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 ☬ 以撒


| 青蛙會夢到井外的藍天嗎 with CT|也 YA/YE

青蛙是盲目的眼線。
小羊是圍欄的小羊。

一切看似沒有道理,實際上有其獨特性。
這就是小鎮的生活。
在愛與詩都不見得能對冰冷起效的日子裡,乾涸的青蛙被放進木頭做的小棺材。

小小的教堂背後,小小的墓園被酢漿草所愛,蹲下身的以撒正在搖曳著雛菊的草坪上鏟出泥土。

「也,你覺得埋葬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CT|也 YA/YE
「……」是什麼感覺?
這問題對他來說或許有點太難了,就各種方面而言,他的情感過於單一貧瘠,有太多需要去發掘感受。
埋葬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能是什麼感覺?應該要是什麼感覺?
也並非沒有埋過人體,有時是認識的、不認識的,見過一面的,曾說上兩句的。
最終都會躺在那片泥地裡,像書冊上的紀錄一樣腐化變形,與萬種生物一般成為土壤。
「我不知道。」也說,「你是什麼感覺?」
CT ☬ 以撒
CT|也 YA/YE : 「我很少做這樣的事情。」
「……在離開探索隊以前,我認為活著的東西才有意義。」
泥土堆成一個丘。

他將木盒子給放在凹坑裡面,注視著它。

「不。實際上、我從沒有親手埋葬過誰。」
折起一支白色雛菊,放在木盒子之上,雲層沾染了藍色,飄過頭頂投射下陰影。

「當我注視著死去的人時,本來以為自己會沒有感覺,畢竟那是空殼,對嗎?裡面真正重要的已經不在了。」

「但後來,我卻覺得忿忿不平。」
他平靜地吐出那四個字。
CT|也 YA/YE
CT ☬ 以撒 :
「為什麼?」也問。
使用舊了的、使用久了的、因一時不慎而損壞的、因各種原因不再能繼續運作的各種東西。它們最終都會被廢棄,被停止工作,被卸除功用,接著用不等的時間回到世界裡。
死去的人,大抵就是到了期限的。已經盡其所能。
也看著木盒子,裡面同樣是過了期限的東西,已經準備好融進土裡。
CT ☬ 以撒
CT|也 YA/YE : 「明明可以再活久一點的,如果可以看見他們繼續活下去的樣子、該有多好。」

「往往是最勇往直前的人死去。醉生夢死的人待在小鎮的保護中。」
「那也沒有什麼不好,真的。」
他說下去,瞇起眼睛深刻地想將空殼的景象塞入眼底。

「也,有沒有感覺過呢?害怕。戛然而止的生命。」
CT|也 YA/YE
CT ☬ 以撒 :
「……所以,是你想看到。」也說,「你想看到他們活著,不是你希望他們活著?」他不太理解。
究竟是因為想看到所以希望他們活著,還是單純地希望他們能活著呢。
所有人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最終導向相同的腐爛,卻擁有不同的過程。
「也許有?」他不是很肯定,也無法妄下定論,「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也許在他還沒意識過來時,他已經害怕過了,只是那種感覺並沒在他的時間裡被塑而成形並予以恐懼之名。
他還沒學會如何去害怕,他尚且只能接收一切訊息。
「你說的害怕,是什麼感覺。」
CT ☬ 以撒
CT|也 YA/YE : 「理解正確,我想看到他們活著。」
「……因為很遺憾,不是每個人都會義無反顧的,被他人希望能夠活著,尊敬的朋友。」

思來想去,他身為木棺材上少了什麼,原來是酢漿草。
一小把草葉也放在它之上。

很可惜,這裡沒有人為青蛙縫殮衣。

「害怕是,知道了自己即將失去一項東西、百般不願,卻無力阻止。」
「失去勇氣、失去隊友、失去自己。」

將泥土重新用鏟子覆蓋上棺材,他慢慢地說道,分明剛才還熱切地注視著,眼下果斷的動作卻像是從沒感覺遺憾。

「害怕的本質,我認為是對失去的不願意。」
CT|也 YA/YE
CT ☬ 以撒 : 「……這樣啊。」存活這件事,是需要被人希望的嗎。
他沒說出口,僅止於盤桓在思緒當中。
「不願意的原因會是什麼。」他說,「不願意失去……永不失去是……」
也撇了撇嘴,「是很失禮的事。」他說。以失禮來說明這件事有些詭異,但他只能找到這個詞彙來說明。
對誰失禮呢。
也許是這片土地或是這片空間?
CT ☬ 以撒
CT|也 YA/YE : 「那麼也你覺得,這樣的想法對誰失禮呢?」
土丘被堆起,小小、小小地凸物之上,放著不存在的悼念。

他喜歡聽也的看法,也的思緒和邏輯很有意思,會讓人忍不住跟他一起思考。

鏟子輕拍土堆,做完這一切後,他脫去沾滿泥土的手套。

「畢竟害怕是下意識的第一層反應。實在太難不害怕了,也是生理學上,動物為了自保的反應。」
CT|也 YA/YE
CT ☬ 以撒 : 「想法不失禮。」他說,沒有任何思緒足以被稱為失禮……當然,前提是無人為之影響,思緒即是思緒。
「要是成真了,那就失禮了,之於上下的。」他想了想,稱之為天地或許太過狹隘,姑且稱其為上下,涵蓋相對自己本身而言的方向各處。
「……永存者會是世界永無法回收的、不停止攫取的個體。」
CT ☬ 以撒
CT|也 YA/YE : 「也就是說,如果恐懼的事情都不會成真。比方說死亡——而致使一個人變得永生,這樣的存在,很失禮是嗎?」
以撒大概推敲了一下也的意思加以猜測。

「也許是這麼一回事也沒錯,如果是我,也會想要即早的在某個不會令人困擾的時機死去。」
以撒將手套打結丟入垃圾桶,然後緩緩眨眼。

「……也,你覺得人和異種決定性的差異是什麼?」
CT|也 YA/YE
CT ☬ 以撒 :
「……」也想了想,微微彎起嘴角。
「……也許只是……單純地……肉體無法成為供養世界的養料而很失禮吧。」畢竟不斷作為生物去求取,回報的僅只一點,消耗的更多。

「……差異。」他安靜地看著對方動作,雙手自然放鬆地垂下,
「……有差異嗎?」物種?追求的目標並不共同?
他抿唇,他並不能很好的分辨兩者,之於他而言,就只是認識與否的差別。
但他知道他認識的某個人會像這樣回覆來詢問的人。
他扯了下嘴角:「差異?要從生物學定義?那我們就是狼跟羊,我們是羊,要被吞了。」
CT ☬ 以撒
CT|也 YA/YE : 「我喜歡你的觀點,這整件事都很有趣。」
以撒坐到小墓園中的長椅上,白色長椅還有位置,足夠兩三個人一起坐。

「……狼與羊,羊製造了羊圈,築起鐵絲網,防止被侵入居住空間。」
「羊的力量在集結起來時,比想像中要大,當我看著你、看著其他住民、方舟努力的人們——就會由衷的這麼想。」

「狼肯定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狼吧,因為只是普通又不同的在進食。」
接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只紅色的熱水壺,裡頭裝著的是熱紅茶。

「要喝一些嗎?配你的麵包。」
CT|也 YA/YE
CT ☬ 以撒 : 「……」也閉上嘴,他在長椅上坐下,也許會說出狼羊這樣的話的人也是這麼想的,他不確定。
能呼吸時且就呼吸,尚能求生姑且求生。

「好啊。」他將麵包紙袋打開來放在長椅上。
「……那你呢。」他有點好奇,也許對方比自己更能感覺到何謂差異。
CT ☬ 以撒
CT|也 YA/YE : 「……我覺得,狼與羊決定性的差別在於根源。」
「人類的靈智與思考模式,合乎社會倫理的綱要是後天規範出來的,如果有像是人一樣的異種,說不定能學習,然後越發地像人。」
倒了一杯紅茶給也,他沉默了一下子接著繼續說。

「但這改變不了異種跟人類打從出現模式就不一樣的事情,也許可以相似,終究不同歸宿。」
自己喝了一口紅茶,淡淡地結語。

「……那朵雲像一隻羊呢。」
抬手指指天空,他忽地輕笑起來。
CT|也 YA/YE
CT ☬ 以撒 :
所以,如果學習符合社會倫理的行為,那麼便可稱之為人?
要若只是模仿得像呢?
也接過紅茶喝了一口。
「……」他喜歡這個味道。
「紅茶很好。」他說,順著以撒的目光朝天空看去,難得乾淨清澈的天空,那朵以撒說像羊的雲正慢悠悠地晃過去。
「……以撒,喜歡小羊嗎。」
CT ☬ 以撒
CT|也 YA/YE : 「小羊,很不錯吧?我最喜歡人類,然而小羊,綿羊,很治癒呢。」
他將手指比向草地,在空氣中畫了一個羊的形狀。

「綿羊,也有純潔無垢之人的意思,跟山羊是對比的。然而時至今日,究竟哪種羊才不是披著皮的怪物已經不再重要了。」
「說起來,也的代號是白羊呢。」
紅色的瞳眸注視著墨鏡灼灼反光。

「你對羊情有獨鍾嗎,親愛的朋友?」
CT|也 YA/YE
CT ☬ 以撒 :
「嗯……都很好吃。」山羊或是綿羊,無論怎麼處理,或是牠們身上的副產物,味道都很好。
「白羊,是別人喊的。」並不是他自己決定這麼稱呼自己,也許是看他的髮色來決定的吧。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是羊。」他老實說,雖然他的確喜歡羊。
「以撒,你的代號,會是什麼呢。」
CT ☬ 以撒
CT|也 YA/YE : 「……代號……應該,就是以撒吧?」
他在晴朗的天空下輕笑出聲。

「人類的名字就像外殼,是一個很精練的稱呼然後,白羊這個代號很適合你。」
「你是白色的黑面羊。」
輕撫著下頜,以撒認真打量過也的臉龐跟頭髮,如此結論。

「我的午休時間要結束了。之後再一起做點什麼吧?」
CT|也 YA/YE
CT ☬ 以撒 : 「猜的很準。」也見對方提到即將結束的午休,未多做反應,僅將茶杯交還。
「嗯。」
「想做什麼都可以。」
CT ☬ 以撒
茶杯、長椅,綠色的搖曳草叢。
你是羊,我是狼。

白羊繼續唱歌,而披著羊皮的狼會站在祝禱台之前,繼續望著窗花唱起聖歌。
CT ☬ 以撒
CT ☬ 以撒
跟也說話真的很有趣!!感謝一起玩
CT|也 YA/YE
CT ☬ 以撒 : 謝謝你跟白髮怪男說了好久的話謝謝你……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