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at, Jun 21, 2025 4:38 PM
Sun, Jun 22, 2025 12:01 AM
16
1
【𝐂𝐞𝐧𝐬𝐞𝐫-𝐛𝐨𝐫𝐧𝐞 𝐒𝐚𝐧𝐠𝐮𝐢𝐧𝐞】 𝐰/
Nɐʌou
欣迎夏至朝陽與融雪澆灌,東風襲捲下的金黃麥浪靜臥,乾草與沃土沉沉揉合,農家說,那是生命的薰香;豐收後火耨,麥梗和歡慶的篝焰一同焦熟,草酸飄散在灰燼中,他們說,那是復甦的流息。畫面、聲音、味道、觸覺,尤以氣味在記憶裡刻得最深,廿年來也應在陳在鼻尖,憑空想即可浮現回憶;然而正如經年累月養成的農作能輕易付之一炬,奪走領地、奪走家庭、奪走那些最珍貴的,也未曾是件難事。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at, Jun 21, 2025 4:39 PM
Sun, Jun 22, 2025 12:06 AM
霧氣包圍山谷時,他已在旅店中輾轉睡去。
事實上,貝倫多夫無法肯定那是自然形成的山嵐,平凡的霧不會有石南、苦艾、鼠尾草的氣味。當血完全浸染大地,鏽鐵從亂石中被持回後,早已荒蕪的平原與鐵甲踏平前看似幾無差異。帶不走的只能就地焚化,破碎的旗幟、脆裂的槍桿、斷肢殘臂,混著殘花、枯草、繡了名字的手巾、剩下半壺的酒與被留下的那些致上的哀悼,火光燒在每個人鼻尖上。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at, Jun 21, 2025 4:39 PM
Sat, Jun 21, 2025 5:41 PM
他不確定弟兄們聞到的是什麼味道,不同的體質讓他們關注的方向分歧。聽說布依材質有相異的焦味,酒精蒸發後顯得刺鼻,也聽說烈焰灼燒的人體和烹調家畜的香氣別無二致。
貝倫多夫疲於參加這種儀式,儘管出席是基於對同僚的尊重,濃煙仍然燻得狼鼻子緊皺,不曉得是出於求取喘息的掙扎,或是秉氣度過的忍耐......他偶爾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就像沒了氣息,就像那些不再言語的同伴,又或是無從追憶的模糊麥香。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at, Jun 21, 2025 4:40 PM
Sat, Jun 21, 2025 5:05 PM
霧藍的獸瞳映上晨光時,他發現自己在旅店中。
不是在農舍,也不在營帳,旅館的層板因潮濕冒出黑斑,夢和現實一樣鮮明。霧還在蔓延,但貝倫多夫已大抵能肯定那不只是霧。他簡單收整裝備,便輕手從門縫中鑽了出去。森林廣闊,煙霧沾附在每棵樹之間,氣味幾乎濃淡均勻,分不清來源,但難不倒狼的嗅覺——瞧?那裡正有個焚香的人影。
「嘿,」貝倫多夫遠遠喊道,「這是在燒什麼?燒得整座山都是。」
Nɐʌou
@Navon_02
Sat, Jun 21, 2025 11:19 PM
納文沒有立刻回頭,他只是在那香霧之中微微頷首,像是對誰應了一聲。指尖輕轉香木,火星落入草叢,被濕氣噝地熄了。
「亡靈祭祀,」他聲音低緩,像濃霧裡一縷不易捉摸的氣息:「不為死者哀悼,乃是為活人止痛。你腳下這片土地——血流過,骨頭埋過,但沒有誰為它焚一爐香,也沒有誰告訴它:可以休息了。」
他緩緩轉身,露出半張臉,一如香煙中忽隱忽現的影子,語調平靜得如同在低語晨間:
「石南止血,鼠尾草驅穢,苦艾驅魂——若是你聞到麥香,那應是酒壺沒收好。若是你聞到焦味,那是火焰還不夠溫柔。」
Nɐʌou
@Navon_02
Sat, Jun 21, 2025 11:19 PM
他望著對方,眼裡沒有詰問,也沒有禮節性的問候,只有淡淡一句。
「有些靈魂不肯走,因為活著的人還沒準備好放下。那我便來請它們離開。」
語罷,納文又轉回香爐前。火焰在他掌心熄與重燃,如同在教那早已破碎的大地,學著怎麼靜靜呼吸。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3:24 AM
Sun, Jun 22, 2025 6:14 AM
「司祭,嗯?」
他撥開割人的芒草,朝起煙點接近,那人如軟煙蒼白,不似燃燒不全的黑煙,恰似祭儀給人的印象莊敬。
「水氣加藥味,和血腥混在一起,蒸得人都要掉鼻子了!這就像那些貴族不洗澡而是往身上抹檀香,聞起來跟屍體一樣。」
「儀式通常是做給人看的,這種偏僻地方死了什麼人,需要搞這麼大的派頭?」他抬手在鼻子前揮動,倒不像是難以呼吸的樣子。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4:30 AM
納文並未因那刺耳的譏諷而皺眉,他只是輕輕撥動香灰,讓那股混著藥草與濕土的煙霧更均勻地散開。回過頭來時,神情倒像是對著霧中的一棵老樹在說話。
「不是做給人看的。」他語氣柔和,像是遠山中靜靜滲出的泉:「這是與大地對話的一種方式。你聞到的藥草氣息,是死亡的氣味沒錯。」
他的手指撫過一縷煙絲,像捻過某種記憶。
「死亡令草藥存在有義,如同病患讓藥師有了理由。你說像屍體,那就對了。這些香,就是用來迎接死者,也送走他們。」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4:31 AM
「我不是司祭,但若你這麼稱呼,我也不介意。這是我與自然對話的方式。你那靈敏的鼻子,循著氣味來到此處,不也像是蒙受了呼喚?」
他抬手指向濃霧深處。
「不久前,有人在這裡死了。也許是因為第二十五次聖戰將至,這些山野開始騷動。喝醉的不安者會碎語、會流血,而我選擇燒香,說話。」他輕輕一笑,如霧繞過石縫。
「誰知道哪一種才是真正的祈禱呢?」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5:22 AM
Sun, Jun 22, 2025 5:39 AM
「我們那邊主張心意最重要,哪還分真不真?」
貝倫多夫朝那人所指的霧裡望去。旅店主人特意囑咐外來者,濃霧讓人看不清路,本地人也會在山裡跌跤。山林無意,然而人骨不比岩石堅硬,也理所當然比不過鐵鑄的造物,人心——反而較無常的自然更加難以捉摸。
「說什麼呼喚,這麼一說還更像巫醫......你要送走死人,卻叫來了活的,這又是哪種對話?」
他沒有回頭,只是細細分辨著風中帶來的淡薄腥鹹,距離現在已經有些時日,除去焚香和酒氣,組成顯得單純。血液種類不多、沒有火藥和金屬味,研判此人所言不假,應是鄉里的私人爭執,而非進犯的前兆。
「——要是又要來場聖戰,大概就沒這麼悠哉的空間了。」那也代表到時他該回軍隊了。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5:51 AM
Sun, Jun 22, 2025 5:51 AM
納文聽著對方的話,帶著些近乎霧氣的若有似無。
「氣味將你引來此地——既有死者遠行,也有生者探問,本就是自然的循環與秩序。」他偏過頭,像是在審視遠方山嶺間尚未散去的薄煙:「聽你語中有鐵血氣息……你曾是戰士吧?」
他輕聲笑了一下,像是嘆息,也像是訝異。
「而如今,聖戰尚未開打,你卻不是在軍營,也不在戰馬之旁……是在旅行?還是在逃避?」
他步履不急地走到貝倫多夫身旁,雙手交疊於背後,靜靜問道。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5:52 AM
「你從何處而來?又是什麼讓你來到了這片荊霧之地?」霧氣從他肩頭掠過:「至於你說我們那邊怎麼樣,我可不知道你們那邊有什麼傳聞。但此處乃是荊霧坡谷。」
語尾輕輕一頓,他轉過身來,朝對方微微一頷首,終於道出名姓:
「納文·奧利斯,非司祭,非巫醫,此地領主。若你在此歇腳,願我能為你提供一點比煙霧清楚些的指引。」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7:19 AM
Mon, Jun 23, 2025 5:35 AM
「......是我有失禮數,閣下。」他頓了一頓,收斂起不遜的態度,單手按在胸上,對自稱領主的男人頷首。
「我名為貝倫多夫,旅行是我的興趣,要說是逃避也沒什麼不行......畢竟這種敏感的時期,戰士應該待在隨時可應召的地方,而不是像這樣抓著空檔到處溜達吧。」
他直視納文的雙眼回話,以領民來說過於冒犯,以陌生人而言過於尖銳,要講究禮節,在僅有兩人在場的野地又略嫌多餘;是否冒犯,端看收受的一方領不領情。
「來歷嘛......我不確定在談到聖戰時該交代得清楚點,或當作一種默契不多談?能肯定的是,我這趟的確是來度假的,這可也是真心啊。」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7:20 AM
語畢,他沉默半晌,像是在思索如何措辭,或建言背後的涵義,又或是在釐清有哪些算是問題。未加柴火的薄煙淡了些,霧反倒順著山坡聚得更濃了一點。他嗅著若有似無的焚燒味,談起自己的事。
「我們以前也會像這樣在流血後燒點作為弔念的,但沒有你......閣下做得完整,大多是手邊有什麼就給什麼。」
「戰況激烈的時候天天燒,都快忘記新鮮空氣是什麼樣,感覺食物也混了那些味道。你知道有個族群是以分食親族屍體當作習俗嗎?簡直就是像這樣在吃東西。」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7:21 AM
Sun, Jun 22, 2025 8:13 AM
「煙灰卡在氣管裡,殘留得比想像的還久,海因里西堅持在溪邊聞到了班森的痕跡,怎麼解釋都不聽,捲進急流裡沒回來。」
「那之後大家都恨透了自己長了顆好鼻子,也確實有人動手割了。」
「而我幸運一點,除了吃飯也沒了味道,參加沒有氣味的葬禮感覺讓人更平靜。」
「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所以我才能循著藥草的氣息找來這裡。」他聳聳肩,一副『輪到你了』的模樣。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8:04 AM
Sun, Jun 22, 2025 8:06 AM
納文聽完,沒有立刻接話,只是望著霧裡未散的青煙,又將視線緩緩移回這位旅人。
「旅行若是興趣,那你若閒來無事,不如接些我的委託——替這些逝去的人,多採些安神的草藥,焚香與禱詞,讓氣味真正沉入泥土。」
他頓了頓,語氣仍是那樣不緊不慢,如晨間山嵐。
「你這靈敏的嗅覺,正適合做這件事。」他側過身,輕掃灰燼的邊緣,手指沾染些微黑痕:「至於這裡的事,亡者已由他人送往歸途,犯人也已經被拘押。這些煙,不是為人看的。是為了讓大地記住——曾有人死在這裡,不該白白腐爛。」
納文站起身,姿態寬容,語調卻有一種靜靜燃燒的凝重。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8:06 AM
「貝倫多夫,現在的你,離開了戰場,除了遙遠的旅途,還在做什麼?或是,尚未決定如何存在?」
至於來歷,他沒有細問,彷彿在坡谷土地上,一切皆可放下。
「你被坡谷接納,是因你走進這片地。這裡的規矩簡單:不掀起風暴,風會引你走出去。這天土地為我所有,我便當護它如護己,若你感到這裡祭祀盛大——是因你站在了我的領土上。」
語畢,他輕描淡寫地看了對方一眼。
「往後你要去哪裡、來自何方出了坡谷,我便不過問。」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8:37 AM
Sun, Jun 22, 2025 8:48 AM
「走一步算一步吧。」對方不擺架子,貝倫多夫也不拘束,深吸口氣伸展筋骨,「明天會在哪都不曉得,想得太多也沒用,得先看時局怎麼走。」
他從空氣裡嗅到原先的石南、苦艾、鼠尾草,還有幾種類似松脂和丁香的草木味,像是潮濕森林裡乾燥不全的藥草堆,坡谷的領主身上也留有同樣的餘香。
「你的委託聽起來不難,當作練練身手也行。當然不會是無償的吧?」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9:16 AM
「若你表現得當,你能獲得的不只是金錢或報酬——是以物換物的機會,也是來自一名領主的信任,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貝倫多夫。」
霧氣未散,卻似更淡了幾分。納文語聲如同焚盡草木後的空氣,溫暖中仍留存餘灰的灼燙:他抬起頭來,湖綠的眼眸如霧中利刃,直視貝倫多夫,語氣不帶猶疑。
「希望你能配得上它。」語畢,霧氣彷彿推開一寸:「在這動盪之前的短暫寧靜裡,我們或許還能笑著言談。但當硝煙再起時,藥草會引你而來,也能埋葬你我。」
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9:16 AM
Sun, Jun 22, 2025 9:16 AM
「此行若為和平,那藥草將是盟誓,若為戰爭,只為埋葬鋪路,但願這香氣為生者所嗅,而非獻祭於死者的骨灰。」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9:39 AM
Sun, Jun 22, 2025 9:40 AM
「那還真令人滿意,合作愉快。」他抬手做出抓握的動作,又在半空中急轉為行禮的姿勢,畢竟這是一名領主,而不是商人。
「那麼,在青草味的風裡再見,祝好運。」這或許是身處不同陣營所能給出的、最不偏袒任何一方的祝福。
他將領主、焚香、谷坡留在身後,未來的路尚未明朗,也許偶爾有霧籠罩。貝倫多夫揀起一株聖約草放進口袋,轉身踏上歸途。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9:40 AM
Sun, Jun 22, 2025 9: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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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ɐʌou
@Navon_02
Sun, Jun 22, 2025 9:43 AM
Mon, Jun 30, 2025 4:55 AM
謝謝貝爾中一起玩交流
能跟貝爾聊到稍微有一點深入、和戰爭有關的內容非常驚喜!
也謝謝貝爾中和貝爾一起玩~共1474字(已兌換精造武器)
拄著歹狼
@Henry_m1st1
Sun, Jun 22, 2025 9:52 AM
Sun, Jun 22, 2025 4:32 PM
Nɐʌou
: 謝謝納文中約
納文好神秘真喜歡看他說一些很有氣質的話⋯⋯能聊到比較深層的戰爭主題也是意想不到的!納文中的文字好美麗每次打開都很開心
非常感謝⋯謝謝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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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迎夏至朝陽與融雪澆灌,東風襲捲下的金黃麥浪靜臥,乾草與沃土沉沉揉合,農家說,那是生命的薰香;豐收後火耨,麥梗和歡慶的篝焰一同焦熟,草酸飄散在灰燼中,他們說,那是復甦的流息。畫面、聲音、味道、觸覺,尤以氣味在記憶裡刻得最深,廿年來也應在陳在鼻尖,憑空想即可浮現回憶;然而正如經年累月養成的農作能輕易付之一炬,奪走領地、奪走家庭、奪走那些最珍貴的,也未曾是件難事。
事實上,貝倫多夫無法肯定那是自然形成的山嵐,平凡的霧不會有石南、苦艾、鼠尾草的氣味。當血完全浸染大地,鏽鐵從亂石中被持回後,早已荒蕪的平原與鐵甲踏平前看似幾無差異。帶不走的只能就地焚化,破碎的旗幟、脆裂的槍桿、斷肢殘臂,混著殘花、枯草、繡了名字的手巾、剩下半壺的酒與被留下的那些致上的哀悼,火光燒在每個人鼻尖上。
貝倫多夫疲於參加這種儀式,儘管出席是基於對同僚的尊重,濃煙仍然燻得狼鼻子緊皺,不曉得是出於求取喘息的掙扎,或是秉氣度過的忍耐......他偶爾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就像沒了氣息,就像那些不再言語的同伴,又或是無從追憶的模糊麥香。
不是在農舍,也不在營帳,旅館的層板因潮濕冒出黑斑,夢和現實一樣鮮明。霧還在蔓延,但貝倫多夫已大抵能肯定那不只是霧。他簡單收整裝備,便輕手從門縫中鑽了出去。森林廣闊,煙霧沾附在每棵樹之間,氣味幾乎濃淡均勻,分不清來源,但難不倒狼的嗅覺——瞧?那裡正有個焚香的人影。
他緩緩轉身,露出半張臉,一如香煙中忽隱忽現的影子,語調平靜得如同在低語晨間:
語罷,納文又轉回香爐前。火焰在他掌心熄與重燃,如同在教那早已破碎的大地,學著怎麼靜靜呼吸。
他撥開割人的芒草,朝起煙點接近,那人如軟煙蒼白,不似燃燒不全的黑煙,恰似祭儀給人的印象莊敬。
他的手指撫過一縷煙絲,像捻過某種記憶。
他抬手指向濃霧深處。
貝倫多夫朝那人所指的霧裡望去。旅店主人特意囑咐外來者,濃霧讓人看不清路,本地人也會在山裡跌跤。山林無意,然而人骨不比岩石堅硬,也理所當然比不過鐵鑄的造物,人心——反而較無常的自然更加難以捉摸。
他沒有回頭,只是細細分辨著風中帶來的淡薄腥鹹,距離現在已經有些時日,除去焚香和酒氣,組成顯得單純。血液種類不多、沒有火藥和金屬味,研判此人所言不假,應是鄉里的私人爭執,而非進犯的前兆。
他輕聲笑了一下,像是嘆息,也像是訝異。
他步履不急地走到貝倫多夫身旁,雙手交疊於背後,靜靜問道。
語尾輕輕一頓,他轉過身來,朝對方微微一頷首,終於道出名姓:
他直視納文的雙眼回話,以領民來說過於冒犯,以陌生人而言過於尖銳,要講究禮節,在僅有兩人在場的野地又略嫌多餘;是否冒犯,端看收受的一方領不領情。
他頓了頓,語氣仍是那樣不緊不慢,如晨間山嵐。
納文站起身,姿態寬容,語調卻有一種靜靜燃燒的凝重。
至於來歷,他沒有細問,彷彿在坡谷土地上,一切皆可放下。
語畢,他輕描淡寫地看了對方一眼。
他從空氣裡嗅到原先的石南、苦艾、鼠尾草,還有幾種類似松脂和丁香的草木味,像是潮濕森林裡乾燥不全的藥草堆,坡谷的領主身上也留有同樣的餘香。
霧氣未散,卻似更淡了幾分。納文語聲如同焚盡草木後的空氣,溫暖中仍留存餘灰的灼燙:他抬起頭來,湖綠的眼眸如霧中利刃,直視貝倫多夫,語氣不帶猶疑。
他將領主、焚香、谷坡留在身後,未來的路尚未明朗,也許偶爾有霧籠罩。貝倫多夫揀起一株聖約草放進口袋,轉身踏上歸途。
能跟貝爾聊到稍微有一點深入、和戰爭有關的內容非常驚喜!
也謝謝貝爾中和貝爾一起玩~共1474字(已兌換精造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