」
春雨🌧️
「我……」懷裡的咕咕抱枕都已經要被捏不成型。
春雨🌧️
「也是呢,『信心』這一詞,對你來說,還過於虛幻、不實,你覺得?」
春雨🌧️
春雨抿起嘴,這也是他自小以來的老毛病,做的再怎麼好,他還是會覺得不行——幾次下來,就會輕言而放棄;還有一點,就是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夠好了,就會停在原地,不向前。
春雨🌧️
「已經踏出門了,就繼續走看看吧?走一步算一步,也是一步呀!」
春雨🌧️
「走一步,算一步……」這也是他曾經說過的,再沒有目標的自己來講……而現在的他,有什麼目標嗎?「我……不知道。」
春雨🌧️
「哈哈哈哈——不急啦、不急!至少這段路上,你不孤單呀?對不對!」
春雨🌧️
……啊。他再一次地看著圍在他身邊的PM們,以及、一路旅行上,認識的許許多多的人,的確,和過去比起來,世界變得更廣闊了,要是佇立在原地不走的話……
春雨🌧️
「若你真的後悔的話……回來沒關係的。」
春雨🌧️
「妳再說什麼!」旁邊的父親明顯跟著自己的雷電獸一同從椅子上跳起來,對,氣到跳起來那種。
春雨🌧️
「小冬粉,你覺得怎麼樣?」
春雨🌧️
「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地步……他想想,想了想。反覆咀嚼母親給他的最後一條路,這樣的話,一起回到家中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煩惱,不用再煩惱自己是否能做好,他就像幼時,繼續躲避在雙親的羽翼下。
春雨🌧️
因為放棄了,停住了,什麼煩惱就不會再有了。
春雨🌧️
但……但是。
春雨🌧️
他起身,將自己的斜背包拿了過來,將放置在裏頭的透明盒子給拿了出來——春雨的父親睜大了眼,盒子是他硬塞進去的,那是拿來放置徽章用的盒子。
春雨🌧️
而盒子上頭,靜靜地躺著一枚徽章,它閃爍著一種,名作榮譽的光輝。
春雨🌧️
「……哼,這不是還行嗎?」
春雨🌧️
「這是……我的回答。」
春雨🌧️
春雨🌧️
結束對話後的春雨也安置好沒有收進寶貝球,在床鋪熟睡的每一位夥伴,並回到自己的位置,將通訊裝置轉換成筆記模式,靜靜地敲打虛擬鍵盤,整理著腦袋的情緒。
春雨🌧️
他最後是否決了回家的要求。
春雨🌧️
他知道,那句「是否能好好愛著每個PM」根本就是逃避的藉口,他沒自信,他害怕,他——不想被捨棄在後頭,不安,害怕,煩憂,各種情緒的交錯,甚至讓他一時產生想要回家的念頭。
春雨🌧️
一開始的自己,也只是沒有接觸外頭世界的緊張感。
春雨🌧️
當漸入佳境他又猛然停下,因為,他實在是沒有自信,覺得自己能夠維持在這樣的狀況邁步向前。
春雨🌧️
若不是……那枚徽章提醒了自己。
春雨🌧️
發現腳邊似乎多了一份重量,他往前一看——本來應該在一旁睡死的小鋸鱷卻在不知不覺中移動到自己的腳邊,大喇喇地躺在蓋住棉被一側,雖然說不用擔心水系PM會不會著涼,但他還是把棉被的一角分給了小鋸鱷。
春雨🌧️
「他們,都相信我的……吧。」他望著外頭,注視著沒有燦星點綴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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