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吳
【限交|Chicago one night stand?|Glen ▋I ▋ ᑎG |艾德拉 ▋I ▋RA.vL.ER

「欸,吳,你是香港人對吧?」

「不是,我是你心裡人。」

「不是,你不是,你說會粵語吧?」

「不會,我說的是神明大人的語言。」

一來一往的對話,以一張前往芝加哥的機票收尾。

芝加哥舊日月宗近期於唐人街發現數起認知汙染事件,故在該區安排了搜索和掃蕩不可名狀任務,但由於唐人街封閉且排外,要打入街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居民對陌生的西方臉孔極為不信任,因此芝加哥舊日月宗亟需要一批會講粵語和英文的前線驅魔人,且由於唐人街街區狹小道路錯雜,這次任務亦需要近戰系的驅魔人支援。

綜合上述幾個原因,所以借人借到德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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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了呢。」

將太陽眼鏡架在頭上,身穿黑色休閒亞麻襯衫的吳,拖著行李來到了柏林機場。

前晚一起吃過飯,說過再見的一雙兒女,想必今天早上也從保母手裡獲得了彩虹棉花糖吧。

希望他們都能有甜滋滋的好夢。

「那我走啦?」吳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之前,將太陽眼鏡以一個浮誇的姿態甩到鼻樑上。「記得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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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會想你,我會時刻把你的安危放在心上。」沃夫岡的眉頭緊鎖,不放心地望向眼前一派輕鬆的伴侶。

這是吳第一次自己出遠門執行任務,在遙遠的美國,那個龍蛇雜處的地帶。如果不是這次的任務需求他一點忙也幫不上,沃夫岡肯定會要求一起同行。
但很可惜,上週他才為了照顧雲生而請了五天的假,無論是任務行程或是時間安排上都不允許他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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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要打電話跟南南北北報平安,如果可以,也給我傳個訊息,我會請琥太郎幫忙關照,但他人在加州很遠,可能幫不上太多忙。」他不受控制的說教習慣又上來了,一時半刻也沒停下來,「到了現場記得注意接機區有沒有舉著US-IL-CHI代號牌子的人,那是召集這次任務的舊日月宗國際代碼,對方會帶你們去住宿的地方和任務地點,你會在那裡和其他驅魔人夥伴會合,詳細內容應該都寫在文件裡,記得要好好過目。還有、我查過芝加哥的氣溫,早晚會涼,記得要多添件外套,南區夜晚治安好像不太好,你喜歡外出喝酒,出門要記得走人多的地方……」

沃夫岡把心裡惦記的事情又重新唸了一遍,似乎沒留意到自己太滔滔不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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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面帶微笑聽完了伴侶滔滔不絕的叮囑後,一手攔腰攬過面色擔憂的人然後將吻留在伴侶額上。

「平安符送到。」輕輕一吻後,吳鬆開手拉上腳邊的行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去去就回,別擔心啦!你還沒想我我就回來了,所以沃夫岡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崽子們也麻煩你多看照啦。」

明媚的日光自天頂的透明玻璃灑落,將機場雪白的地面打磨得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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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額頭,沃夫岡紅了臉,默默點頭。
擔心也是無用,這種時候只能相信吳,以及相信美國會有舊日月宗夥伴幫助吳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吳拉著行李離去,轉身拿出手機,將剩餘沒說完的叮嚀化為文字送向位於大西洋另一端的琥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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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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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那個唐人街,對就是那個唐人街!裡面有間叫做皇上皇的港式餐廳超好吃的!你一定要去吃他們家的走地鹽焗雞,天啊,不輸北京烤鴨。」

坐在吧檯前的黑髮男子,舉著啤酒滿臉笑容地跟酒保搭話。

今天的任務沒有想像中的麻煩,置身唐人街反而有種回到家的感受。
吳很快地混熟了街坊,順利揪出作怪的不可名狀,和舊日月宗的同事們剿了幾間不該出現的黑店後,就下工了。

與嚴謹的德國不同,個人主義至上的美國,有能耐早下班就不會有人扯著你加班,況且也沒人扯得動誰。

得知今天的行程已經輕鬆快樂的結束,也不需要繁瑣的開會,只要接下來幾天再多做幾次巡邏就可以之後,滿臉笑容的吳很快打聽到附近好評的酒館後,直接往下機後的第一杯奔去。

今天不用趕回家顧孩子,明天不用早起上工,看來今晚可以不醉不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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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讓一個大案子圓滿落幕,格倫久違地被允許閒個一兩天,可光是這麼短的時間完全不夠他完成等著要辦的私事,於是這個短假期頂多就是用來讓他有放空的時間。而在他一個人待著時,好去處也就基本離不開那幾個。

隨意找上一家酒館,據格倫所知,背後的經營者沒有甚麼組織背景,恰好適合他短暫抽離一下平日再也脫離不了的身份。

才剛走到酒館門前,兩位性感動人的美人兒突然上前搭訕,格倫笑著回以她們幾句甜話,心裡卻沒有多少興致,此時瞥見一旁許久沒見的熟識身影,靈光一閃,伸手去抓住了那人。

「抱歉,時機不太好,或許下回吧,小孩等著被人帶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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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今天想要登上大人的階梯。
本想去參觀知名的展覽會,結果因為外表年齡太幼而被保安扔出場外,原本靠著認知污染保全才得以重新進入會場,可是所到之處,長得太矮,根本沒人把他當一回事——沒人接待他、沒人向他介紹技術、沒人把他當成潛在客戶,雖然很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展覽會場搞成黑色帷幕現場,但良心最終還是制止了他。

但!他今晚!就要去酒吧!成為會喝酒的大人!

悶壞了的艾德拉鐵了心,他今天就要做出符合自己年齡的身分!誰把他當小孩看就打誰!
明明是這麼計畫的,才走到門口而已,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小孩等著被人帶回去休息了⋯⋯
小孩等著被人帶回去休息了⋯⋯
小孩等著被人帶回去休息了⋯⋯

被踩到地雷的艾德拉崩潰尖叫,這都還沒踏進酒吧,反覆上演的悲劇又發生了——

「誰是小孩啊!我已經成年了!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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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迅速地掩蓋了那張控訴不滿的嘴巴,格倫帶上艾德拉笑著走離酒館,「女士們,祝你們有個美好的晚上。」

在轉角處等了一會兒,格倫確認兩位女士沒走進酒館,才放心地鬆開手,這才回來跟艾德拉說:「謝了,幫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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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只能嗚嗚吼叫的艾德拉被拖著走,本想揮動小粉拳給對方一個教訓,無奈對方太高而他太矮,拳頭全部揮空。

「幫個鬼啊!拿什麼幫了什麼!我的自尊心嗎!」艾德拉噴淚抗議,今天受的罪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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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高興好久不見艾德拉還是這麼有精神。」也不知道所謂的高興有幾分真心,格倫拍了拍艾德拉的背,又說,「來吧,請你喝幾杯。」

沒等艾德拉回應,格倫率先推開門,進入酒吧時環視一下四周,客人不算多,視線自然落在了吧檯前有著亞洲臉孔的黑髮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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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麼會知道我?」

艾德拉好奇地跟過去,腦子裡暫時沒想到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高中?大學?剛才說這麼久不見?還是說是小學老師?艾德拉好奇一瞥,看見異色的雙眸,心裡震了一下。

——挫賽!是恐水人?舊日月宗?

模模糊糊的印象浮現出來,以前還跟在雲生身邊當驅魔人的時候好像見過。
還沒來得及裝傻矇混,酒館門一推開,艾德拉又震了一大下,本能大叫不妙——抽到下下籤了,這裡竟然有個戴環者!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急事⋯⋯」

艾德拉轉身就想跑,無論是舊日月宗還是戴環者都太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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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推門而入時,背脊竄起一陣顫慄。

不可名狀?

吳維持著拿著酒杯說笑的樣子,但心思和眼角餘光已經飄向從門口走進來的人身上。

高個的那個雖然笑著,但那樣的表象下帶著幾分藏在刀鞘中的利刃般危險的氣質,而矮個的那個看起來像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吳從吧台的玻璃櫃反射又多看了幾眼。

他從來沒有感知過這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是人類?是不可名狀?

不管是哪個,都不能讓他就這樣走出去。

「嘿!小朋友!」吳端起酒杯走向門口。「你父母呢?他們知道你未成年來酒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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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過來搭話了!
艾德拉心裡一緊,拔腿要開溜,卻輕易被拎住後領!該死!腳太短了!

「我才不是未成年!我已經二十一了!」艾德拉只好掙扎大叫。

裝死吧,今天若逃不了,只好硬裝成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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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的話來喝個果汁吧。」

格倫不是很在意沒被記住,繼續抓住艾德拉,眼角餘光瞥過玻璃櫃倒影中吳的頭頂,又很快收回視線,對眼前走近的吳微笑,為艾德拉幫腔:「他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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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吳一瞬間把重點擺錯地方,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我以為你大概十四。」

吳咳了兩聲拉回話題,抬眼看向幫腔的人。

「咳咳,你們是朋友嗎?」

恐水人和這個孩子靠這麼近不會有問題嗎?

這樣想著之後,吳稍稍縮短了距離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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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跟雲生嘲諷的十二比起來年長兩歲!可以!這樣算長大了吧!

艾德拉在羞辱與欣慰之間反覆掙扎,最令他震驚的是旁邊這個剛才把他當小孩的壞人竟然幫他說話⋯⋯難道其實是好人?!

艾德拉感動地回頭望向這個他連名字都沒記住的高大男子,突然模模糊糊好像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

沒錯,以前見過的啊,總是會把任務派給雲生的那位⋯⋯格、格、格⋯⋯?

「哎呀!要喝果汁的話就早說嘛,你要請客嗎?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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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格倫沒乾站著,繞過吳的身邊就往吧檯的椅子坐下,「不過請客的人不叫格林呢。」

「艾德拉,我們算是朋友嗎?」格倫沒有直接回答吳的問題,轉而望向艾德拉,交由對方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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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啊!我們是好朋友!」艾德拉不假思索搭上格倫的肩膀,超級自來熟,自動在格倫身邊的空位坐下——盡可能離戴環者遠點。

看,他很無害的。他是恐水人的好朋友哦!絕對不是什麼可疑的不可名狀哦!

「那點單就交給你啦!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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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還是被喊錯,但格倫照舊沒打算指正艾德拉。與其說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字對不對,可能他單純只是不在乎少年本人,肩膀也隨便給搭。

「來一杯阿佩羅雞尾酒吧。」格倫對酒保點單,又指了指艾德拉,「再來一杯含羞草給這個小子,香檳少一點。」

說著,他轉過頭,察覺吳手中的酒杯也差不多見底,又開口說:「你也再點些甚麼吧,算我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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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請客,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啦。」吳笑著向酒保要了今晚第三杯Budweiser。

稍早已經傳過訊息給沃夫岡,說自己順利下工並附上穿著皮外套在酒館門口比ya的照片了,也和南南北北說過晚安了。

現在該算是加班時段嗎?還是不是呢?

吳接過啤酒仰頭灌了一口,最後決定不動聲色地觀察看看不可名狀究竟想要做什麼,況且那個恐水人似乎也沒有被認知污染的跡象。

暫時沒有。

「格雷?格林?先生出手真大方啊,遇上什麼好事了嗎?」

吳讓對話繼續,多聊點對現況或許會有更多可用的資訊,要是情況不對,他也做好相對應的逃生規劃路線了。

現在就開開心心的繼續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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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為什麼要過來搭話?這是一起喝的節奏嗎?
艾德拉用眼角餘光瞄著坐在格倫旁邊聊天搭話的陌生戴環者,心裡繼續盤算逃跑的時機。

從酒保那裡接過一杯橘得發亮的柳橙汁,吸了一大口,艾德拉被酒味嗆了幾口,原來是雞尾酒,不是柳橙汁。

但話又說回來,找不可名狀搭話的恐水人太違反常理了吧?艾德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格倫,如果這裡是漫畫動畫的世界,眼前的男子若不是OOC,就是天生主角的材料?
回想起當時自己還是恐水人的時候也是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嗯嗯,勇者之位後繼有人,欣慰了。

沒有開口搭話,只是擅自腦內小劇場的艾德拉欣慰地拍了拍格倫的肩膀,感動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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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拼『格倫』嗎?『G-L-E-N』,那是我的名字。」

感覺名字的事要沒完沒了,格倫還是決定親自提出一次正解。接著回答問題之前,他再喝上一口手裡的酒,才緩緩開口:「剛好做成了一單大生意,所以來慶祝一下,這算是好事嗎?」

他感受到艾德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但沒有對此作出反應,而是再度看了眼反射面中黑髮男子的光環,隨即回問:「那你呢?在這附近好像沒看過你,來旅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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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格倫啊,只差後面兩個字母而已,看來我記憶力還不壞。

一點羞恥心也沒有的艾德拉得意洋洋地想著,壓抑自己想說話的衝動,又喝了一口酒味柳橙汁,乖乖聽兩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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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格倫先生是生意人啊,生意好當然是好事囉。」

吳細細品著收到的情報,臉上仍是人畜無害的微笑,他注意到格倫的目光數次偏向玻璃反射。

原來是那種生意人啊。

「我來玩的呢,我立志要去遍世界各地的華人街!」吳舉杯。「為了華人街乾杯!小朋友也一起啊!」

吳越過格倫看向坐在他身邊的不可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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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為華人街乾杯!!!」艾德拉沒頭沒腦舉杯高呼,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應該無視戴環者。

這就是登上大人階梯,在酒吧乾杯的感覺嗎?太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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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稍微觀察了一下吳的笑容,也以微笑回應,跟著舉一舉杯,「你的工作允許你到處旅行嗎?聽起來真不錯。」

把酒杯湊到嘴邊時,他又稍微一瞥吳那雙有鍛鍊痕跡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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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哦,是國外業務嗎?」艾德拉喝完了酒,趴在桌子上懶散地咬著杯緣,「真的有那種錢多數到手抽筋、事少隨便去旅行的好工作嗎?」

真想成為遊手好閒的大人……雖然他已經是遊手好閒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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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自由業吧,也可以說我的職業就是追著美食跑的美食獵人。」吳亂說了一通之後,招招手要來菜單點一大盤薯條。「聽說美國的漢堡薯條很好吃,我來試試看吧,大學生有推薦附近的好吃好玩的嗎?」

「對了,現在我知道那位叫格倫,那你呢?還沒問你名字呢。」吳把目光從格倫身上兜轉回小個子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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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艾德拉!艾德拉的艾,艾德拉的德拉!」他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自我介紹手勢。

「我不是這裡人,我也是第一次來芝加哥,不知道欸,要推的話我推麥當勞或是漢堡王?」艾德拉想了最沒誠意的答案,「格倫呢?你住在這邊嗎?附近有什麼推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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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推薦麥當勞呢,艾德拉。」吳難以察覺的頓了一下後,伸手拉過艾德拉的手故做熱切的握上去。「請多指教!請多指教。」

會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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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住在唐人街不遠的位置。」格倫答道。

他的回答可以算是實話,視乎「不遠」的定義是甚麼。

「食物的話,我多半自己煮……」話到一半,看見吳握上了艾德拉的手,格倫停止說下去,默默喝著酒觀察任何眼前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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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握住手的艾德拉發出一陣驚天尖叫,尾音還拉長到破音,一時之間吸引了酒館內所有人的目光。他痛得抽回手,用力甩了甩。

「你幹嘛啦!你是手上藏釘子哦!痛死我啦!」他跳腳尖叫怒罵,一看手掌上有血,更是生氣,「齁!都流血了啦!」

他抹了抹血再看,掌心平整無傷口,意識到那並不是自己的血,艾德拉的臉色一瞬間刷成了慘綠。

——有人開場見面就用聖血打招呼的嗎!成年戴環者最討厭了!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點急事……」他抬腳就打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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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揪著小個子的後領將人壓回座位,吳笑盈盈地看著方才發出高頻尖叫的不可名狀。

「祢說祢叫艾德拉,是嗎?為什麼深夜不歸家在這裡遊蕩呢?」

看艾德拉又要站起,吳稍稍施加了一點力道將「人」按在座位。

「希望可以給我一個好的理由啊,不然美食獵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推薦麥當勞的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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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艾德拉的反應,格倫的猜測逐漸完整起來,至少他可以肯定剛才從遇見少年起,那種不安穩的感覺源頭來自哪裡。

雖然對於恐水人而言,這稱得上是足夠危險的存在,然而格倫卻沒有太多的危機感,反倒在旁邊保持沉默看好戲,還挺樂在其中。

他好奇到底艾德拉會怎樣應對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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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非禮!欺負小孩!家暴!」

艾德拉尖聲怪叫,卻甩也甩不開吳的手。
要在這裡認知汙染所有人嗎?但誰知道旁邊喝酒的人到底是不是舊日月宗?他做錯了什麼會連跑到芝加哥都被逮到?行事太招搖了嗎?

「我只是來喝酒的啊!都說成年了!不能深夜不回家跑來喝酒哦!而且還是格倫帶我進來的!」他指向旁邊看好戲的格倫,心底盤算找個恐水人背書,是不是能幫自己脫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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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祢再大聲一點試試看啊。」吳傾身向前縮短了兩人的距離,以一個只有對方聽得見的聲音輕柔的說。「我會讓你看看我有多變態的。」

告誡完的吳,聽到不可名狀居然喊了恐水人,他眉頭微微皺起,看向掛著微笑一直沉默看著的格倫。

「是這樣嗎?格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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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不是艾德拉自願跟進來,說要喝果汁嗎?」

說完,繼續不為所動,又吸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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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嚇得閉緊嘴,一語不發。

媽媽!戴環者太可怕了!好想回家!

就在此時格倫毫無幫助的證詞傳進耳裡,艾德拉忍不住哭了。

「爹地明明說要帶我回家的,竟然對我始亂終棄!」

這張不安份的嘴不小心無視警告暴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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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樣說嗎?」格倫的表情像是真心沒有剛才在酒館門前的記憶,撒個謊如呼吸一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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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有啊!」眼見格倫見死不救,艾德拉急得大叫,「你明明還說好久不見!要請我吃麥當勞!帶我去迪士尼!還要送我P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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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居然哭了嗎?

吳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印象中的不可名狀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不可名狀應該更加兇猛陰冷可怕一點。
看著哭泣的青年,這下他真的有一種在欺負小孩子的感覺了。

「咳咳,原來你們是那種危險包養關係啊。」吳咳了兩聲,鬆開手卻沒有讓人有離開的空檔,一旋身坐在艾德拉旁邊的位置。「玩這麼開真的好嗎?」

他語帶雙關地說完又喊了一輪酒來,分給今晚遇見的怪人們。

「這輪我請吧,算是我給對你們的包養關係有誤解的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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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人好久不見會馬上答應這些吧。」格倫若無其事地順勢將前述的事實都當成艾德拉的虛言,又點了點頭,「麥當勞的話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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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艾德拉沒想到情急之下一頓胡亂操作竟然真讓自己脫身,還賺到一餐麥當勞,馬上小跳步回到格倫旁邊的空位。

「我答應你會乖乖的啊爹地,迪士尼和PS5之後再說也沒問題!」他努力裝出乖巧的樣子,心裡盤算等一下絕對要斷尾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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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自己不知不覺被加上了不存在的設定,格倫想了想,決定乾脆跟上奇怪的發展,放下酒杯走到兩人中間,一左一右分別搭上艾德拉和吳的肩膀,將他們拉近。

「好啦,這種事還是不要這麼大聲說,還是低調一點好,在這裡被人發現有戀童傾向可是會被討伐。」

他又靠近吳耳邊,低語補上一句:「畢竟他其實只有十三歲,別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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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過這個不可名狀,還有這個比不可名狀更加不可名狀的恐水人,要是之後出了什麼大事該怎麼辦呢?

算了,生命會找到出路的,美國人也會吧。

這樣想著的吳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後笑嘻嘻地由著格倫搭上肩膀,一雙漆黑的眼珠則是看被陡然拉近的艾德拉。
「說得也是,大家都低調點吧,今晚都是來喝酒的,不要搞出什麼亂子才好。」吳朝艾德拉眨了眨眼。「十三歲小朋友,別給祢daddy添麻煩啊。」

說完,吳從格倫臂彎下鑽出一派輕鬆地繼續隨口聊著。

「剛剛格倫先生說你住在唐人街附近啊?今天那邊似乎不太安定,沒被波及吧?」

吳對芝加哥的聖還倡議和黑市不熟,事先也沒有得到更多的情報,但是直覺告訴他對方應該是從事相關行業的。
多問點,沒準以後有機會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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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會乖乖的,爹地,我保證!所以絕對不要到處張揚我其實只有十三歲!」艾德拉拼命露出最純真最乖巧的眼神,抓住機會往旁邊挪了一個位,將中間位置留給格倫,他可一點都不想坐在這個可怕的戴環者旁邊。

管它黑謊白謊,能脫身的就是好謊。

「爹地也多喝幾杯啊,我幫你倒酒。」

他向酒保加點了三杯不加水威士忌,一人一杯。
希望快點把他們灌醉,好乘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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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兒子,你也多喝點酒才能快高長大。」睜眼說胡話。

格倫見酒來,也沒在意兩人給自己點了甚麼,就自然拿起來開喝,喝了一口才回應吳的提問。

「晚上關好門窗就好,這邊的人大家都慣了。」格倫說著,一改剛才自如,露出稍微凝重的神情,反問道,「這麼說,莫非你今天有遇上甚麼情況嗎?等下你回哪裡睡覺?那裡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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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一路喝到天亮!機會難得,誰要回家啊。」吳拿起艾德拉點的威士忌,以一個空投姿態投入啤酒杯裡,給自己做了一個深水炸彈。「今天上班意外的順利,街坊的人推薦了好多美食,但有幾間超不好吃的店,直接被我黑名單了。」

吳給了格倫一個意味深藏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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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安全的是這裡啊!你們都快點回家啊!

艾德拉只敢吐槽在心裡,默默把自己的威士忌倒進旁邊格倫的酒杯,舉手又點了一杯柳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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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算免去了不少格倫先生在華人街踩雷的機率了。」
說完,吳仰頭喝乾了深水炸彈,鼻尖嗆辣的酒意讓他滿足地瞇起眼,吳吁了一口氣,斜眼看向艾德拉。「爹地,你兒子怎麼在酒吧點果汁啊?這樣長得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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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有人在酒吧裡強迫未成年喝酒啊。」艾德拉把身子往格倫後方挨了一個角度,迴避吳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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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吳的微笑,格倫眨了眨眼,回以一個普通的微笑,「那真的該把名單分享給我,謝了。」

格倫察覺自己不知不覺又多了一個兒子,雖然眼看黑髮男子臉偏年輕,但考慮到亞洲人一向老得慢,他應該比自己年長吧。

但察覺了內情不礙他繼續若無其事地應對。

「都進來酒吧了,沒差,兒子你就喝吧。」說著,他把自己的杯子推向艾德拉,柳橙汁來了就直接拿走,倒進一點新的威士忌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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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啜了一小口威士忌,噁,又苦又嗆又辣,酒真是難喝極了,看來他離大人的階梯還很遠⋯⋯沒關係,今天他當個十三歲就好。

「好,爹地,爹地也多喝點啊。」他把自己手上的威士忌倒進格倫杯裡,又點了一杯含羞草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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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到艾德拉的表情變化,格倫一笑:「喝不了嗎?多喝就慣了。」

語畢,他直接乾完一杯,臉完全不紅的放下酒杯,「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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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艾德拉驚呼一聲,為格倫的豪飲拍拍手,竟然有人可以同時喝得如此瀟灑又如此優雅,這就是成熟大人的階梯嗎?

他有樣學樣把手裡的含羞草一口氣乾掉,把杯子扣在桌面上想突顯自己也很瀟灑,卻漏氣打了個酒嗝。

「可惡,再一次!」

艾德拉又把自己身處險境的事慢慢忘了,舉手又向酒保要來兩杯威士忌和一杯螺絲起子。

「這次大家一起乾!最慢的來罰酒!」中學六年團康股長的精神又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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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乾杯乾杯!這杯敬爹地和未成年啊!」

感受到拼酒氣氛的吳,義不容辭地從艾德拉手中撈過的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接著極為地痞地「哈」了一聲後,將杯子往桌上喀一聲蓋下。

「酒保大哥,下一輪上子彈列車吧!」吳笑著豎起三根手指。「三排。」

覺得美國人會自行找出路的吳,打算暫且跟身邊的傢伙胡鬧下去,看看是情報先搞出來還是他先吐出來,如果他賭輸了,那麼芝加哥舊日月宗只好自求多福了。

驅魔人、不可名狀、疑似聖骸倡議的可疑分子都好,一起胡鬧吧。

「這次玩大點?這三台列車共15杯,一列火車一個遊戲如何?三台列車下來,累計最多發子彈的人請這輪?」吳瞇起一對彎彎的狐狸眼看著身邊的人。「我提議第一個遊戲,這裡五杯剛好玩五題「我從來沒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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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突然很有幹勁喔?」酒杯空了,格倫照樣把它抬高對兩人隔空乾杯回應。

聽著吳的提議,格倫微微瞇起眼,稍作思考。

看來這位自稱要獵遍各方美食的男子真的很想從他口中套出東西來,反正晚還長著,他也還沒對喝下的酒精量感到滿足,那麼稍微玩一下也未嘗不可。

「這麼好玩嗎,我加入了。」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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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玩!我也玩!」

艾德拉興奮舉手,完全把自己的逃走大計拋到了腦後。
飲酒遊戲——這無疑就是大人的階梯,看過剛才格倫與吳優雅又暢快的豪飲,艾德拉不禁想要效仿一下大口喝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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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第一個問題!」

吳自帶音效的給自己來了一段電影開場的鼓聲。
撇除掉不明朗的情況和可疑的酒伴不說,他確實很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

「準備好了嗎?我從來沒有用薯條沾過冰淇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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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真該試一下。」格倫對吳說道,拿起一杯直接乾了。

雖說他其實沒有試過。
但撒個無傷大雅的謊,又能喝酒,有何不可呢。

「艾德拉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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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條沾冰淇淋……!?」

艾德拉震驚,他竟然從沒有想過這種嶄新吃法。

「我一直是沾鹽和番茄醬派的,最多玩過搖搖薯條……原來還有這種吃法嗎?」

他打定主意下次去麥當勞一定要試試看。
▋I ▋吳
「好的好的,眼下只有格倫先生會用這個吃法,那下一題。」吳看著列車,又看了看玻璃的反射,咧嘴笑了。「我從來沒有看過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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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等一下!這題讓你、下一題要換人出題啊!五題一人兩……六題!六題!一人兩題!這樣才公平!」艾德拉嚷嚷著不公平,顯然完全沒有發現這個飲酒遊戲只是套話大法的一環。
▋I ▋吳
「好啊,下一題換你們出。」吳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所以艾德拉,看過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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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沒有啊,我又不信教,正常人都沒看過吧!」艾德拉拍打桌面,眼巴巴盯著自己還無緣的酒。
▋I ▋吳
「這樣啊,太可惜不能喝酒了。」吳聳了聳肩,側過頭看向另一邊已經喝了一杯的人。「看過天使的人才可以喝酒,那格倫先生是正常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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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將酒嚥下去後,秒回:「喔,我有。」

他接著拿起下一杯酒,放到嘴邊時,又停了下來,看向兩人:「等下,你們天使的定義是甚麼?我老家的兩隻狗算過還是不過?」
▋I ▋吳
「過!」吳舉起空氣酒杯,笑著乾杯。「狗狗們都是天使!接下來換人出題啦!」
▋I ▋RA.vL.ER
「我我我!換我!換我!」艾德拉現在一心只顧著搶鋒頭,拼命舉手,「我從來沒有考試考過不及格!」
▋I ▋吳
「我沒考過試,這題無法回答呢。」吳拿起一杯萊姆伏特加一口悶了。
▋I ▋RA.vL.ER
「什麼?你沒有考過試?」艾德拉露出了不知道是驚訝還是羨慕的表情,「上學都會考試的吧?還是你讀的是、是……實驗學校?」
▋I ▋吳
「沒錯,我讀的是實驗學校喔,老師們都很兇的那種,他們還會在手上刺龍和老虎喔。」吳撐著下巴微微笑著說。「美好的往日時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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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吳的「過」,格倫安心把嘴邊的酒接著下肚,又很順手拿了下一杯酒,根本沒在管遊戲規則。

回想自己既往的考試情況,普通的考普通的過,沒甚麼有趣的故事,就沒直接回答問題,倒是聽到吳的故事想了想,問道:「那你有跟著刺嗎?龍還是虎?」
▋I ▋吳
「大佬想驗貨啊?」
吳揚起一邊眉毛以粵語說完後,起身一把將上衣脫了,然後流裡流氣地以拇指指著自己的背哈哈笑著說。
「龍跟虎都太短命了,黑色鯉魚才可以長命百歲呢。」

本來就沒甚麼顧慮他人眼光的吳,到了喝酒的場子就更沒再顧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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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滿身的刺青,艾德拉臉色一青一白——媽媽呀!難怪這傢伙這麼可怕!他是混黑道的啊!

「有、有什麼了不起、我我我我我我也有……」艾德拉的眼神胡亂飄移,然後拉開袖子,手腕上臂剛好有天使之家的孩子們上星期日替他貼上的紋身貼紙——艾莎公主圖案。

啊不、還是別獻醜好了。
艾德拉很快又把袖子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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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吹下個口哨對乾脆脫衣的吳助興,雖然聽不懂第一句估計是對方母語的話,但大致從言行中猜出意思。

「酷欸。」格倫迅速摸出手機悄悄拍了背向他們的吳,一邊誇讚氣勢磅礡的鯉魚紋身,又用了一瞬收起手機,流暢得像練過那樣。

「但想長命百歲得加把勁,畢竟要像鯉魚一樣無憂無慮地活在好池子可不容易。」從語氣中難以聽出是否意有所指,他又把焦點轉移到剛拉下袖子的艾德拉身上,「這邊是不是也有東西看,別害羞嘛,展示一下看看。」
▋I ▋吳
「拍照要給錢的喔。」吳無視了酒保的注目禮,直接湊近坐在吧台旁的格倫然後勾上對方肩膀。「格倫爹地要付錢嗎?」
快速收起手機的偷拍必然是有其他用途吧?總不可能是看他帥吧?得刪掉才可以,但如果手中握有對方的照片似乎也不錯。
吳轉念一想後改口。
「還是格倫先生我們來合照一張?只要合照,那我這次就大方免費贈送美食獵人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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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抱歉,想著挺帥拍下來哪天我也去刺一個類似的看看。」格倫把剛藏起來的手機乖乖拿回手上,但沒有解鎖,又問:「莫非刺青有甚麼特別的含義嗎?」

沒對合照的部份作出回應,格倫將吳的敏銳記在心裡,腦海裡也漸漸對吳這個男子的刻劃也逐漸完整——一個斗膽不把光環藏起來的戴環者果然有相應的自保能力。
▋I ▋吳
「黑色鯉魚代表魚躍龍門囉。」吳思考了一下該怎麼向外國人解釋。「意思就是,有天,我會靠自己的力量到達幸福快樂的地方,變成再也不用靠著他人才能安穩在池子裡的魚的。」

這樣說著的吳揉了揉鼻子,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要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可疑分子說這些,於是拿起子彈又往自己嘴裡開了一槍,希望那張嘴可以安分點。

「是說,格倫先生的職業容許刺青啊?我記得大多數人對於刺青的觀感都不太好呢。」

吳套回上衣看著格倫的手機,思索著如何弄一張大合照時,又看向一旁的艾德拉,同時拋出第二個問題。

「當然艾莎公主的紋身就例外啦,你有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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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什麼艾莎公主?沒有沒有,Let it go啦。」艾德拉慌忙按住自己的袖子,遮住看起來很遜的紋身貼紙,「那個是孤兒院的妹妹啦,我都說我不要公主系列了,她還是堅持要貼,說什麼因為我很像雪寶……」

大人的刺青都有酷酷的涵義和酷酷的故事,他的沒有。
連五歲幼女都敢騎在他頭上,艾德拉真不曉得自己做人(?)是成功還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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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艾德拉提到有孤兒院的經歷,格倫想了一下,又轉頭看回吳那邊。

「在美國沒甚麼人在意這些,所以紋鯉魚還是紋艾莎公主都是一樣的事,沒差。」格倫回答著,將手機放到桌上,也跟著換成一杯滿的,「看來在你成長的國家不是這樣,你在哪長大的?」
▋I ▋吳
「你是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吳不敢置信地看著艾德拉。「那些孩子們說你像雪寶?」

認知汙染嗎?如果是,那麼整間孤兒院的孩子都......

等等,冷靜,會貼艾莎貼紙和問成績有沒有及格的不可名狀,應該不至於,至於嗎?

吳無視問話的規則,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灌了一杯,暗自下了決心。

要是情況不對,只好格殺毋論了。

「撇除掉雪寶和美國人不說,在格倫先生眼裡鯉魚和艾莎差不多,那我想對你來說警察、黑道、神職人員也沒區別了,不是嗎?」

吳暫時將注意放回格倫身上,當務之急得先搞清楚,要是真的和不可名狀起衝突的話,眼前的人究竟站在哪方。
▋I ▋吳
「啊對了,回答問題前!你還欠我照片。」吳撈出自己的手機,迅雷不及掩耳地按下拍照鍵,將三個人的身影全拍入其中。「耶~大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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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我是院長?還是出資人?反正我的副業就是慈善事業啦。」艾德拉笑瞇瞇地回答,根本完全忘記了要保密這回事,也完全不曉得如今早已有驅魔人在背後追查被自己綁架的兒童行蹤。

看見手機鏡頭舉起來,他湊到可以被清楚拍到的位置,開心比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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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沒有忘記照片的事啊。

鏡頭一移過來,格倫放下酒杯輕抓住杯邊,很快反應過來看好鏡頭被拍下自然的一面。

「把它放進你的美食專欄裡吧。」他對吳笑道,拿起酒杯繼續回想和家族的合作伙伴名單之中有哪些機構,又回應起吳前一個提問,「有些時候警察、黑道還是神職人員確實沒差,都是人不是嗎?」

反正和他們家族合作過的人當中,這三種身份的人都有就是。
▋I ▋吳
「說得也是,既然照片都拍了,我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啊,我是香港人喔,記得關注香港美食日報啊。」

吳微笑著將手機給眾人過目,確認每個人都完美被拍下後回答了格倫的問題,但技巧性地並沒將現在已經定居德國的事情說出,僅收起手機喝了第二杯。

「人類最討厭了呢,這點我們院長應該很清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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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會啊,人類⋯⋯」艾德拉剛想誇讚一番人類,就想起父親那一邊的變態家族,猶豫了幾秒,「就⋯⋯有好人也有壞人吧!」

他正想伸手去抓酒杯,學成熟的大人字裡行間搭配一口酒,卻又突然想起自己還沒等到喝酒的資格,跳了起來。

「等一下!我們的遊戲呢?不是玩到一半嗎?爹地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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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記得把好吃的店都寫上去,我來參考看看。」

格倫嘗試回想有關吳的家鄉香港的資訊,對這個地名略有印象只是認知不多,但假設黑髮男子沒撒謊的前提,想必光是這個資訊就能成為追尋本人更多個人訊息的線索。

「嗯?」被艾德拉點名的格倫回過神,「喔,我想想……我沒有過失戀的經驗。怎麼樣,兩位有嗎?」說完,提前把兩杯新酒各自放到兩人面前。
▋I ▋吳
「格倫先生的問題如此少女嗎?居然從沒有失戀嗎?果然人長得好看就沒有失戀的煩惱了吧。」吳爽快地舉起酒杯一口悶了,然後將空杯子給眾人看了一輪後壓在桌上。「我先替我們這些陳年往事乾杯啊,失戀快樂,各位。」
▋I ▋吳
「格倫先生有女朋友啦?還是結婚啦?」吳舉起另一杯沒推到自己眼前的酒,笑容可掬舉杯向格倫的方向。「如果是有伴侶的話我收回女朋友一詞呢。」

這個男人大概是黑幫或是聖骸倡議,畢竟氣質怎麼看也不像驅魔人或是軍警,他不可能錯認同類的血腥味的,至於隔壁的少年是不可名狀,有一間孤兒院,孤兒院似乎暫時沒有認知汙染的危機,孩子們似乎與他蠻親近的?

太多訊息無法精準掌握了,除了照片之外,希望還能夠有更多情報啊。

面前的男人似乎喝不醉,吳衡量了一下自己的醉意,發現自己已經(dice20)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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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所以剛才拍我照是想把我介紹給女生,還是你本人對我感興趣了?」格倫帶些玩味反問,又說,「我倒覺得自己純粹是比較幸運,碰巧看上的人也看得順眼我這層皮囊,所以才沒嘗過苦悶的戀情而已。」

「你也不像是會被外表妨礙別人認識內在的類型,該不會你的意中人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才拒絕你?」
▋I ▋吳
「拍照當然是對你感興趣極了啊,然後回答你安全感的問題啊。」吳聽完格倫一席話之後,拉著自己的臉皮做了鬼臉哈哈大笑起來。「我長得一副害人不淺的樣子,當然是會讓人沒有安全感啦,除非對像跟木頭一樣呢。」

「所以,格倫有喜歡和珍視的人,對嗎?」說完自己的情報後,吳看著格倫瞇起眼笑了,禮貌的「先生」二字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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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不淺的樣子啊……」格倫目光移開,思考了一下的樣子,隨即勾唇一笑,靠到吳的面前,又稍稍偏移到耳根跟前,細語:「你猜?」
▋I ▋吳
「你看著不像處男,而直男也不可能離另一個男人這麼近說話,所以我猜啊......」

吳從容地側過身,伸手理了理靠得極近的格倫的衣領,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微微一笑。

「你有對象呢,而且對方還是個小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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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失戀了,連戀愛都沒有啊!艾德拉想抓起酒杯的手始終停在半空中顫抖。

等等⋯⋯遊戲裡的戀愛應該可以算吧?

艾德拉心虛地端起酒杯喝,本想嘗試豪飲,嗅了兩下還是改成小口啜飲,一面喝,一面聆聽吳和格倫的談話⋯⋯聽到「小帥哥」時,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錯!是我!我是小帥哥,我是爹地的小帥哥!」他眨著眼睛狂送秋波。
▋I ▋吳
「抱歉了,十三歲的艾德拉院長,你離小帥哥的標準還差了一點。」吳憐愛的目光,從格倫身上轉到了沾沾自喜的不可名狀身上。「差那麼一點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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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是大帥哥囉?」艾德拉絲毫沒有感覺到吳的憐愛目光,繼續沾沾自喜地說。
▋I ▋吳
「你說是就是囉,大帥哥院長。」吳順著艾德拉的話說。「再多喝(dice10)杯啊 !」將酒推到人面前的吳,同一時間也推了同樣數量給格倫。

這個小傢伙蠻有趣的,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變成不可名狀......
人會變成不可名狀嗎?不可名狀有好的嗎?恐水人會當不可名狀的乾爹嗎?

上面的問題,吳沒有答案。
關於這個一腳踏入的世界,他還有太多無法理解的地方了。
回去問問沃夫岡吧,當然,最後一題他不打算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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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喝!再多說一點!」艾德拉不知不覺越喝越快,兩頰已經染上醉意的淺紅。

(dic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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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聊天興奮造成的錯覺吧,喝這一點酒還不算什麼⋯⋯艾德拉越喝越起勁,高嚷道,「那我我!我再出一題!我從來沒有告白過!因為向來只有別人倒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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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看得起我,很可惜事實是我沒有那種經驗。」格倫也沒說清楚是哪種經驗沒有,說著就坐正身子轉回前方,恰好看見酒保似乎快憋不住心裡話,但他只瞥了一眼又裝作沒看見。

「喔,大帥哥標準真高,看來平時夜生活也很精彩喔?」順著艾德拉的話,格倫想了想問道,「該不會今天我礙到你去尋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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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是在尋歡作樂啊!別擔心爹地!那些向我告白過的我早都已經破關存檔啦!」艾德拉笑著高舉酒杯,自來熟地和格倫碰杯。
▋I ▋吳
「換我啦,問問題的部分。」吳看著兩人接著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開口。「我從來沒有殺過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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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帥哥是甚麼個性類型的人都能駕馭了囉?有空給我傳授幾招吧,讓我也來體驗一下大帥哥的生活。」格倫用手肘撞了兩下艾德拉的手臂,沒在意少年實際說的根本不是現實經歷。
▋I ▋吳
「啊對了對了,都是我去倒貼別人的,所以我先喝啦。」話語說出口卻又若無其事繞回遊戲的吳,笑著舉杯一口乾了。「順道一提,我都沒存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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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吳的話,艾德拉一口酒噴回了杯裡。
聊得太嗨忘記了,旁邊這人是個黑道啊!

「我、我也沒有,勇者本來就是逞奸除惡的嘛⋯⋯」他趕忙把啤酒杯推開。

然而聽到格倫的誇讚,艾德拉又開心地翹起鼻子來。

「哼哼!這個問我就對啦!重要的是好感度!好感度拉高之後就可以解鎖不同模式的對話哦,針對不同性格的女角要有不同的攻略法⋯⋯欲拒還迎是最重要的!永遠都要讓對方先告白才行!」他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只是個按照後宮遊戲開發者設計的迷宮奔跑的老鼠而已。

「沒存檔的話,要是掛掉不就要全部重來嗎?」艾德拉問,微醺的腦子已經完全把遊戲和現實混為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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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吳的話,格倫斜睨了他一下,勾起唇保持沉默,先觀察艾德拉會作出怎樣的反應,拿著酒杯既沒放下來也沒喝下去。

聽見艾德拉的答案,格倫揚起眉開口回應:「除了戀愛大師之外還當著勇者?艾德拉該不會連大魔王的經驗也有吧?」
▋I ▋吳
「等等,格倫,你手上這杯酒喝不喝啊?」吳看著格倫,沒讓人把話題轉開。「這杯酒不能存檔呢,跟人生一樣。」

吳舉起SHOT杯然後將酒往腳邊一倒,目光訂定地看著格倫。
▋I ▋RA.vL.ER
「那可沒有,轉生成魔王倒是有啦!」艾德拉笑嘻嘻地說,「但是黑鯉魚你犯規!最後一題應該是爹地的吧?爹地再多補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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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吳把酒倒掉,艾德拉愣愣看著地上的酒,看著吳,又看著酒,最後轉頭去查酒單上的價錢。

沒明白吳想說的含義,他只覺得好浪費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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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又到我出題了嗎?」格倫將目光維持在把酒倒掉的吳身上,平靜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頃刻過後,才又移開視線。

「是呢,人生只有一次。」他拿起另一杯新酒,直接一飲而盡,將空杯舉到吳眼前,「慶幸的是在過往的人生之中,我沒有印象哪些好人是因我而死的。」

除非當著驅魔人時殉職同事的命也得算在他頭上。

「那麼下一題,我不曾受過危及生命的重大傷害,你們又怎樣?特別是……」格倫說到一半,再度靠到黑髮男子的眼前,距離之近能感受到彼此氣息的微熱,他微微起瞇眼,「在名字之前先知道了你背上的小秘密,我想現在差不多可以知道該怎樣稱呼你了?」
▋I ▋吳
看著格倫喝掉酒之後,吳內心的螺絲稍稍鬆了些。
當然對方也有可能是在說謊,但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吳這時候相信也無妨,他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下。
「讀實驗學校的怎麼可能不受危及生命的重大傷害呢?」喝完酒的吳看著再次靠得極近的格倫,唇邊揚起淺笑。「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好啊告訴你啊,我的名字是吳雲呢,需要電話號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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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見到面時就給你吧。」直接當成是被要號碼的情況,格倫自說自話完就轉回去,去拿多點來的酒。

「吳雲,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吧。」
▋I ▋吳
「下次見面給我電話啊,格倫。」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後,吳笑著說了一串「吳雲」的故事。「我的故沒什麼特別的,童年美好、雙親和諧,每天都過得陽光燦爛呢,長大讀了普通的實驗學校,然後普通的成為了美食獵人。」

這個臨時亂起的名字,結合了沃夫岡的中文名其中一個字,當然得有一個陽光燦爛的過去吧,否則太對不起他了吧。

「比起我的無聊故事,我更想知道你們的故事,感覺比我有趣多了。」吳從桌上自選了一杯橙亮的鹽狗,張嘴舔去杯緣的鹽巴後一口悶了,朝二人舉起空杯子晃了晃。「好人格倫和戀愛大師艾德拉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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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來我來!」艾德拉舉酒杯代替舉手,「我的不是美食獵人,是勇者的故事!我本來是快樂的靈異調查員,誤打誤撞被綁架然後發現自己是恐水人,又被招募成為驅魔人!」

艾德拉喝了一大口酒,把守密協議拋到腦後,或說,他已經不必遵守守密義務很久了。

「然後有一天我又被變態綁架,被強制賦予大魔王的能力,但是我還是沒有放棄我的小夥伴,所以就改做慈善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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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驚奇大冒險》,發售日待定,敬請期待。」格倫不知道對著誰說,指向甚麼都沒有的地方,彷彿在對鏡頭宣傳不存在的新書。

對,他肯定是醉了,甚麼恐水人啊驅魔人之類都沒聽見,聽見都沒懂。

「還有小夥伴嗎,艾德拉的魔王城聽起來就很熱鬧,在哪的啊?像我這種一般人也能闖闖看的嗎?」格倫問。

趁人家醉多打聽點,看看能不能聽見一些有趣的東西。
▋I ▋吳
聽到艾德拉這一串自白的吳,嘴角不易察覺地抽了一下,但旋即用一口酒灌下去。

他放下酒杯還來不及思考要回什麼的時候,聽見一旁格倫興致勃勃的順著這衝擊三觀的故事接續話題,看來是打算從喝醉的大魔王嘴裡挖出更多東西。

算了,美國人會找到生路的,反正美國超級英雄很多,至於魔王相關的資料,到時候再看看要不要給芝加哥舊日月宗吧,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就是了。

「勇者大人,我也想去魔王城!」吳燦笑著舉手。「帶我和格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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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地方是勇者的冒險者酒館好嗎!才不叫魔王城呢!」艾德拉不高興地鼓起臉頰,「真正的魔王城不能去啦,去了會死翹翹的哦,我也差點死掉了呢!」
▋I ▋吳
「好好好,勇者大人別氣了,冒險者的酒館聽起來超棒,比魔王城好一百倍。」吳順著眼前這個單純又率真的「勇者」。「至於,差點死掉就先不要了,我暫時還想長命百歲呢,所以你現在只有肉體變成不可名狀但心裡還是人類?」
雖然沒頭沒尾地往喝醉的人身上拋上一句問句很不上道,但吳還是很想知道這個困擾他最多的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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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不知道有沒有變回人類的方法,但是感覺直接喝聖血會翹辮子呢。」艾德拉笑嘻嘻地回答,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公開自己的弱點,也沒注意到酒保臉上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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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艾德拉快把老底都爆完,格倫也終於確認到為何艾德拉對聖血的反應如此大,但得知真相的他仍不為所動。

雖然恐水人變成不可名狀聽來簡直匪夷所思,但在甚麼都會發生的美國裡好像又顯得不這麼不可思議,最重要的是提早理解敵情,好歹他是一名理論上高危群眾之一的恐水人。

格倫繼續笑笑喝著酒,安靜地等吳幫忙挖出各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完全沒在考慮阻止訊息傳播的問題。
▋I ▋吳
「要像吸血鬼一樣咬我一口試試看嗎?」沒留意到酒保狀況的吳,捲起袖子湊到艾德拉面前。「大家都說我長得像天使,說不定對大魔王有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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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幹嘛沒事找罪受!」艾德拉伸著舌頭避開吳的手臂,「等一下⋯⋯你前面第一題說的天使該不會是自己吧?好臭屁哦!」
▋I ▋吳
「最帥最可愛的天使在這裡啦!」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下次你可以說見過了。」
話題至此,後知後覺的吳才看向身邊的恐水人和普通人酒保。
神情恍惚的酒保看起來不確定是不是有認知汙染狀況,而格倫......吳實在看不出來,這個男人實在太不可名狀了。
「還行?醉了嗎?」吳語帶暗示的問格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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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醉了。」一堆酒精下肚臉頰才泛起一點紅暈的格倫如此說道。

「看來今天過後我就能跟認識的人吹噓我見過神蹟了。」不知有沒有任何深意,他又對著吳說出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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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了爹地!你不是見過很多戴環者的嗎?以前還當驅魔人那時還是雲生介紹我跟你認識的咧!」喝下一大口酒的艾德開始抖旁邊酒伴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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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又回復本來的神情。

「叫做雲生的也是你的魔王城小夥伴嗎?原來天使還能跟魔王合作的啊?看來吳雲也有資格加入你們呢。」直接忽視才剛被艾德拉糾正過的奇幻設定,格倫選擇使出一派胡言轉移焦點術式,詐傻到底。
▋I ▋吳
雲生?沃夫岡的弟弟?這個名字很難撞名吧!
吳瞪大眼睛看著艾德拉。
這個不可名狀是雲生的朋友嗎?而且最詭異的情況不僅如此,格倫好像也認識雲生?
從對方一直從容不迫的表情,有一瞬失守就可以察覺了。
太不可名狀了,要不是自己是戴環者,吳幾乎想要咬一口自己來確認現況了。但他最後選擇繼續看這個喝醉的傢伙還可以給他什麼東西。
「很好啊,我加入吧!所以你們之前的驅魔人小隊隊員有包含雲生夥伴?還是格倫在當紅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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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爹地你很會裝傻啊!」艾德拉大笑著拍了拍格倫的背,「就說了我是勇者啊,雲生不是天使小夥伴,是吐槽小夥伴,他是我專用的吐槽角!」

喝了一大口酒,聽見吳的話,艾德拉的臉色垮了下來。

「沒了啦!早就沒了!小隊早就解散了,誰叫雲生丟下我回去德國了,那種『從今天開始你被逐出勇者隊伍了!』的老套戲碼已經上演過了……」

艾德拉說著,心情悶了起來,語氣也悶悶的,又灌了幾口酒。
▋I ▋吳
「回德國」這三個字,讓吳更加肯定對方口中的雲生就是沃夫岡的弟弟了,多少德國人叫雲生啊?只有一個吧。

正當吳打算詳細問怎麼認識時,聽見一直很不不可名狀的不可名狀語氣第一次低落起來,於是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招了招酒保讓他給眾人續杯不知道第幾輪的調酒。

「想他就打電話給他啊?」吳舉起自己的那杯藍色調酒搖了搖,透過湛藍的酒看向艾德拉。「只要兩人都還活在地球上,沒有人規定勇者不能打電話天使吧。」
▋I ▋RA.vL.ER
「其實我們大吵了一架……是因為有人從中作梗啦,就是把魔王血統灌給我的渾蛋。」艾德拉把半張臉悶悶地埋在啤酒杯口,「他把我封鎖了,而且事到如今再回去跟他講『嘿、其實我們變成敵人囉』感覺好像會有不得了的展開……」

他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我想要做出一些成績,再回頭告訴他我們不是敵人!」艾德拉舉起吳點的調酒,高高舉杯,「所以現在退休勇者就是快樂的院長啦!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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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任由自己的背被拍著,悄悄觀察著吳的反應,一邊聽進艾德拉的敘述。雖然對於「改變血統」的部份也頗為在意,但現下更為優先的是探查跟自己的利害更有關係的另一件事。

「很大的決心呢,但是當上了魔王伙伴的艾德拉要做出怎樣的成績才能說服雲生?退休的勇者還能打倒魔王眾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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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把蒐集小天使的壞蛋都一網打盡啦!」艾德拉放下酒杯,朝空中揮了幾個直拳,一激動起來,嗓門也大了起來,「不管是舊日月宗還是聖骸倡議,虧待小天使的通通都該打屁股!」

但是魔王眾那邊想必是不會同意的吧。
什麼時候發現他正在做的事情會選擇將它處理掉呢?艾德拉隱隱覺得自家同父異母的大哥歐伊瑟里厄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繼續默許他荒唐的行為而已。
話說回來,母體的立場又是什麼呢?雖然成為了母體的一部分,艾德拉還是沒能搞明白「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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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幾天前的聖駭倡議宴會沒被艾德拉發現。
格倫心裡偷偷一想,面無表情地喝著玻璃杯裡的酒。

「我想有這樣的決心就足夠說服雲生了吧,順帶一提,他現在好像在美國喔,想對話的話還是面對面好吧。」格倫自然地說出那位白髮少年的情報,間接承認自己舊日月宗驅魔人的身份。

雖然他最近都在放置來自舊日月宗的聯絡,但他們這一行也沒有正式離職一說,所以他這個驅魔人身份也說不上是謊言,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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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他好像在加州,我就是不想被他發現才逃到芝加哥來的嘛。」艾德拉又悶悶地把臉埋進酒杯裡,「總覺得不是很想面對……這就很像什麼……嗯……婚前恐懼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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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面對的部份格倫還能理解,但婚前恐懼症的部份著實令人疑惑,他絲毫無法將艾德拉和雲生修復關係的困局和這個名詞聯想在一起,在努力理解的過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I ▋吳
本來想誘拐艾德拉打電話透過聲音確認的吳,聽著來往對話,已百分百確認對方是他認識的雲生了。

不知道沃夫岡認不認識艾德拉。

吳又抿了一口Blue Lagoon,沒有在第一時間加入對話。

被迫變成魔王但卻依然守護天使的勇者,和變成黑幫份子的舊日月宗驅魔人(還是相反?那男人太難確認了。)有這些線索,只要回去稍加問問,應該就可以得知更加全面的資訊吧。

現階段從目前線索來看,兩人暫時可以歸類為無害類型,其餘的就且喝且看吧。

幹得好啊,探員。

正當吳在心裡學著美劇誇獎自己時,「婚前恐懼症」一詞突然塞進他耳裡,吳一口Blue Lagoon全噴了出來。

搞得帥氣探員瞬間變成口吐藍色彩虹的外星人。

「你這崽子!是我小舅子的未婚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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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子的未婚夫」

在格倫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一個人際關係圖,以雲生為起始點連左連右,最終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無意中聽到了有趣的情報,他頓時來了興趣,看著吳的臉托起頭道出一個名字:「沃夫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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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小舅子」和「沃夫岡」,艾德拉本來還沒察覺對話的走向,直到情報慢慢在他醉醺醺的腦袋裡連成一線。

噗——!

一瞬間,剛喝下去的酒都從鼻孔裡噴回杯子裡。

「你你你你什麼?」艾德拉嗆咳了好幾聲,不敢置信地瞪向吳,「你該不會是那個……那個歐尼醬的……老、老、老……!」

老公?老婆?怎麼稱呼?艾德拉的視線上下掃描了一遍吳,確認對方是個男子,多元成家——那麼說雲生的哥哥也是個GAY?!
▋I ▋吳
脫口而出小舅子的當下,吳就後悔了。

因為此刻格倫正用一種見獵心喜的眼神看著他,而那個小個子則是彷彿被聖血燙到一樣發出驚呼。

快想啊,笨蛋探員!

「誰啊?沃夫岡是誰啊?」

吳唇角勾起,用一個最漫不經心的微笑和聲音詢問。暗自祈禱隨便哪個神都好,不要讓他們發現他的紅得發燙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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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雲的老公?」見吳詐傻,格倫直接幫艾德拉說了下去。

沒想到只是一段時間不見,大木頭沃夫岡竟然找到對象還結上婚了,在格倫眼中這不比恐水人能變成不可名狀少驚奇的感覺,他可有興趣了解這段令大木頭開竅的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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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果然是雲生的歐尼醬的老公?!」聽見格倫爹地的話,艾德拉激動地站了起來,「歐尼醬結婚了?!那個凶巴巴又臭臉又沒有買蛋糕給我的可惡歐尼醬跟你結婚了?!」
▋I ▋吳
「嘿嘿!冷靜、冷靜啊!」

吳舉起手朝兩個只差沒有拿麥克風捅死他的人,擺出投降的姿態,隨後將懂眼色的酒保,再度斟滿的蘇格蘭威士忌,推到兩人前面。

「只要你們各自誠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我的真實情報吧,夠公平吧?比起前面的胡言亂語,這是今晚最公平的一個提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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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面可沒胡言亂語啊。」格倫笑了笑說道,顯而易見地沒多少真誠在這話裡,婉轉地拒絕了吳的提議。

他沒太在意眼前這位初識的男子到底說了幾成真話、幾成虛言,甚至對相識頗久的艾德拉亦同樣。

說到底,這不就一晚限定的逢場作戲嗎?縱使已知這兩人與一些舊友有聯繫,但想必今晚過後,他和這兩人也不會再有多少接觸,唯一要注意的只有不被他們逮到機會妨礙事業的部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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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我和爹地前面才沒有胡言亂語咧!難道你前面都是在胡言亂語嗎!」艾德拉生氣地拍桌,把遞過來的蘇格蘭威士忌一口喝了,然後嗆得咳嗽。

那個臭臉歐尼醬結婚了——和一個戴環者?
難怪吳雲才剛見面就追著他打,看起來和那個歐尼醬一樣是資深驅魔人啊!艾德拉咳嗽咳得醉醺醺的腦子清醒了一點,意識到自己剛剛心直口快把自己的事都抖出來了,現在發現是熟人的熟人,挫賽了。

「咳、咳咳!」艾德拉擦了擦嘴,努力鎮定下來,「歐尼醬的事情我才不想知道呢,歐尼醬又不是我的好麻吉。」

騙人的,他超想知道的,可是總覺得知道了會倒大楣。
而且他還有一件更想知道的事——

「如果你是歐尼醬的老公……你也會知道雲生的近況吧?」
▋I ▋吳
「那還真是抱歉了。」

經過喊了兩杯酒和開了一個話題的緩和,戀愛腦探員找回了垃圾話王的節奏。

「我前面很有可能都是亂說一通呢,不過可能也不是呢,誰知道呢。」

吳把格倫沒喝的威士忌端到自己面前一口喝乾了之後,目光看向問他問題的少年。

「我的小舅子啊,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未婚妻近況的話,我怎麼會知道呢?」

吳將乾的酒杯向下一蓋,趴在吧檯上懶洋洋地說。

「但是如果是天使的話,想必是在哪個神明大人的城堡裡健康快樂的活著吧,身邊還有一堆人唱聖歌,就連生病了也會很快好起來的,畢竟是像天使一般地未婚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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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騙小孩啊吳雲!天使只是比喻!比喻!未婚妻也只是比喻!雲生可能是彎的但我可是直的!」艾德拉不滿地拍桌抗議,許是藉著酒壯了不少膽量才敢對吳大小聲,嘆了一大口氣,接著又悶悶地看著不想再喝的威士忌,「我是知道他好像交了新朋友啦……會不會他已經忘記我啦……」

他又一次興起了想要打電話給雲生的念頭,不知道雲生是不是已經把他從黑名單移除了呢?這一次打電話過去能夠接通嗎?
想到這裡,艾德拉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拿出手機,不抱希望地撥出了一通給雲生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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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了,但才響了三聲就被掛斷了,艾德拉可憐兮兮地盯著手機屏幕,把手機收回口袋裡,把苦澀的威士忌一口氣全灌入喉。

「再來一杯!」他皺著一張臉,都快哭出來了。
▋I ▋吳
那副頹喪的模樣連吳也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打算拍拍對方時,想到有可能會讓不可名狀感到不適,所以在最後一刻收回手了。

「我是不認識雲生是誰啦.....但往好處想,既然接通了表示沒有黑單啦,多打幾次吧,一定有一次會中的。」

莫名帶入自己經驗的吳輕咳了兩聲。
▋I ▋吳
「如果是曾經在心裡的人,不會這麼快就被忘記的。」吳輕輕補了一句後給艾德拉叫了一杯水,又給自己點了一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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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到底是不是你小舅子啊……」哭喪著臉的艾德拉心情盪到谷底,連吳說的話也開始半信半疑了。

「豈止是還沒忘記我,他一定是記恨我嗚嗚嗚嗚嗚嗚……」艾德拉哭著拿過吳的啤酒,咕嘟嘟灌下去。
▋I ▋吳
「好啦好啦,被記得就好啊,好的壞的都好啊。」吳無視了是不是小舅子的話題,看著自己啤酒被喝,聳了聳肩安撫了幾句,眼神再度看回在一旁吃瓜的格倫。

說句話啊,老兄,安慰安慰你兒子啊。

那個眼神是這樣暗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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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去拿威士忌時就發現被吳拿走了,格倫感受一下自己的狀態,好像本日的酒精需求也差不多了,正好被拿走就不再點新的。

將注意力放回對話上,格倫嘗試回想搭檔前一陣子對自己分享的近日見聞,卻只記得雲生是存在的,但細節?好像沒甚麼印象了,於是又靜靜在一旁當觀眾光聽著。

突然接收到吳的眼神暗示,思考了一瞬,才用輕鬆的語氣開口說道:「被恨也是一種被記掛在心上啊。」

沒有多少安慰作用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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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用力吸了吸鼻子,想想格倫的話,覺得有點道理。

「說得也是,就跟要成為世界第一的大劍豪一樣,不用當海賊獵人,當未來海賊王的副手也是可以的。」他咕噥了一串自己覺得很有道理的道理,點點頭,仰頭灌空了啤酒,「好!那我就繼續做出成績來!做到他遠在德國也聽說我的名號!」
▋I ▋吳
「好啊,期待未來有天聽到你的名號呢,海賊王副手。」吳笑著說。「年輕人就要去闖闖,直的歪的都好啊,去闖闖吧。」

「格倫是直的還是歪的啊?」想到艾德拉的發言,吳突然將問題,隨口往身邊看起來同樣清醒的人身上一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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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這股氣勢就對了,我支持你。」格倫對艾德拉說道,仍然不知他到底有幾分真誠。

他正想提起德國的事,就被吳拋來了一個問題,他想一想,覺得也無妨,反正預定話題的終點本就是走向這邊。

「你怎麼這麼在意我的口味,是怕我會看上你,還是怕新婚丈夫會被搶了?」格倫回應提問,無視吳先前對身份裝傻的事,又一副回想的樣子,再語,「我想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我和沃夫岡算是有一起睡過一個晚上的關係,但他不像是會對伴侶不忠的類型啊。」

吳不知道的是,他省略了當時同房還有另外兩人並且自己甚至和沃夫岡不在同一張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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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為了自己的躊躇滿志得意,話題接著被帶到格倫身上,艾德拉乖乖坐下喝酒,然而聽見格倫的話,他一口酒噴了出來。

「真的假的!歐尼醬好渣!渣男!爹地你是始亂終棄別人、還是被歐尼醬始亂終棄了!」
▋I ▋吳
「酒保,生命之水! (dice10) 杯!」聽到始亂終棄,吳無視了假裝自己是吳雲的念頭,喊了酒保上酒後一口氣全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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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吧。」格倫一臉無辜的樣子,「算是你情我願?」
▋I ▋吳
這時醉意提升到 (dice20) 的吳放下酒杯,看著格倫。

「你確定沒始亂終棄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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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骯髒!大人太骯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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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的眼睛往左走,往右走,沉默了(dice20)秒,才看了回來,不清不楚似的點了點頭。
▋I ▋吳
看到格倫的答覆後,吳揉了揉鼻樑,溫熱的醉意襲上心頭,吳牽起格倫的手然後輕聲地開口。

「謝謝你照顧他,沒有始亂終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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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比想像中還要湊效。格倫看著剛才一直喝都沒有醉的吳,竟然這下三杯生命之水下肚就開始神智不清,不趁現在多跟他聊聊天說不過去。

「嗯。」格倫瞇了瞇眼,承接下吳被誤導下的理解,回握吳的手,又趁機一口氣全問了,「而今後就是吳雲負責和他互相扶持走下去了。不過我很好奇,你和沃夫岡是在哪裡認識的?香港?德國?還是在美國這?你又是怎樣取得他的芳心?據我所知,他應該不是這麼容易對人敞開心扉的類型啊?」
▋I ▋吳
「香港、救援、死纏爛打。」

吳沒有半分猶豫的開口,臉上的神情甚至鬆懈下來。
沒有人再次傷害他珍愛之人讓的愉快心情,讓吳覺得開心極了。

「我想我們都是不容易敞開心扉的類型啊,對吧,那我們的心是怎麼樣被打開的呢?」

幾分醉意的吳反問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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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出生地。
救援……戴環者。
沃夫岡……木頭……死纏爛打……吳雲。

用零碎的關鍵字對應各種已知情報,格倫快速作了簡單聯想像,大致拼湊出因果關係。

「敞開心扉的做法嘛……先是取得真正的信任吧?」格倫察覺吳已醉得差不多,用上更加輕鬆的語調回應,「既然你提到自己也是不易敞開心扉的類型,反過來說,你又是怎樣讓沃夫岡走進你的心裡?他接納了你最脆弱的一面嗎?例如……你某個難以啟齒的過往?」
▋I ▋吳
「錯啦,不是取得啦。」

微帶醉意的吳勾上格倫的肩膀,然後又喊了 (dice10)杯生命之水和格倫對半喝。

「是給予啊給予,亡命之徒的我們,終究得相信某個人才得以繼續存活在世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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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給出的情報依然很零散,但對格倫來說也算是頗說到點上,以理解重點而言尚算足夠。

「看來沃夫岡填上了你心裡曾經的某個空缺?」格倫以自己的理解複述一遍,試圖發挖更精確的事實,「那段過往莫非和你的刺青相關嗎?」
▋I ▋吳
「跟填補空缺什麼沒關係啦!我的過往是我的。」醉意十足的吳隨意回答著。「我的刺青屬於我啊,但這個屬於他。」

吳將被頭髮遮蓋的耳後撩起秀給格倫看。

「往後直到餘生。」
▋I ▋吳
「你也有那個人吧?」吳舉起眼前的生命之水一口悶了,醉眼惺忪地看著格倫。「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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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的彼岸花。」格倫對吳耳後的刺青作出稱讚。

「到底是怎樣呢?」對於是否有特定的對象,格倫不置可否,「不過我沒有像吳雲這麼深刻的故事……遭遇災難而離去的人倒是知道不少,畢竟身處我們這一行?」
▋I ▋吳
「未知生,焉知死?」

吳察覺了被刻意忽略的話題,因此當對方是默認了,因此借用了過往大佬的話語。

「人都會死的啊,沒有深刻不深刻,想要不想要的問題,能做的只有珍惜眼前吧,我們這一行。」

不知為何,吳大概知道對方是在說哪一行,也知道對方說的絕對不是驅魔人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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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聊著人生觀時,艾德拉已經醉倒在桌上,雙眼安詳地闔上,口水流了一桌。

「彼岸花⋯⋯」
「未知生,焉知死?」

細碎的對話片段傳入腦海,在他的大腦形成夢境的一部分,於是他的夢裡出現了地獄少女閻魔愛,在三途川的彼岸和他一起你追我跑。
睡夢中的艾德拉發出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I ▋吳
喝醉的吳興味盎然地看著發出怪笑的艾德拉,用從杯中撈出的愛心吸管戳了戳對方。

「居然嘿嘿笑,我從來沒有看過哪個不可名狀嘿嘿笑,嘿,艾德拉!」喝醉的吳笑著喊了對方的名字。「起床起床,天亮啦,來繼續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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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用嘴咬住吸管,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天亮了?嗯……」他揉揉眼睛,試圖看清楚眼前人,不是尼爾也不是小小病,這才想起自己還身在酒館,艾德拉接著想起了是自己昏睡之前談到的骯髒大人話題。

「剛剛說到爹地照顧歐尼醬之後始亂終棄……然後呢?」
▋I ▋吳
「然後你要不要看我家宇宙無敵帥氣又可愛的命定伴侶!」醉眼迷離的吳拿出手機,在兩人前面晃啊晃,發出跟艾德拉一樣嘿嘿嘿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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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要!我要看!一定沒有我帥氣又可愛!」艾德拉嚷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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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已經酩酊大醉,格倫還是完全沒有放棄趁機挖更多料。

「真的有宇宙無敵帥氣又可愛沒騙人吧?」他故意反問,隨時準備好看吳手機裡的照片,從被攝的現實之中接續找更多資訊。
▋I ▋吳
吳喜孜孜地又撈了一杯酒後點開手機,湊到兩個人面前。

「你看,這張照片是我們一起去玩拍的!他被狐狸包圍了!」

吳亮出一張充滿狐狸尾巴模糊不清的照片,隱約可以看到淡淡一抹紅,他笑著往旁邊一滑。

「還有這張,你看看這個配色好棒啊!藍天白雲還有晨跑。」

一縷紅髮在螢幕的最角落晃過,一看就知道這張拍攝者是邊跑步邊拍,最後摔出去前按下的快門。

整個相簿裡幾乎都是這種「面目全非」的照片。

「真的是宇宙無敵帥氣又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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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團是⋯⋯歐尼醬?」

艾德拉開始懷疑,也許變成不可名狀的不只有他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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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細節可言的照片看不出多少額外情報,但格倫還是認真觀察了一下。

「很好看欸。」格倫對看起來根本沒拍好的照片給予高度評價,但又讓人感覺他是真心的,沒有絲毫嘲諷之意,「像是這張,三原色的分佈很和諧,整體配色很恰好,莫非吳雲對藝術也有涉獵?這是能偶然拍成的照片嗎?」
▋I ▋吳
「哼哼,格倫非常有眼光!除了美食獵人之外我也是專業攝影師呢!」

因生命之水醉得一塌糊塗的吳,被格倫稱讚得開心極了,又喊了一杯啤酒分給大家,繼續給明明稍早還很戒備的人看自己珍藏已久的照片們。

「還有這個,這是我去機場接他的照片。」吳一臉眷戀的看著照片,嘴角的微笑也真誠溫暖了幾分。「乾杯乾杯!替還我們都沒死的今天乾杯!」

開始亂喊敬酒詞的吳,舉杯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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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些正常的照片了,艾德拉收回停留在格倫身上的詭異視線,還想著是不是自己審美特別奇怪呢。
照片裡的沃夫岡看起來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好,只是眉宇間的戾氣收斂許多,和他印象中兇巴巴的歐尼醬判若兩人。

「是說,歐尼醬不是已經永久昏迷了嗎?」他困惑地問,沒有忘記當初雲生是為什麼才被緊急召回德國,「還是你是那種?『 就算你倒下了,我還是會永遠支持你,等到你醒來的那一天我們就結婚吧 』……那一種的情節?」

艾德拉好奇地問吳,不忘在詢問過程中自己演一段戲。
▋I ▋吳
「啊?!永久昏迷?!什麼那現在這個是鬼嗎?!」腦子沒得處理訊息的吳,明明聽過沃夫岡曾昏迷一陣子這件事,但這個當頭卻完全忘記了,心急之下直接拿起手機播出被他設成快捷鍵1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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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時間上午五點,因為思念伴侶而輾轉難眠的沃夫岡提早起床,已經換好運動服,準備前往訓練場,才剛讀過吳報平安的訊息,電話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吳,他心裡一緊,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立刻按下接聽。

「怎麼了?鯉,發生了什麼狀況?」
▋I ▋吳
「啊啊嗚嗚嗚嗚你還好嗎!!!你昏迷了嗎?他們說你永久昏迷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吳立刻朝話筒擔心的大喊。「你是鬼嗎?是鬼也沒關係!是鬼我也娶你!!」
▋I ▋吳
胡言亂語一通的吳醒來之後絕對會後悔的,但現在的他像是抓著稻草的人一樣抓著手機,滿腦子都是沃夫岡昏迷變成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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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沃夫岡一臉狐疑地盯著手機,心算了一下芝加哥時間,約莫晚上十點,吳的訊息裡確實有提到過會去酒吧,現在應該是在酒吧裡喝醉,身邊約莫還有以前認識他的舊日月宗同事吧。

「我是人,沒事的,以前只是昏迷過 段時間,現在醒來了,復健狀況很良好,沒留下後遺症。」他一本正經地和電話另一端的伴侶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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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艾德拉正在吳的手機旁邊側耳貼得很近,想偷聽確認電話另一頭正在講話的是不是真的是雲生的歐尼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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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別意識艾德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格倫繼續靠過去看吳手機裡的照片,這下子至少可以推測出吳的現居地。

聽著艾德拉提起沃夫岡昏迷的事,略為知情的格倫正要開口之際,吳接通了電話一下子讓他又把嘴巴合回去,在旁邊喝著本已經滿足但又被新點到的酒,默默聽著。

他總感覺此時待在酒吧的情況會以某種形式方式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因此還是裝作不在場為妙。
▋I ▋吳
「不行!我不相信,鬼昏迷了也是可以接電話的,我要開視訊確認!」吳搖搖晃晃地伸出食指準備按下視訊建之前,突然向想起什麼似地朝身邊兩人嘿嘿笑出聲音。「給你們看看我宇宙無敵帥氣又可愛的伴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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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無敵帥氣又可愛的隊長大人!!你看!就是他!」吳伸出手戳向艾德拉的臉頰。「這傢伙說你是鬼!另外那個傢伙!」吳又把手指指向格倫。「他說我是專業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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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本想避免被發現自己在場,結果在吳打開視訊的一刻,他又想到了更想做的事。

「嗨。」他對螢幕那側的沃夫岡若無其事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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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昏迷了會接電話⋯⋯?」

沃夫岡發現自己聽不懂吳在說什麼,他甚至開始懷疑是自己剛起床還沒睡醒,低頭一看手機,發現視訊畫面已經開了。

如他所推想,吳一臉醉意,背景是酒吧,但鏡頭轉到身旁兩人身上,他卻為這奇怪的組合感到混亂。

「格倫?」他瞪大眼睛看著許久不見的故友,「你不是失聯好一段時間了嗎?」

「還有我!還有我!」鏡頭接著轉向,被戳臉頰的艾德拉擺出可愛閃亮的表情,「好久不見啦!我絕對沒有說你是鬼什麼的哦!還有是不是想起我是誰了啊歐尼醬?雲生最近過得還好嗎?」

沃夫岡茫然地盯著艾德拉數秒。

「⋯⋯鯉,那是被你拉進酒吧的小孩嗎?」

「是我啦!艾德拉!」艾德搶過手機哭吼,「你根本就不記得我嗎!混帳啊——!」

「哦、你是雲生身邊那個很矮很吵的孩子⋯⋯」

「形容詞好過分!」艾德拉號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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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聽見了不認識的名字,格倫即時意識到「吳雲」約莫是個化名,然而他沒刻意指出,裝作沒注意到。

「好久不見了沃夫岡,你有找我嗎?」格倫回應沃夫岡的疑問,彷彿完全沒有失聯這回事,反而反過來假裝責怪回去,「倒是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通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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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時隔一天沒見就想得要命的人突然喊了他的名,吳的酒突然醒了大半,又聽到結婚二字他更醒了,連忙拉過手機。

「沃夫岡,你真的認識他們兩個啊,他們倆個超怪的欸!」開始說出很失禮話語的吳,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擺出了悄悄話的動作,音量仍是正常甚至稍大的音量,「還有那個、那個格倫有好好對待你吧!沒有的話你直說,我現場替你討公道。」

吳以一雙認真的狗狗眼看著遠在天邊的伴侶,討公道這幾個字說得特別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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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琥太郎和法法洛都聯絡不到你,納西也是……」沃夫岡看著螢幕另一端有著格倫的畫面晃來晃去,難以對焦,蹙眉瞇起眼,似乎以為這樣就能把格倫看得更清楚一點,「抱歉,婚禮日期還沒決定下來,我也還沒公開,我想找個好時機再跟大家……」

畫面被晃走,鏡頭接著轉向吳,沃夫岡的話來不及說完,吳的提問冒出來,他楞了愣,不太明白吳這番提問的意思。

「討公道?」他眨眨眼,「我不太明白……格倫對我做過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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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們睡過你情我願的一晚。」吳紅著耳尖,將手機螢幕像探照燈一樣轉向格倫。「格倫老兄,你看著宇宙無敵可愛帥氣的他的眼睛!然後說你沒有始亂終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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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

你情我願、始亂終棄⋯⋯沃夫岡乍聽之下還以為格倫也聽說他巴黎的黑歷史了。他瞪大眼,愣了(dice20)秒,然後終於想起,他們在柏林的確曾經同房不同床共寢過一晚,也許是吳喝醉,發生誤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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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鯉,那次不是這樣,我和格倫一起睡過,但當時納西和琥太郎也在,我們是四個人,而且當時大家都喝醉了,意識也不是很清楚。」他心裡著急,但試著保持冷靜說明,只是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越解釋越糟。
▋I ▋吳
聽到酒精和意識不清幾個字,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聽到四個人裡還有琥太郎和一個不認識的人時,吳連手也顫一下。

這是什麼大型認知汙染現場嗎?還是大型淫......咳咳,這樣要宰的人也太多了吧?等等,不、不可能,其他人他不敢說,但自家的木頭隊長絕對不可能攪和進這種奇怪的四人行.....

打住。

吳在心裡給思緒隨著酒精紛亂成糨糊的自己一拳,維持著微笑揚起一邊眉毛等待格倫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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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吧。」對沃夫岡的失聯描述淡然地否定,格倫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心虛,接著鏡頭就被晃走了,直接省得他多胡扯幾句話。

等鏡頭再次轉回來,格倫像是有點愣神般看了看吳,沒有馬上照要求自證清白,倒是在沃夫岡解釋後,面不改色地跟著補充:「那晚大家都放得很開,真是刺激又盡興,酒精果然有助釋放本性吧。」

語畢,他又喝了一口酒,有意無意地接著看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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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只是因為法法洛玩的國王遊戲才逼不得已而已!」沃夫岡趕忙解釋,此時此刻的他早已完全喪失自己醉酒時的記憶。

然而下一刻,看見吳臉上的微笑越來越不對勁,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回答有多麼詭異。

「鯉,別誤會,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和格倫同床共枕的是納西,那一晚睡在我旁邊的是琥太郎。」他趕忙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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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沃夫岡力挽狂瀾之際,格倫從手機裡快速翻出了法法洛偷傳給他國王遊戲當時的錄影,「喔,影片還有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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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沒事沒事,別緊張。」

或許是察覺到沃夫岡的語氣中的著急,吳暫時放下了在腦子裡想著琥太郎像一隻小狗一樣,開開心心地和沃夫岡睡同一張床的畫面,朝螢幕中的人眨眨眼出聲安撫。

「國王遊戲聽起來很好玩呢,下次有機會我們大家一起玩啊,原來是法法洛哥出得主意嗎?很像法法洛哥會做的事呢。」

在吳想著這應該是發生在他加入家族以前的事情,正打算回去要問法法洛「四人行」的時候,格倫突然開口。吳倏地將目光射向格倫的手機。

「請讓我看,格倫大人!」鐵了心想看到影片的吳,加上了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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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興趣?」格倫笑著晃了晃手機,隨即稍微露出猶豫的神色,然而才了一秒,已經把螢幕移到吳面前,手指懸在準備放的影片預覽圖上方,點下去之前姑且看了看視訊裡的沃夫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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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

沃夫岡捕捉到關鍵字,揚起眉,一瞬之間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但追求效率的大腦早已把黑歷史影片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什麼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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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什麼影片?」艾德拉也興致勃勃地湊過去,影片預覽圖上好像隱約看見了沃夫岡慎重其事搭住雲生肩膀的畫面,但被大大的播放按鈕擋住了,看不太清楚。

但下一刻,格倫的手機顯示通話來電,來電者是雲生。

「蛤?」

艾德拉瞪著格倫的手機屏幕,又掏出手機看了眼自己發黑的屏幕——憑什麼自己打了千萬通電話打不通,雲生竟主動給格倫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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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艾德拉蛤一聲,格倫低頭一看,才發現是雲生來電,想了想,稍微整頓好思緒,隨即接起來。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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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格倫……!」雲生怯生生的嗓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抱、抱歉深夜打擾你……你好!」

艾德拉瞪大眼睛,確實是雲生的聲音,他立刻湊過去,整個人幾乎是貼在格倫的臉頰上跟著一起聽電話了。

「就是、那個……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不是,就是說……琥太郎前幾天跟我說……幾年前我們在柏林酒吧喝酒的時候我和哥哥好像做過什麼不可以的事還留下了不可以的影片然後我就猜會不會影片那邊格倫剛好有一份而且還不小心正準備發出去分享之類的——請你千萬不要!」

雲生出於緊張越說越快,後面幾乎是一氣呵成全部說完,一點喘氣的間隔也沒有。
▋I ▋吳
看著不知為何突然變成跨國多方會談的手機會議,聽見了雲生的聲音和各種說「不可以」的字句,醉醺醺的吳想看影片的心情更高昂了。

他躲到手機視訊看不見的死角,眼巴巴地看著格倫,以唇語朝對方喊了一聲「格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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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什麼不可以?
艾德拉聞到瓜的味道,耳朵豎得超長,也跟著用唇語可憐兮兮地說了句:「爹地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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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嗨,是雲生啊。」格倫正在想這通電話是為何打來,接著就聽到一長串說明。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思考起總不會這邊的對話被從哪直播了出去,又閃過喝醉的雲生那時不平常地失神的樣子,便暫時不去糾結此事,「這樣啊……」

此時雙眼映入吳和艾德拉的唇語,格倫將本要對雲生的保證收了回來,想了一下,轉向還掛著和沃夫岡的通話,問:「沃夫岡也覺得給人看見是個大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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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咦?哥哥也在那邊?」雲生一時摸不著頭腦,猜測也許格倫人在德國,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趕忙叫道,「哥哥!別給別人看奇怪的影片!」

沃夫岡一頭霧水,隱約從電話裡聽到弟弟的聲音,狐疑地盯著手機,但格倫和吳都在畫面外,看不清楚現場發生什麼情況。

沃夫岡推開房門走向訓練場,一面走,一面傾聽來自格倫的提問,他愣了半秒,腦海開始自動搜集關鍵字線索——酒吧、國王遊戲、雲生——隱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很禁忌的事,沃夫岡臉色一白。

「等等,格倫,那個晚上我們可能做了一些瘋狂的事情,但是影片不要外流,留在我們自己之間就好。」他趕忙阻止。

同時,站在格倫一旁的艾德拉像蟲一樣不自在地扭動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對格倫手機另一端說出「猜猜我是誰?」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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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格倫碰了碰下巴,既然兩位當事人都不希望錄影被散播出去,理應就此打住。

「那沃夫岡,試圖說服我看看吧,拿點甚麼來跟這個交換?」

然而格倫沒輕易答應,或許是過於習慣生意人的慣性做法,他選擇抓緊契機藉此換取甚麼別的回來。
▋I ▋吳
「我我我!拿我換!」

原先瞇著醉眼,興致勃勃地看著像乒乓球似的對話的吳,早已忘記要找格倫討公道和看四人行影片,聽到格倫這句話立刻自告奮勇的舉起手。腦子開始往另一個方向轉。

「我把我的好奇心給你,你把影片還給沃夫岡。」

得意洋洋笑著說的吳,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像笨蛋一樣的蠢話,反而湧起了一股英雄救英雄(?)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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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說喔?」格倫在鏡頭前抱過吳的肩膀,行動似乎在問沃夫岡同不同意這個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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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麼換……?」

沃夫岡聽得一頭霧水,從小生長在正派家庭的他一時之間無法理解為什麼天經地義道德底線的事情需要談及利益交換。

吳的回答接著更令他困惑,原來格倫想要的是吳的好奇心嗎?咦?好奇心能做什麼?

「我!我跟你換!你要什麼我都跟你換!」通話另一頭的雲生急得快哭了,但接著傳出一陣更崩潰的吼叫:

「不行!雲生絕對不給你!!」

在這混亂的當頭,被完全邊緣化的艾德拉依舊在格倫左右肩膀後方探頭探腦,那句「猜猜我是誰」一直找不到適合的時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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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生那邊爆出的吼叫直接讓格倫按小了兩格通話音量。

「別擔心,沒人要帶走雲生。」回應了一下突然加入對話的吼聲之主,格倫又回去應對和沃夫岡的通話,笑了笑說,「只是……鯉先生?今後都回不去德國了也沒關係嗎?」
▋I ▋吳
「哈哈哈,格倫這麼喜歡我啊,太可惜啦,你有得排隊了,下輩子.....不,下下下下下100輩子吧!」

吳哈哈大笑的勾了回去。

「你得要排在我帥氣又可愛的隊長後面,好久好久好久!現在你只可以獲得我的好奇心而已,琥太郎你也要乖乖排隊喔!」

這時候特別耳尖的吳,衝著電話喊了琥太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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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來?什麼意思⋯⋯?」

沃夫岡還沒搞懂,只覺得格倫說話總是比較高深莫測,也許他要迂迴理解——但是回不來又是為什麼?留在美國賣好奇心嗎?

幸好他無需回應,吳的回答讓他心裡稍微安堵了一些,然而緊接著的是疑似琥太郎的吼叫聲:

「排你媽隊!!!!你是後面才來的!!!!!!!!!」

緊接著喀嚓一聲,通話被驚嚇的雲生迅速切斷了。
扭來扭去的艾德拉看著通話結束的螢幕,露出了極度憋屈的表情。

「猜猜我是誰!酒王啦!來喝啦!!!!」他發出一陣自暴自棄的亂叫,又跳回吧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威士忌。
▋I ▋吳
聽到琥太郎和艾德拉的鬼吼,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朝格倫伸出手。

「小孩子們都掛電話了,爹地我們成交嗎?好奇心換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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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了一點呢,艾德拉。」格倫將本人也知道的事說了一遍。

聽見吳的提問,格倫沒直接回答,而是再次轉向看起來還是沒懂狀況的沃夫岡,說道:「這下看來只能拿沃夫岡本人來換了?」
▋I ▋吳
「嘿,我的伴侶是非賣品!」吳皺眉看著格倫,然後不顧對方意願的一把握上手,「好了好了成交成交,我的好奇心給你了,來喝酒吧!」

吳跟著艾德拉一起喊了威士忌。

「大家乾杯!我替我隊喝一杯!」搖搖晃晃的吳,差點把酒灑在自己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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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拿著手機走到了訓練場,還是沒看到畫面,只看見酒吧的天花板,雖然中間傳來很多混亂的大吼,他搞不太清楚狀況,卻能聽出吳似乎很開心。

「換我⋯⋯嗯,我人在德國,不方便支援任務,琥太郎現在人在加州比較近一些,如果有需要就找他幫忙吧。」沃夫岡還以為格倫指的是舊日月宗的任務。

「喝酒!喝酒!」沒成功和雲生講到電話的艾德拉在旁邊鬧脾氣,用湯匙鏗鏗敲酒杯,要求酒友掛電話。

「鯉、格倫,你們那邊時間應該不早了,記得別喝太多,早點回家。」沃夫岡抬頭看了一眼日出,日常訓練準備開始了,他說教的毛病也犯了,「還有雲生旁邊那個小子⋯⋯」

「艾德拉!我叫艾德拉!歐尼醬你能不能有一次記住我啊!!」

「好,艾德拉,小孩子別學大人喝酒,早點回家。」

艾德拉聞言雙眼充血,看起來就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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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岡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格倫心想。

「看來這件事得延後再算,那麼,祝你有美好的一天,沃夫岡。」在艾德拉爆炸之前,不顧手被吳握過的格倫向螢幕那側道別過後,便掛了通話,沒留給對方回應的時間。

通話結束後,現在的時間順勢映入眼中,確實不早了,但對於本就打算找地方耗光整晚的格倫而言,到了幾點也不會太晚,於是本次隨興相聚的酒會在何時結束,完全視乎同桌兩位的想法。
▋I ▋吳
「啊,我還沒跟親愛的說晚安欸,還是說早安?」

吳對著掛斷的電話哀嘆了一聲,倒也不怎麼介意,只是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順勢滑進了椅子裡。

「格倫你啊,喝不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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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啊。」說著,格倫將又一個空掉的杯子舉了舉示意,始終維持著平靜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多少醉意。

「那你呢?還能正確地找到投宿的地方嗎?」他反問吳,「要是不遠的話,回去時扶你一下倒也還行。」

他接而笑了笑,又補上一句:「以免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讓你那神秘的名字被更多人聽見呢,鯉先生。」
▋I ▋吳
「是吳先生啦,東方人沒有在喊後面那個名字加先生的,是吳~~~~~~先生。」窩在椅子裡的吳,舉著酒杯嗚嗚狼嚎了一聲,咧開嘴笑了。「既然沃夫岡認識你那我就沒什麼好藏的。」

「我是吳,東德舊日月宗驅魔人、沃夫岡的心上人,請多指教了。看起來一點也沒醉的現役黑幫格倫先生。」

吳的雙頰因為酒意帶起血色,一對黑眸也因為酒精有些迷離,但不變的是藏在裡面的隱隱幽光。

「放心,只要你沒打算物理上賣了沃夫岡,你的秘密也會很安全的。」

「然後比起我,我們應該關心你未成年的孩子啊,爹地,你兒子艾德拉看起來回不了家了呢?」吳眨了眨眼把問題拋向看起來最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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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至少「吳」是本名的一部份,格倫默默在心裡記下黑髮青年真正的姓名,也順帶驗證了先前的推測大致無誤。

事至此,格倫也無意再否認黑手黨身份,雖然無異於驅魔人,他們一向低調行事,但由於家族長年堅守不無端惹事擾民的原則,大多數在這裡的居民都懂得遵守潛規矩,不會輕率破壞與他們家族之間長久建立下來的良好平衡,因此光是被一位旅客指認,似乎不成問題。

「怎麼會,我和他們都是彼此的朋友。」格倫藉此表明立場,至少現時跟東德驅魔人一家的關係和這裡的居民相似,凡是有稍微思量過,都不會故意樹敵。「如果吳先生也是莉莉絲的徒弟的話,我們也算是同門兄弟了啊。」

說著,格倫跟著吳的視線,也確認一下艾德拉現在的狀況,總感覺剛才由木頭沃夫岡點燃的火氣已經足夠讓這個小不點醉漢完全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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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把憤怒醒酒以後又狂灌威士忌,醉倒在桌上的艾德拉頻頻打酒嗝,口中還不斷喃喃說著「猜猜我是誰、猜你個歐尼醬、鬼才是小孩、你全家都小孩」之類不明所以的醉話。

「結果你們全都認識雲生和歐尼醬嘛!」他聽見「東德驅魔人」關鍵字,整個人突然又豎起來,把整瓶的威士忌往格倫的酒杯裡倒,「跟我說說那裡好不好玩啊爹地!我們下次一起去給雲生辦生日驚喜派對!」

但與其說是驚喜,此刻自暴自棄的艾德拉更想給雲生的是好一頓邪惡的驚嚇。
▋I ▋吳
「我不是莉莉絲大佬的徒弟,我是她的......呃」吳思考了一下,給出幾種連他也不太清楚的身份稱呼。「她的小弟?部下?職員?」

「算了算了既然誤會都澄清了,大家都是朋友,那繼續乾杯吧!」

回應完格倫的吳,興味盎然地看著狂灌威士忌的艾德拉,支著下巴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

「你喜歡雲生嗎?男女朋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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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然喜歡啊⋯⋯嗝!」艾德拉有點害羞扭捏的回答,把威士忌酒瓶往吳的杯子平移,絲毫沒注意酒一路灑了過去,「我都叫他雲生小親親,而且每天晚上都去他家玩刺激的,他睡不著的時候也都來找我喔!我們每天打得超火熱的!」

艾德拉滿嘴胡言,沒說出口的是,當時他們每天晚上玩的是刺激的吃雞遊戲,睡不著來找是因為半夜被蟑螂嚇到需要抓蟲小能手,而所謂的超火熱其實也只是任天堂大亂鬥和瑪利歐賽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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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你明明是歐尼醬的愛人,前面還說你是美食戀人!結果就是舊日月宗驅魔人嘛!騙子!」艾德拉抓起吳的衣襬上下掀動,大力到幾乎就要脱一半衣服了,醉得一塌糊塗的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
▋I ▋吳
「我不能是愛人兼任美食獵人,再兼任個什麼驅魔人嗎?」

吳隨口回應,腦子還在想著艾德拉和雲生,一個戴環者和一個不可名狀怎麼打的火熱時,艾德拉突然伸手要脫他的.....衣服?

「嘿,我說你啊,你面前可是一個酒酣耳熱、香汗淋漓的天使呢。」吳一臉有趣地笑著說完,刻意壓低聲音模仿霸總的語氣,補了一句。「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這些不三不四的話語,都是吳在鳳樓、酒館學來的,從通俗小說到俗爛肥皂劇,什麼台詞都可以信手亂拈,簡直是人形幹話製造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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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艾斯的火啦!哪有什麼香汗淋漓的天使!我只看到一個騙子!哪有斜槓那麼多的!如果是大學生身兼慈善家再身兼發明家我就給過!」艾德拉生氣地放下酒瓶指著吳,迂迴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爹地也是,驅魔人身兼有錢爹地再身兼黑手黨只是說笑對吧!這麼像漫畫主角的設定是可以給過的嗎!」他接著往格倫那一邊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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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魔王來說,可能不怎麼好玩呢。」格倫稍稍對艾德拉暗示闖入東德驅魔人的領地並不是一個好點子。

對於艾德拉自述與雲生的關係,本身對他們有點了解的格倫沒有特別在意,只視為少年醉酒下的胡言,順便在兩個醉漢打鬧時自動移開讓出位置,被提及,才靠回來一點。

「哈哈,這些『設定』都是你們給我安的啊。」他以曖昧言辭回應,始終沒打算全盤道出或直接承認。

正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又進了一通電話,看見來電人,先對旁邊兩位微笑示意,將椅子轉向一邊,再接起來:「怎了?想我了?」

『小子,現在人在哪?』

隱約可聽見通話中傳來中年男子的嗓門。
▋I ▋吳
「我們的院長來東德辦派對,會被天使吃掉喔。」

吳任由衣衫凌亂,絲毫沒有要拉好的意思,朝艾德拉指著他的手指假意張嘴一咬。

雖然用「天使」的身份逗著艾德拉玩,但此刻吳對艾德拉的態度,跟對格倫的標準一樣:只要沃夫岡認識就沒事。

假裝咬人的同時,眼神好奇地轉到了接通電話的格倫身上。

今晚的電話真多啊。

吳想起了遠在海峽另一端的家人。他皺皺鼻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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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拉鼓起臉頰,咬著威士忌酒杯的杯緣,來不及回格倫的話,只是默默盯了一眼開始講電話的格倫。

「與其說會被天使吃掉,不如說會被歐尼醬打死吧……」他悶悶地說,想欺負雲生歸想欺負,要和一大群人驅魔人幹架還是太難了。

聽見格倫電話另一頭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艾德拉默默靠近偷聽,聽起來不是雲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雲生那個家族的人,或者只是格倫認識的人。

「爹地在和我恩恩愛愛哦。」他小聲靠近電話耳語,伸手偷掀格倫的衣服。
▋I ▋吳
吳朝開始對格倫上下其手、恩恩愛愛的艾德拉眨了眨眼,豎起拇指,然後不顧所謂電話禮節地吹了一聲響亮的流氓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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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麵你自己做就行了啊。」格倫繼續對電話那頭說話,沒特別關注身後兩人的行動,感覺到時,艾德拉已經湊了過來。

話筒收進艾德拉的耳語後,男人的嗓音再度響起:『你終於闖大禍了嗎小子。』

「是啊。」格倫答道,對艾德拉動手動腳沒有太在意,甚至配合地移開手臂,方便被掀衣,「要順便帶回來給你看看嗎?你孫子。」

『見鬼,誰是你爸了。閒著沒事就快點回來。』

聞言,格倫瞥了眼桌子上一堆空杯,再瞥向兩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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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格倫沒阻止,艾德拉把頭鑽進格倫的衣襬下方,發出鬼吼鬼叫:「爹地~~~~不要~~~~不要丟下我~~~~~」

自己上演了一波熱血熱淚的離別戲碼,才又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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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居然對未成年人始亂終棄,天啊,看起來衣冠楚楚居然做出這種事!」

吳放下酒杯跟著過去,一起拉拉扯扯格倫的衣擺。

「格倫是壞男人嗯?太壞太壞啦!越壞我越愛,別走了吧,再喝一杯!」

這兩人一左一右的拉扯,簡直將格倫當成跳繩繩子甩了。

從不知道哪個橋段開始就沒眼看的酒保,還是看了一眼拉扯的三人,然後繼續擦拭已經抹了不知幾次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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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亂鑽一通,格倫還是完全沒受影響,簡單再說了幾句就掛了通話,隨即把錢包拿出來,顯然去意已決,「抱歉,家裡有寶寶等著餵奶。」

「好啦兒子,今天喝過這一頓長大了,該獨立出去自己好好生活了。」格倫拍了拍艾德拉肩膀,又轉頭跟吳笑語,「那為了讓你繼續愛下去,看來我得走了。」

說完就抽出了信用卡,遞向酒保,示意對方結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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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都只愛弟弟!爹地偏心,難道長子就該自生自滅嗎?爹地好壞!」艾德拉亂哭一通,拉著格倫的衣角甩來甩去,但也沒有起身挽留的意思。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回旅館了,不然擔心的尼爾差不多要出來找人了。和曾身為人類的艾德拉不同,尼爾的性格不知變通又常不計後果,艾德拉想,還是別讓尼爾出門得好。
▋I ▋吳
「信用卡!」

眼睛一亮的吳,眼明手快的以兩指像夾名片一樣,夾起信用卡。

「爹地要買單今晚全部的酒錢嗎?壞男人最棒了!」

吳將銀亮的卡片在指間把玩,雖然成為驅魔人之後的薪水還不錯,但有人請客絕對不會推拒的好習慣,再次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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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中途攔截的酒保愣住,又好像馬上接受了這種展開,先把刷卡機遞向格倫。

「大帥哥靠臉吃飯,才不會餓死。」格倫回應著艾德拉,同時點選70%的小費選項,瞥了地上還沒清理的酒水,又改選成90%。

「以免其他人妒嫉,把這晚留作我們之間的秘密吧。」他從吳手中快速抽回信用卡,插進刷卡機後輸了密碼,把它交還給酒保。
▋I ▋吳
「耶呼~爹地買單!」吳舉起雙手歡呼。

今晚過得很歡快,酒好喝還遇到了奇怪的人們,而且這麼遠的地方,居然還可以遇上沃夫岡認識的人(和不可名狀),緣分這種東西真的很有意思呢。

旅館在酒館附近,雖然沒人等著但也該回去了。明天應該不會有任務了吧,或許可以改早一點的班機回去。

「現在只剩下唯一一個問題。」吳轉頭看著醉醺醺的艾德拉和瀟灑買單的格倫,「誰想要送我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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