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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spring
Tue, Jun 7, 2016 5: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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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不過是具屍體》(Stiff: The Curious Lives of Human Cadavers) 瑪莉·羅曲
這本書的註釋很有趣,或者是說整本都很有趣,最後那章竟然還有點小......感嘆(?)
我的人生經歷過五次比較相關的葬禮,最深刻的感受應該是:那個過程與其說是為了躺在那邊無法起身的人,不如說是給活著的人;還有就是,殯葬業者給的白衣白褲質料好爛啊!(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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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34 AM
原來馬利納尼反對的是幾名外科醫師替屍體頭顱照相的行徑。她指出,當你為病人照相並發表在醫學雜誌時,病人需要簽署權利讓與書。已經死去的人無從拒絕權利讓與,但這未必表示他們同意。這就是為什麼出現在病理學知識和鑑識學期刊上的屍體眼部會以黑條遮掩,好似《Glamour》雜誌專欄照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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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36 AM
我支持器官和組織(骨骼、軟骨、皮膚)捐贈,但當我得知捐贈的皮膚並非用於燒傷患者的植皮手術,反而用於除皺美容或陰莖增大手術時,仍深感震驚。容我澄清,我對人死後的去向並沒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但我堅信那不該在某人的內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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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39 AM
我在場的那個下午,沒有人隨意開玩笑,就算有也不是惡意的品頭論足。一位女士承認她的小組因為屍體「異常巨大的生殖器」而竊竊私語。(也許她不瞭解的是,防腐液注入血管後會使海綿組織膨脹,於是解剖室的男性屍體比起生前,看來更加天賦異稟。)即使如此,這種評論帶崇敬,而非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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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42 AM
我詢問派特森教授大體解剖課的學生,若是沒有機會解剖遺體,他們作何感想。有些人表明有受騙的感覺,因為大體解剖的經驗可說是醫師的成年儀式,許多人也深表贊同。「有時候,謎團突然解開,我頓悟到絕不可能從書本中獲得的知識。但也有許多時候,我到這兒來耗上兩個鐘頭,卻覺得突然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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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44 AM
膨脹最明顯的部位在腹部,因為那是細菌最密集之處,但是膨脹也發生在其他熱門的細菌叢聚點,格外顯著的是嘴部和生殖器官。「在男性身上,陰莖,特別是睪丸,會變得非常巨大。」
「到底多大?」(原諒我的冒昧,)
「不知道。就很大。」
「像壘球那麼大?西瓜那麼大?」
「好吧,像壘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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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46 AM
腐爛的人體氣味難以見諸文字。它濃稠、黏膩、甜蜜,但又不是花香的甜美。介於爛熟的水果和腐敗的肉品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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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48 AM
解剖室挑惕的程度就像血統純正的女子尋覓情人般:你不能太胖、太高,或有任何傳染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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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50 AM
馬丁涅茲仍然單身。我問他從事殯儀業是否對愛情生活造成損害。他挺直腰桿,望著我。「我矮小、單薄,又不有錢。我想事業的選擇在阻礙我突破單身的因素排位上,應該已經排到第四位去了。」(說不定反而有幫助呢,因為他不到一年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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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54 AM
他拉起男人一隻眼睛的眼瞼,然後將一簇棉花塞到眼瞼下,創造出原本眼球飽滿的弧度。奇特的是,我觀念中和綿花關係最密切的埃及文化,並沒有使用他們頗負盛名的埃及棉,使萎縮的眼睛重新鼓起。古代埃及人用的是小洋蔥。洋蔥耶。說真的,如果我必須在眼瞼下植入馬丁尼雞尾酒的圓球形裝飾物,那我會選橄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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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5:59 AM
我喜歡「亡者」(decedent)這個說法。好似男人尚未真的死去,不過是被冗長的官司訴訟纏身罷了。可想而知,殯葬學中充滿婉轉的替代詞。「別說『屍體』,『死屍』之類的字眼。要說『亡者』,『遺體』,或是『白先生』(Mr. Blank,意同某某先生)。別說『保管』要說『保存維護』……而皺紋成了『後天的顏面紋路』。」分解後的人腦從損傷的顱骨中滲透,畫作泡沫從鼻口譯出,這種情形稱作「泡沫流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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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02 AM
「該縫合肛門了?」他轉向我。「不然殮衣會浸滿露出來的液體,那就完了。」
我不介意馬丁涅茲的實事求是。
生命本來就是如此:滴漏、沾浸和失控,膿汁、鼻涕、黏液和分泌物。出生和死亡的那一刻,在起點和盡頭我們逃不開。但在那之間我們嘗試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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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06 AM
死人對安全駕駛的第一項貢獻是不會造成顏面傷害的擋風玻璃。第一批福特汽車沒有加裝擋風玻璃,這就是為什麼早期的駕駛人都帶著護目鏡。……第一批擋風板是由普通玻璃製成,用來切阻勁風,很不幸,還有車禍時駕駛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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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09 AM
即使金屬未必刺穿胸部,光是衝擊力本身就足以致命。雖然大動脈以後度著稱,但很容易破裂。因為每隔一秒,就有一磅重量的血液從大動脈解放出來,打進心臟。這種重量加上如方向盤直接衝及一般的足夠外利,所產生的壓力連身體內最大的血管都受不了。如果你堅持開沒有配備安全帶的舊車兜風,那請選擇正確的撞車時機,也就是在你心跳的心臟收縮時,血液被擠壓出去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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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11 AM
這項實驗的其中一個目標是設計衝撞時會摺疊的方向盤,足以吸收足夠的衝擊力來防止心臟和其血管受到重創。(引擎蓋的設計現在也遵循同樣概念,所以連在小車禍中都可以見到完全彎曲的引擎蓋,這是基於車子損毀的越多,駕駛人損毀的就越少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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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18 AM
如果失血後(和緊接而來的腦部缺氧)需要十至二十秒才會喪失意識,那麼為什麼中槍的人往往當場立刻倒下?
麥佛森堅持這種現象純粹是心理作用,動物不知道中槍的意義,因此也甚少展現出中槍即刻倒地的反應。他指出心臟遭射穿的鹿在倒地前,常常還可逃離四十至五十碼。「鹿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繼續發揮本能,直到無以為繼。比較嚇人的動物就會利用這十秒接近人。」
有人面對槍擊、但未中槍,或是被不具穿透力只會擦傷的子彈擊中時,也會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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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20 AM
「我以前在醫學院的時候會想:『拜託,別感情用事了。這些人已經死了,他們已經捐出遺體了,你們到底懂不懂?』但是當我開始參與這項計畫時,我暸解到我們是公共信任的一部份,即使這在科學上說不通,我們也必須對人們的情感關懷有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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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23 AM
理智層面上,大部分的人可以坦然接受腦死和器官捐贈的觀念。但是情感層面上,要真心接納就困難多了,特別是當他們被移植顧問詢問將親人的跳動心臟捐出的意願。五四%的親屬會回絕。「他們無法克服的恐懼是,他們至親的生命是在心臟移除時才算真正的終結,不管這種想法有多不理性。」他們怕的是,親手結束摯愛家人生命的人其實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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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25 AM
「毫無疑問,沒有腦功能的心臟亦失去價值。但是生和死並非一分為二。」它們彼此延續。有許多理由必須在法律上畫出腦死這條線,但那並不表示這真能界定生死。「在生死之間是瀕死的狀態,或是假性生命。大部分的人不願面對含混不明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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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28 AM
承繼心臟捐贈者的癖好總是令人憂心忡忡,尤其是當病人接受了,或自以為接受了不同性別或性取向的捐贈心臟。受贈者經常煩惱捐贈者是否「濫交或性慾過強,是同性戀還是雙性戀,極端陽剛或陰柔,或是受某種性失調所苦。」
當男人們相信他們的心贈來自另一個男子時,多半也相信捐贈者是個猛男,不單如此,其勇猛也傳承到他們身上。
(對不起啊這段我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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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30 AM
人們很難相信愛迪生是個怪人。我以他日記中論人類記憶的段落為證:「我們自己不懂得記憶。我們體內的一群小矮人替我們記得。他們住在腦中稱為布洛卡言語區層中……差不多有十二到十五個班次輪流工作,就像工廠中的工人……所以,看來要回想起某件事就必須和當時值班的工人取得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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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34 AM
人類學家會告訴你,人類之所以未定期食用其他人類的原因出自
經濟考量
。我聽說確實有某些中美洲文化會飼養人類,例如將俘虜的敵方士兵餵養一陣子,讓他們長胖。不過這並不實際,因為你為給們的糧食會超越你最終得到的食物。換句話說,
肉食動物和雜食性動物是彆腳的家畜
。「人類將卡路里轉為體脂肪的效率極差。牛的效率好多了。」
(嗯所有減肥中的人都該來看看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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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spring
Tue, Jun 7, 2016 6:37 AM
黑依和魏格-馬沙克不同的是,當他建議我們已屍體滋養農作物時,純粹是出自務實的角度,希望人死後能物盡其用。魏格-馬沙克並非功利主義者,而是環保人士。而在歐洲的某些區域,
環保的分量相當於宗教信仰
。正因如此,我認為她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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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40 AM
伊凡斯有和南加州獸醫合作的計畫,讓寵物主人可以選擇堆肥。就像魏格-馬沙克,他想像家庭中種下的樹或灌木吸收了死者的分子,成為生意盎然的紀念物。「這是科學能做到最接近生命輪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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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43 AM
我和殯儀館經營人麥蓋伯談起此事,他相信遺體處置應該由活著的人決定,而非死者。「死了之後發生什麼事,就不干死人的事了。」存活者沒有義務選擇讓他們不愉快或是在道德上反對的處置方式。哀悼和走出悲痛已經夠困難了,何必徒增包袱呢?
麥蓋博的原則是尊重家屬的意願,勝過死者的遺願。遺體捐贈計畫的籌劃人感受相同:「順著自己的心意做決定,是你們要和這項決定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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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spring
Tue, Jun 7, 2016 6: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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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Jun 7, 2016 6:46 AM
瑪莉太有趣了呀
W.M.
@Wi1dmoon
Tue, Jun 7, 2016 7:23 AM
我真的超喜歡瑪莉的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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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具屍體》(Stiff: The Curious Lives of Human Cadavers) 瑪莉·羅曲
這本書的註釋很有趣,或者是說整本都很有趣,最後那章竟然還有點小......感嘆(?)
我的人生經歷過五次比較相關的葬禮,最深刻的感受應該是:那個過程與其說是為了躺在那邊無法起身的人,不如說是給活著的人;還有就是,殯葬業者給的白衣白褲質料好爛啊!(汗如雨下)
「到底多大?」(原諒我的冒昧,)
「不知道。就很大。」
「像壘球那麼大?西瓜那麼大?」
「好吧,像壘球。」
我不介意馬丁涅茲的實事求是。生命本來就是如此:滴漏、沾浸和失控,膿汁、鼻涕、黏液和分泌物。出生和死亡的那一刻,在起點和盡頭我們逃不開。但在那之間我們嘗試遺忘。
麥佛森堅持這種現象純粹是心理作用,動物不知道中槍的意義,因此也甚少展現出中槍即刻倒地的反應。他指出心臟遭射穿的鹿在倒地前,常常還可逃離四十至五十碼。「鹿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繼續發揮本能,直到無以為繼。比較嚇人的動物就會利用這十秒接近人。」
有人面對槍擊、但未中槍,或是被不具穿透力只會擦傷的子彈擊中時,也會應聲倒地。
當男人們相信他們的心贈來自另一個男子時,多半也相信捐贈者是個猛男,不單如此,其勇猛也傳承到他們身上。
(對不起啊這段我好想笑)
(嗯所有減肥中的人都該來看看這句)
麥蓋博的原則是尊重家屬的意願,勝過死者的遺願。遺體捐贈計畫的籌劃人感受相同:「順著自己的心意做決定,是你們要和這項決定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