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國永
【劇情】
一個夜裡不斷添柴薪避免火堆盡速地殆盡,且兩人輪流守夜來避免錯過各種突發狀況;輪到自己守夜而又多加了幾枝枯枝,火堆裡發出劈啪的燃柴聲,看了一眼倚在樹幹邊休憩的一期一振,褪下身上的羽織輕聲蓋到他身上,即便已經放輕動作還是讓人驚醒,最後只是笑了笑且帶了句沒事才讓人安心地繼續休息。
鶴丸國永
深長的夜總算在自己守夜的時段畫上句點,天際微露出渺光來更變夜色,未再添柴的火堆很快的因為沒了燃料而熄滅;用指尖揉了兩眼,便起身往樹林外邊一些步去。
原先休憩的那人因日光漸變而清醒,一同到原先偵查點也發現似乎有所動靜而自己先開了口。
「要來了嗎?」看樣子時間是差不多了。
一期一振
時為永祿三年,五月十八。
「嗯。」儘管晨光熹微,仍擋不住迎向時的刺眼,瞇起了眼朝下方地勢望去,觸目所即是零散的短兵相接,耳邊偶爾傳來鏗然響徹的刀劍碰撞及厲聲嚎哭,似是為後續的殺戮揭起序幕。
「是先遣部隊……」瞭看所見皆無重裝兵力,顯然主戰場尚未開啟,只是兩造人馬狹路相逢的爭端。正想做出不需動手干擾歷史的定論時,自遠逼近的破聲箭聲讓未吐露的話語消失在悶哼中。
一期一振
箭支僅僅擦過肩甲磨出刮痕,並未造成任何皮肉傷痛,但突如的衝擊力道仍讓未能完全閃避的自己向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腳步。
向想趨近查看自己狀況的人搖搖頭表示安然無恙,突如的,聽見一陣空氣被異物壓縮的風切聲,沒多作思考即朝人的身子撲去,略微狼狽的雙雙滾至小段距離外,堪堪躲過自對邊遠處投擲而來的銳利石塊與隨後立至的連番銃聲隆隆。
一期一振
「看來、歷史修正主義者也出現了呢。」換至另一處隱蔽點,終於得以稍微放心的判定敵人佈署,「已確認有短刀、脇差、打刀,其餘兵力可能是太刀、大太刀,甚至還有槍。」
鶴丸國永
「連什麼都還沒看見就偷襲啊,真是……」幸虧方才對方即時反應才能避開看似亂槍打鳥的投擲攻勢,還未上場就受傷真要被好好嘲笑一番了吧。
鶴丸國永
聽聞仔細分析也一同湊過凝視,雜亂刀刃鏗鏘聲擾人心思,揪緊兩道眉露出平日少見神情。
「……就要過來了啊。」不算浩蕩的陣勢搖擺的往著目的地拖步而來,散亂的參雜各個兵種;撕牙裂嘴的不堪模樣跟初次遇見時相符,除了依舊令人略感浮躁之外,另一個萌生的是強烈的戰意。
一期一振
「各個擊破或奇襲?」推算修正者仍需些許時刻才會接近兩人所在位置,打算抓緊時間研擬對策,不過還不待提出想法,身邊驟現的高昂戰意便讓自己打消了原先的念頭。
——現下情況,免不了正面迎擊了呢
一期一振
刀身隨著敵人步幅逼近而抽出,不需對方多說,僅僅一個眼神交換便自動退補到右翼,以側身與人背對的方式護住身後空隙。
「槍?」長久相處的默契讓彼此在戰場上除了必要詞彙,皆以言簡意賅的方式帶過,就連征討敵人時,也只是用單字溝通首重攻擊的目標對象,以免過多的文字訊息透漏擬定好的我方戰略。
鶴丸國永
並沒有多餘的話語而僅只點了點頭當作確認,抵住刀鍔的左手拇指使了點力將其與刀鞘分離,右手順勢按上刀柄,直接就將一直以來與自己形影不離的長刃拔出。
慣性朝著地面劃過又轉而勾勒起無影的弧,當做熱身的動作最後刀刃指向那早已鎖定的目標。
「隨你喜愛吧。」
鶴丸國永
沙塵隨著敵軍不一的步伐揚起,陣陣嘶吼都像在喚起內心裡那正在蠢動、與敵手交鋒的欲望;原先凝重且似有所思的表情自嘴角勾了角度而變了,在越逼越近的聲響與殺意重重的敵軍中顯得格外突兀。
不出所料那拄著重長槍的槍兵,鎖定了兩人為目標就直舉起大刃往這兒劈來,完全不給空隙閃躲;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也算想戰到瘋了,情急反應卻僅用刀背抵上大刃,使盡力道向外托去才讓它偏離軌道而沒造成直接傷害。
鶴丸國永
大刃劃過重擊地面的聲響震耳,趁著敵手還來不及做第二次攻擊時,反手且向前湊上幾步,硬是用利刃將那欲再舉起長槍的兩手給斬落。
同時伴隨敵手因為疼痛而高聲的尖吼,血花飛濺,連同自身也沾染了花紅的色彩;看了眼同樣濺上艷紅的刀刃,向地面一甩,也只是讓土塵上多了相同的血色而已。
一期一振
揮刃不帶任何餘念與同情,手起刀落,盡是血花斑斕。
吃痛哀嚎僅有一瞬,逕走偏鋒的刁鑽刀路難以閃躲,位處側翼的敵軍脇差及短刃只來得及拋擲無力刀刃垂死掙扎,下刻即化作塵土歸於虛無,只餘地面狼藉足印證明敵襲確有其事。
一期一振
瞥看與自己輪轉攻擊位置的隊友,不意外的在敵方赫然拔高的嘶吼聲中,映入了恣肆享受戰鬥的神色。添染嫣紅的純色羽織在半空中旋出眩目弧度,伴隨流暢自若的攻擊姿態,舞成了一幅令人目不轉睛的瑰麗畫面。
──是久違的、傲然自信的鶴呢……
不由得浮現如此感嘆。
一期一振
再一次的俐落斬殺又帶走了盤算背襲的對立打刀,迅疾肅清的突發戰場只剩揮舞長柄武器,不斷低吼威嚇的薙刀孤軍。
除厄後的刀尖還汨汨淌下鮮紅,然攻勢並未隨著大半敵人消滅而進一步綿密展開。停下了殺伐姿態,偏頭與立足身旁的任務搭檔對視了眼,確定在彼此眼中讀到了一同進攻的思緒,待漫天揚塵摻染腥鏽氣味再度刮起,兩道足步無猶的提刀踏出。
鶴丸國永
一同鎖定的目標也就只有那大搖大擺晃來、異於人類外表的敵軍而已。
用著刀背勾起對方同樣提著的長刃,向前拉過摩擦出曇花一現的火花且發出刺耳聲調,順著動作先行踏出步伐向著又是那杵著大刃的敵手奔馳而去。
緩慢卻殺傷力強的巨刃照樣一見人影一掃而來,依舊想用著方才的格檔方式抵下攻勢,卻狠狠地被巨物擊中甩到一邊。
鶴丸國永
重力加速度之下在塵土上翻了好幾個滾,重擊讓身子發疼;卻慶幸有著刀刃稍作抵銷才得以在那薙刀之下留條活路,張嘴將噎在口中的血塊吐出。
偏過臉看著佇於一邊的人因為自己就要回身奔來,只是對他搖了頭,視線再從他身上轉到即將再發動攻擊的敵手身上。
一期一振
一如過去的每次合作,主攻的對方以及輔攻的自己總能合作無間的擒下所有勝利,無論交戰如何艱難──這次也應是如此。
想回身救援護衛的動作因人的微微示意而收止,倏地踏定了步伐,覷準長刃朝向自己揮砍的契機,略略矮身,抵於視線前方的刃部猝不及防的斜向劃過敵方腰腹,並藉著敵人因衝力後倒的片刻,再次補上攻擊,削砍下仍兀做垂死掙扎的雙臂。
一期一振
「不會再讓你繼續得逞了!」刀刃架上了敵人脖間的黝黑膚色,時常挑起的笑意斂成了罕見的肅殺模樣,半瞇了眼眸。
直到那到熟悉的氣息再次站在自己身旁,因同伴遭受傷害而湧現的怒意才稍加平撫,「您的傷勢狀況如何?」
鶴丸國永
「沒事沒事、只是肚子被狠狠重擊,總覺得連內臟都要吐出來了呢。」
手掌揉了下方才被擊中的地方,確實傳來陣陣腫痛感,不過還不足以造成什麼困擾;語畢兩人沉默不上數分,自己就笑出了幾聲來打破兩人間的沉寂。
「這不是很厲害的嗎。」拍了下站在一邊表情稍有凝重的一期一振,才好讓他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做個冷靜。
鶴丸國永
——不論是保護他人的責任感也好、又或是見著同伴受傷害也罷,太過自責的話最後傷到的會是自己啊。
一期一振
「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在戰場上這麼嘻笑說到,不會太過輕忽大意嗎?假若自己真有那般厲害強悍,也不會出現方才上演的情景,更不會讓同伴傷著一絲一毫吧?
一期一振
縱然按在肩上的力道很沉穩、很溫暖,仍舊難以說服自己輕易釋懷猶歷歷在目的千鈞一髮情景。大概是懊惱、擔心及氣悶,摻雜的情緒太複雜,最後凝結成某股宣洩似的心情——鞋底根部踩抵敵人胸口抑制掙扎,鋒利刃部則是略施力下壓,串串血珠自傷口沁出,然後,在下一刀斬擊中,流成一畦血色。
一期一振
「任務結束了。」甩手讓殘餘血液脫離刀身,神情認真的打量身旁不時按揉腰腹的人,沒多開口解釋便拉住人的手折返回暫時駐紮的小營地,「先替您治好傷吧。這種狀態下並不適合繼續追擊其他敵人。」
鶴丸國永
聽著前方硬是把自己扯過的人沉悶的語氣,以及揪住的那手所使出力道或輕或重;兩人不間斷的步與步之間沒有幾分空隙的印留在泥地上,並不知道前方的人的表情如何,也不明瞭目前的他正在思考些什麼。
鶴丸國永
「人的身體不好使呢。」對於一期一振的話答非所問,性格使然依舊是在話句內摻了些笑語。
一期一振
「正因為不容易操控,才需要善待這副脆弱軀體。」每一次、每一次受傷過後所見的皆是無所謂好壞的態度,彷彿感受不到疼痛或是傷口不需在意,僅僅輕描淡寫的用笑語帶過。
無法理解。
一期一振
「這段期間,麻煩您暫時待在營地休息與療傷。」難得擺出強硬不容商談的姿態,監督對方確實安分的依言坐臥在清出的小空地上閉目休養,高懸而擔憂的情緒才肯稍卸心防。
不願去想自顧自提出要求讓人遵守的自己會否招人不快,唯一明白的只有自己多麼希望所有同伴安然無事……
一期一振
交代了聲便再次踏入密林,隨著腳步益發深入,理應全副心神專注於尋找可作為外傷敷料的花草,但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是那抹探不清想法的笑容。
一期一振
……但願,對方有天能夠讀懂自己的用意吧。
一期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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