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翻開書,歌曲內容是天堂迎接頌,似乎挺符合封面純白翅膀的印象。 「會哼旋律,拉丁文不熟,倒是能空耳唱唱看。」 霍普清清嗓,憑著印象和沒能加入歌唱班的實力,唱出幾句歌詞。 「In paradisum deducant te angeli, in tuo adventu suscipiant te martyres~」 大意是願天使引領亡者進入天堂,令亡者獲得永恆的安息。
▋I ▋濃情奶霜拿鐵
: 「不熟就已經很厲害了,我半個字都不會。」 安特換了一本,終於找到了英文。 「Though I may speak with sound of angels,And if I give all that I possess,Without love I am as a sounding gong.」 他唱完後,側耳傾聽片刻。 空氣裡仍是安靜的。 「好吧,看來一定要每件事都做是吧?」他冷笑。
▋I ▋凌星書院
: 安特看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去做,或是不去做,這是個問題。」 他拋棄了很難笑的冷笑話雙關,認真唱了起來,「You shall cross the barren desert,but you shall not die of thirst.You shall wander far in safety though you do not know the way.」 「如何?可以嗎?不然我的奧菲莉亞我就要換角了。」
眼看情況沒有任何改變,陶德威認命地嘆了口氣,用神聖認真的嗓音唱起奇怪的聖歌。 「喵~~~喵嗚~~~喵喵~ 喵嗚 ~~~🎵」 情況從疑惑漸漸變成難以理解,從頭到尾的歌詞只有喵。 然而很顯然這樣的聖歌是不給過的,所以他只能重新唱一首。 「Lo, how a Rose e’er blooming.From tender stem hath sprung! Of Jesse’s lineage coming,as men of old have sung.Amid the cold of winter,bwhen half spent was the night.」
▋I ▋黑色大貓貓
: 「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我可不打算跟著你一起喵。」 安特冷酷無情說完,也挑了一首唱。 「If you pass through raging waters in the sea,you shall not drown.If you walk amid the burning flames,you shall not be harmed.」
▋I ▋◟ʎɹoʇs◝
: 嚇她實在很有趣。 安特實在很想繼續驚嚇對方,但這真的不是個好的場合。 「冷靜點諾瓦莉修女,我們先照神父說的唱歌念經,等等再慌張也來得及。」 安特為了讓人冷靜下來,乾脆自己先開始唱了自己耳熟能詳的那一首:「A loving heart is kind and patient.It will not boast or envy be.It will bear all things without complaint,For it endures, hopes and belie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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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的玩家將會被不可名狀清除,請只進入BZ對應的場景劇情噗。
此噗單人RP交流請盡量控制在十五回合以內結束。
NPC不會理人,請盡量不要跟NPC互動。
【劇情】
【公開交流玩法規則】
1. 請換上神父/修女裝
2. 請找到聖歌本,並試著唱一次。
3. 請找到聖經,並念上一段。
4. 完成後,神職人員會過來告知等等就可以上場了,請和安特一同等待。
5. 若因為RP決定不照做也可以,請在交流完成後,和安特一同等待。
冷不防來到陌生之地的少年四處張望,便見到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灰髮男性,「安特哥哥,你也收到了餅乾嗎?」他仍抱有一絲警惕,沒有輕舉妄動。
她在內心微微嘆息,起身看到一旁的修女服裝,決定先行換上,畢竟神父與紙張的提醒都指向現在必須扮演成一名神職人員。
裡頭的人們都穿著著一致的神職人員服裝,但拉爾汀可不記得自己是會主動跑來這裡的人。他環視四周,正好與一名青年對上視線的同時,一張不怎麼禮貌的紙落在自己身上。
安特遲疑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視線跟著少女望向了修女服。
他雖然覺得這裡不太對勁,但目前唯一的指示如果是如此,他想先試著遵守,並研究一下規則。
安特看了看四周,每個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
突然就被交付了這樣的身份跟規則讓安特覺得有些煩悶,但不可名狀總是這麼依循自己邏輯——他大概99%可以確定又是認知污染,但沒有找到本體前大概沒辦法驅魔。
儘管只是短暫的接觸,艾狄森印象中的對方更加鮮活?或者,肆意張狂些,但他無法判斷是不是驟變造成的影響。
體質緣故而被捲入怪異情狀已非初次,為了掌握更多情報,艾狄森選擇配合看不見的情境主人的暗示,順從景物的引導。
他唸出紙條上的文字,目光在室內逡巡,「安特哥哥有看到服裝和聖典嗎?」
他轉過頭去看往灰髮的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徬徨,在聽到對方的提醒以後,羅梅洛才仔細看了下紙條。
「……」他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質疑現場?跟灰髮男人溝通?還是——照著紙條上的內容做?他不敢在紙條上停留視線太久,生怕自己錯過了灰髮男人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畢竟,現在他們看起來才是同陣營。
「一名合格的神職人員,需要正確的服裝、會唱聖歌、會誦念經文。」羅梅洛對著男人重新讀了一遍紙條上的內容,接著提出疑問:「你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
他面露茫然,對於被迫出現在某種信仰場合這件事感到些許不安,「......這是在祭祀什麼神?」
在紙張放在腿上撫平,安甯舉起它對準了身旁的青年,「你要看看嗎,這個。」
雖然不太舒服,安特還是下意識有些輕鬆地回答。
他記得她的名字,應該是浮士德,跟馬加雷特一起的。
安特看了紙條內容,又看了四周一圈。
他也想試試看這裡的「規則」是否嚴密。
青年一同湊過去繼續閱讀那張紙,眼下的情況大概也只能照著做。
安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但還是接過紙,閱讀了文字,而後歪頭想了想。
安特指著書架跟櫥櫃。
被面前男人讀出來的話更像是語焉不詳的怪異規則,照做跟不照做似乎都會發生壞事。
「安特哥哥,你不舒服嗎?」將神父服遞給對方時,想起他剛才的動作。
「騙我騙我他騙我!就知道會在路上主動給我餅乾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嗚嗚嗚這次還是要我付出勞力當免費勞工,嗚嗚嗚……上課至少第一天還有東西吃……嗚嗚嗚……」
但神父只是走過來給他送了張紙就回去了,似乎無意與他們交談。
聽到灰髮男子的問話陶德威直接將東西送到對方面前。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的動身起來翻找紙上所說的神父服。
這個地方太不對勁了,他一來就觀察了這空間與那些像屍體的神職人員,既然他能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就代表他目前能活動的範圍僅限此處,或許連門都邁不出去,貿然出去可能會導致屍首分離的下場?又或是跑到一個不知名或更可怕的地方?
他暫時還不想去賭。
已知的東西還太少,現在重要的是——
收集情報。
安特用兩根手指頭拎著那套神職服裝,腳步沉重的換了。念珠項鍊似乎讓他很不自在,時不時拉著十字的部分。
這個名字的發音有點困難,安特嘗試了幾次才把音念標準。
雖然知道還有東西要找,但安特並不怎麼認真,而只是跟在人身邊。
安特接過紙張看了看。
安特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緊張的人。
「也算不上熟悉,只是衣服有一兩件風格類似而已。」她一邊回答一邊看著,想起自己是如何到來這邊,她也好奇的詢問安特。
不明就理的被扔了一張紙,紙張毫無緊張感地滑落在地,迪爾雷薩支支吾吾半天,像是神父的人也不再搭理自己。他只好蹲下身撿起來。
此時,迪爾雷薩也注意到身邊有個和自己一樣迷茫的人,但相比之下冷靜許多就是了。見灰髮男人正打量著自己手上的紙條,迪爾雷薩匆匆打開看了一眼。
安特在四周繞了繞,很快從窗台的窗簾底下看見兩件不知道被誰棄置在這裡的衣物,還都剛好是黑袍,目前感覺沒有其他選項,於是他把衣服遞給達里安。
沒有否認,但暈眩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至少不影響行動。
安特隨意找個地方就把衣服套上,換好後又很快在書架上找到了歌本跟聖經——那些東西根本沒什麼藏,像是在等人發現一樣——但他卻像是看到讓人不適的東西一樣,把東西放到一旁,不想翻看。
安特沒想到會遇到人大哭的狀況,頓時有點無奈,但確實,她好像也沒說錯,他們簡直像是被拐進來當廉價勞工一樣,他走過去輕輕拍著人的背。
「一個……長得跟你很像的人,好像是個少年,他在分發葬禮餅乾,我拿了以後就……到這裡了,所以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眼看灰髮男人也不清楚現狀,羅梅洛稍微有些低落,但還是看著對方。
「我叫羅梅洛,該怎麼稱呼你?」
安特還在閱讀的情況下,面前的人就已經開始對周邊的探索,像是對這樣的狀況很熟悉,於是他跟上那人的腳步,問道。
聽人只是衣服類似後臉色好了一點。
不過這人是不是有點眼熟,好像有過一面之緣。安特心想,但實際上對人印象不深,所以也沒想起什麼。他接過紙條,看了看之後又回遞給對方。
為了找到更多確定的答案,換好不顯目裝扮的青年稍微大膽了起來,到門口的周圍左顧右盼。
她一邊在櫃子上翻找,找到了聖歌本,回頭看著安特,「找到聖歌本了,如何?我們要唱聖歌嗎?」
調整了下鮮紅念珠的位置,烏髮藍眸的少年撫了撫袖口不存在的皺褶,這才重新看向安特,「那麼由我先來?」
他拿起聖經,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掠過安特的臉龐,而後翻開經書唸起其中的段落,「我必使你的後裔極其繁多,國度從你而立,君王從你而出。」
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手上被塞了奇妙的紙條,習於答應他人請求的埃爾下意識說了好,等人走後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
她轉過身,看見一旁有一名未曾謀面的高大青年,並同樣身著與此情境格格不入的服裝。她猶豫了一會,仍是開口朝人搭話。
相似但相異,男孩的觀察力精準的自腦中判別兩者的不同。面對未知狀況的未成年,男孩從善如流取出身上的手機試圖與監護人或社工求助。
「咦?殺、殺什麼?你說話好可怕。就算被下藥昏迷後抓走帶來這裡,也也也不可以殺人啊……你是危險分子?」
她充份表現出了什麼叫作「如果不是被嚇到語無倫次,就是腦袋有問題」。
「這樣啊......」對方的回應在情理之中,雖然安甯不是很想輕易地裝扮成某種未知存有的信徒,總覺得這樣似乎是某種對自身堅持的背叛。
但是就青年所說,現在可能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正確的服裝......你知道它們放在哪裡嗎?」他將紙條拿回來再一次仔細閱讀,看起來大概是妥協了,「唔,對了,我的名字是安甯。」
陶德威一邊回應一邊尋找,最後在一個櫃子裡發現兩套神父裝,他將其中一套交給安特。
當然,也不能完全照它們的規則走,適當的臨機應變才是活下去的關鍵。
拉爾汀喃喃自語著,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又究竟離他的家有多遠?要怎麼樣才能回去?
陌生青年的問話將他飛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現在的情境可能比較像是他們被綁架了,但綁了人來當神職人員好像哪裡對又不對?
被伊薩克靠近、手指按上額頭,安特渾身一僵,不算特別細膩的指腹皮膚或許是因為長年使用武器的原因,有著淡淡的薄繭,劃過額頭時發出像是紙頁摩擦的聲響,觸感麻癢,觸感久久不散。
他乾咳了兩聲,試圖讓喉嚨的乾啞離開。
他覺得自己連道謝都說得有點彆扭,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大大方方的面對面前的人,只能轉移話題。
聽到少年兩個字,安特的臉色更加陰沉,直直盯著面前的人,好像他會從中裂開,從裡跳出另外一個人影那般。
安特也套上了衣服,跟著達里安的腳步背後探查著。
嚴格說起來,這裡似乎並沒有「門口」,從左方的疑似出口的門框離開後,便會從右方的門框進入,行成了銜尾蛇般的迴圈。
儘管他有點在意,但還是不知道該以什麼角度詢問眼前的男人為什麼臉色變得那麼不好看。
「安特……我想是的,但我們該怎麼做?我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情。」
安特口氣正經,但還是可以聽得出來他是開玩笑的。
安特隨手翻開一頁。
周遭沒有任何變化,因此安特也跟著隨手翻開經文,念了句。
安特看著四周,又回過頭來看著膚色蒼白的少女。
而你又是誰?
手機沒有訊號,當然了。
明明沒有訊號,手機卻能播出去,但話筒那方接聽後,傳來的是分不出是男女老少的奇怪音色,一次又一次唸著「dyleaeuraoerdyada」「dhoaeivyue」。
安特退開一步。
危險分子?安特思考了片刻,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搞不好真的算是,但繼續說感覺只會繼續嚇到人,所以他很理智的沒有開口,而是換了個問題。
安東尼奧誠實告知安特紙張內容。安特是新加入的舊日月宗的驅魔人,但此刻,對方是唯一能信任的夥伴。
相較於指示,安東尼奧更納悶陌生神父的反應,自己原本就穿著修道服。
而手上發出異音的發光磚頭隨後佐證著眼前的陌生人,在心底權衡過後的丹尼猶豫著開口: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
畢竟連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裡也毫無頭緒,男孩只能謹慎地和對方隨機應變。
她決定先從旁邊那位看起來應該是跟自己一樣被丟進來的人搭話。
「你好啊,你也是收了餅乾後到達這裡的嗎?」美秀笑著對人說。
「我不知道,但似乎是要我們服從指令。」
男子退開之後,她還是畏畏縮縮地把雙手縮在胸前,但總算沒有再跳起來了。這個人看起來好新潮,對她這種人來說太耀眼,距離要是再靠近可能會當場融化也說不定。
說著「想離開」,不過想起那個神父──那個是真的神父嗎?被她抓到皺成一團的紙上寫著兒戲一般的訊息,彷彿把人抓來只為了求個神職人員的臨時演員。真正的神父會把神職人員的工作看得這麼隨便嗎?
總之,那個神父看起來確實需要緊急的人力。緊急到等一下就需要。
現在逃走真的沒問題嗎?
迪爾雷薩摸了摸後頸,絲毫不像是放鬆地點點頭:「抱、抱歉……」此後,他再度接過紙條確認。
意識到以後,迪爾雷薩向四周張望,趕緊補充:「我、我想說,先觀察一下……衣服好像、有的樣子。可是我、不記得經文……」
安特帶著人在四周繞了繞,很快從樓梯下方找到了更衣間跟衣服,什麼尺寸都有,於是他們分頭把衣服換上很快又重新會合。
安特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於是順便問著。
但他不希望事情發生成這樣就是了。
兩人分頭在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可以移動的範圍並不大的空間裡找了片刻,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幾件衣服。
他記得浮士德除了是驅魔人之外,好像還被桑稱為教授,不由得想仰賴對方的推斷。
安特努力回想,但只能回想起昨天白天工作的狀況,他接待了一組客人,然後客人購買了他的服務,然後晚上——然後就晚上了嗎?他有下班嗎?他有回家嗎?他回家後又出門了嗎?
他對那組客人的模樣很清晰,應該不是他們的問題,但他的記憶似乎只到他把客人送走。
他總覺得面前的人好像也跟「這邊」有點關係,對目前的狀況也很熟悉,所以出言試探了下。
他接過衣服。
安特努力笑了笑,試圖讓面前的人不那麼慌張。
安特指了指男人手裡的紙。
當然,也有些不講道理的狀況,導致不管怎麼樣都會死——安特知道說這個也沒幫助,所以乾脆不提。
安特指著他們身旁的那些人讓羅梅洛看。
安特摸著下巴想了想。
若神者有明,那為何這世界上仍有如此多的苦難?為何他的羔羊卻仍然會被痛苦折磨?那若神者無明,那信仰有何意義?
他笑了起來。
安特舉起聖經在琉璃的面前晃了晃,而後他隨手翻開,找了一節就念了起來。
他冷笑了一聲,四周沒有發生變化,於是他退開一步,把書交給琉璃。
「不過呢、你有想像過自己死後的情況嗎?是否想要神父出席呢?」少年翻了翻手中的詩歌,「有鑑於到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土裡了,或許神父撫慰的對象,只會是仍然活著的人。」
注意到面前的人好像是之前見過的對象,安特卻一時間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但對對方身上穿著的修道服很有印象。
安特領著人找到了試衣間,裡頭有著許多件不同大小的黑色衣服。
安特疑惑的眼神望向面前成熟東方女子手裡的紙。
她微微皺眉,但表情很快恢復原樣,她放下書,看了看四周。
「神職人員......」伊登有點想笑,他也確實笑出聲來,短促的笑聲聽上去有些諷刺的意思。
接著他抬起頭,將手裡的字條遞給朝自己搭話的男性。
「看起來我們得靠自己弄清楚現況了。」
他指的是剛才男子朝神父對話卻被無視這件事。
但他決定信一次安特的建議,接著張望四周:「那衣服……哪裡會有衣服?至少我們要先換衣服對嗎?」
找了沒多久後,他又擔心自己錯過了安特說了什麼話,並把頭轉了回去看著安特:「你知道衣服會在哪裡嗎?」
「你所看見的紙張內容應該是一樣的?」
這番話等於直接承認自己也是驅魔人了。
他換上純黑虔誠的神父裝後氣質似乎發生些許變化。
他讓面前的少女觀察四周,接著道。
注意到對方的緊張,安特稍微露出微笑。
安特往伊薩克的視線看去,同樣看到了休息室。
他推開休息室的門——門裡確實有神職人員的衣服,數量還不少,什麼尺寸都有,但全部都是修女的服裝,一件男裝都沒有。
安特拎起一件明顯大到可以塞下兩個他的裙子,又拎起一件看起來像是只能裝進他一條大腿的裙子,視線看向中央明顯他們兩個大男人都能穿得下的XXL修女裝。
安特嘆了口氣,同意了達里安的說法,接著就開始了瘋狂的翻找。
他很快就在書櫃上找到了好幾本看起來很合適的經文跟歌本。
安特帶著人找到了試衣間跟衣服,看著人拿了一件尺寸合適的修女服裝,問著。
安特笑了笑,摸了摸艾狄森的頭。
搶劫衣服的提議讓安甯的心臟漏跳了兩拍,如果可以,他完全不想和那些看起來只遵循特定模式在行動的人扯上關係,更遑論去觸碰他們。
為什麼偏偏是神職場所呢,他感到一陣焦慮自胃部上浮,捏著紙張往暫時無法確定是何種宗教(雖然上面有十字架)的衣服上看。
一套帶頭飾的修女服、一套普通的神父裝。
「......如果尺寸都是相同的,那我可能得穿這套。」因為骨架偏小經常買不到是合適的衣服,安甯一眼就看出自己撐不起那套男性服裝的肩寬,大概會像是偷穿大人服裝的小孩。
雖然有點彆扭,但是他不想穿著不合身的服裝移動,「我自己的褲子......我偷偷穿在裡面沒有關係吧?」
/安特...想穿女裝的話也可以再一起去補找小號神父裝喔
危機處理能力向來不怎麼樣的少女自然是立刻答應下來,拿了修女服後用力點點頭便走進了試衣間。花了
於是,血色倏地從艾狄森的臉龐退去,反射性的閃躲和瑟縮昭示了少年的抗拒,他甚至猛然後退一步與其拉開距離。
「……」一時間,艾狄森沒能回答安特的話語。
再而且,青年說他有經驗。也就是說這個人他,他──
哇,同是天涯淪落人,諾瓦莉對這個好新潮的人突然好有親切感。常常被騙的人一定不會騙同樣很常被諞的人。她以前超常被騙,很新潮的青年看起來不好騙,換句話說,她可是受騙的前輩!
「我……我其實剛剛也是這樣想的。嗯,就是像你說的那樣!其實我從剛剛開始就在找服裝了,只是因為找不到衣服而失了方寸。」
很常被諞的人正在一本正經地騙人。
「上面寫的……跟先生說的差不多。」擅長審視時度的男孩將紙條遞給陌生人,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先換上更衣間裡頭自己從沒想過的著裝。
「但我不是神職人員……更別提什麼唱聖歌和經文了。」丹尼感覺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人。
琉璃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們立刻感覺到一股冷風。風從不知何處吹來,帶著近乎滲入骨髓的冰寒,讓他們像是突然跳進了雪地裡,空氣幾乎把他們的髮絲結凍。
但那又像是幻覺一樣,在短短數秒鐘內消失。
那名神職人員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接著是音樂響起。
安特只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話。
中/謝謝琉璃中來玩!!
安特接過紙條,視線在閱讀完望向了青年。他打著綠色領帶、穿著米色大衣,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很溫和,但方才的笑聲並不是那樣子的。
安特又看了看附近。
安特指著自己已經在意多時的木櫃,那上面的抽屜看起來都像是可以拉開一樣。
他果然在櫃子裡找到了幾套黑袍,都是高壯的男性也能穿下的大小,他遞了一套給羅梅洛,眼神明顯對衣服帶著厭惡。
安特誠實回答。那張紙看起來只是張普通的紙,因此他翻看幾下後就沒有多留意,而是看著自己的衣服。
安特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了一套黑袍被搭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他伸手過去拿起,順手套在身上。
哪一行?接觸什麼?安特神情疑惑。
安特感覺到對方大約是謹慎地不想要告知陌生人名字,雖然在自己已經誠實告知的狀況下對方還遮遮掩掩確實是讓他有些不太愉快,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點,因此在聽到玩鬧般的代稱後他也只是聳了聳肩,很快也換上了神父裝的黑袍。
他信服浮士德的推測,也不想隨意把事情就推向糟糕的方向,於是照著神父的吩咐,兩人在周遭搜尋了一陣子,很快找到了更衣間,幸運的是——裡頭不是空的,椅子上還放了三五件神父或是修女的裝束,像是備用提供替換一般,被用塑膠袋包著。
安特雖然不想穿這些東西,但更不想穿別人穿過的,看到衣服至少是被塑膠袋包著,他鬆了口氣,全新的至少感覺沒有穿過的那麼噁心。
「這應該能……」他將目光看向安特,似乎是在徵詢意見:「能直接套在衣服外面?」
「不然……這裡看起來也沒有可以換衣服的地方?」
「除了換裝,還得唱聖歌、唸經文。」
接著她觀察了四週,看起來就是一間休息室,一男一女的兩套服裝被放置在顯眼的地方,一旁的櫃子上放著一本薄薄的聖歌本跟聖經,沒什麼搜尋難度,就像是精心安排好的一場活動。
「......這可怎麼辦,要乖乖照做?」
東西她是碰都還沒碰,她將一隻手插入口袋,輕握著聖血瓶,思考著是否要將聖血拿出來用。
安東尼奧翻開聖歌本小聲唱了幾句。雖然懷念,可惜聲音已經變得低沉,接著憑印象背誦一段格林多前書第十三章片段。
「知識之恩,終必消逝。因為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只是局部的;我們作先知所講的,也只是局部的;及至那圓滿的一來到,局部的就必要消逝。」
不過這死氣沈沈的氛圍以及最開始遇見的少年似乎都在暗示他,這是一場葬禮。
他走到那些一臉死氣沈沈的神職人員面前,隨後猛地揮出
安特比對了下另外一套黑袍。
他們推開書櫃旁的一扇門扉,發現了一個至少算是密閉的空間,安特讓安甯先去換,自己則是在門外等著人出來。
等安甯出來後,他的視線不帶惡意地上下打量對方,原本僵硬的表情總算是稍微有點笑意。
安特也跟在少女的背後進行了換裝,神情陰鬱地拉著有些拘束的衣領。
他在書櫃上翻了翻,不只歌本,連聖經都找到了。
過於明顯的退避動作讓安特有些愣住,畢竟他一直以為他們關係不錯,但很快地他就意識到自己大概是不小心碰觸到了對方的地雷,於是往後退開了一步,留出足夠空間讓艾狄森喘息。
大概是肢體接觸?或是不可以碰觸頭部?他並沒有打算問,也不希望碰觸到任何人的心靈傷口。
他拉開距離,走到書櫃前方開始翻找。
安特微微挑眉,但並不打算戳破這個一聽就知道是謊話的發言。
他順著對方的話回應,接著也沒讓感覺有些失控的人離開自己的視線,一起在不算大的三套間裡看了起來,很快找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安特推開門,發現裡面有不少套神職人員的服裝被吊掛在衣架上。
安特盯著伊薩克脫掉衣服、穿上整套修女服,又帶著厭惡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那件裙子,腦內閃過千萬種念頭,百般取捨之下,還是脫光了自己的上衣。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直接把整件裙子都套在大衣外面就好,但那看起來又太過不倫不類了,如果是在其他人的面前是沒關係一點,但在這個人面前——他至少也要穿得好看一點。
裸露出來的背脊有著許多細碎的傷口,各種痕跡都有,因為有好好塗藥護理,所以傷口並不明顯,但最明顯的是在安特的後腰側腹,有一塊明顯是凍傷的傷疤。
他很快套上衣服,把那些傷痕都遮掩起來。
他隨手翻開一本經文,用手指指著那段經文念了出來。
「你 心 得 了 智 慧 , 也 必 覺 得 如 此 。 你 若 找 著 , 至 終 必 有 善 報 ; 你 的 指 望 也 不 致 斷 絕 。」
他冷笑一聲。
他把經文扔給了達理安。
安特揮了揮手。
他深深嘆了口氣,但還是知道自己現在該保持冷靜,於是進門換上了衣服。
換上衣服後,他的臉色更差了。
安特刻意幫自己挑了件比較大件的,因此只是脫掉大衣,黑袍就能直接套在貼身的薄毛衣上,但穿戴整齊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著裝,臉色又更陰暗了幾分。
安特閱讀完了紙上的文字,輕輕咋舌。
面前的女子似乎還有其他方案,因此安特便懷有一絲希望。
雖然照慣例他知道終究還是得照著「規則」走,但現在的環境讓他不舒服,他就也不想讓任何人稱心如意。
安特已經不記得任何經文,所以翻開聖經念了句。
他又翻開安東尼奧剛剛已經翻開的歌本。
他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美食、享樂、酒精、旅行、做愛,都是讓人有辦法睜開眼睛、繼續勞動換取金錢的希望,總不會有人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太棒了我的神讓我有上班的動力我要好好上班」吧。
但他們做完這一切後,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先一步在書櫃上發現歌本,艾狄森主動走向安特,將書冊搭上男人的手背,率先釋出和解意圖,「你只是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所以我原諒你了。」一深一淺的藍眸直直地看向對方的臉龐。
安特在見識到對方一拳就把其中一個人直接打飛到牆壁上,甚至他還隱約看見牆壁有裂痕時果斷退開了一大步。他完全不想知道那一拳到底多有力。
他盯著從牆上緩緩滑落後,倒在地面好一陣子都不動的那個神職人員,又看了看其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件事,仍然在禱告或是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甚至是在發呆的神職人員們。
他的話說到一半,倒地的那位神職人員突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他瞬間回到了原本幽靈打他時他一開始站著的位置,仍然在那裡站著整理自己的服裝,像是剛剛那一拳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望向少年搭著自己手背的書冊,伸手接過。
更多的話語在此時似乎沒有意義,所以他乾脆翻開歌本。
他唱完後,周遭並沒有變化,於是他把本子交還給艾狄森。
他沒有上過教堂,不知道正確的旋律,因此與其說是唱,不如說是念誦出這些句子。
「剛剛那個人說待會要上場,安特哥哥覺得會是怎樣的情況呢?禮拜、婚禮,抑或葬禮?」
眼前的人究竟都經歷過些什麼呢......拉爾汀不禁這麼想到,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他也不願去好奇。
然而等兩人走上前時,才發現制服只剩神父服和修女服各一套......。
「我也只有初步觀察而已,如果不照做的話,直接從休息室的門溜出去你覺得如何?」一邊說也一邊看看這裡有沒有其他可以出去的門窗。
他繞了一圈仔細檢查房間,置物櫃只有修女服,裡面貼心地放各種尺寸,雖然安特非常高大,安東尼奧好歹也有一百八十公分。
他想詢問安特要不要穿,面對那張陰沉的表情又退縮了,立即轉頭詢問房間內的神父,但是對方完全不理會兩人。安東尼奧內心掙扎了五分鐘,還是鼓起勇氣向安特確認:「也許穿修女服才是正確的?」
「呃,我們可以試試一起換裝。」
「你不喜歡……神職人員?」還是是不喜歡換裝?他有些疑惑,對他而言這只是一種變裝派對,雖然他沒有做這種事情的習慣,但萬聖節不是有一堆人會搞這種活動嗎?他認為這無傷大雅。
「……」或許自己能夠做到的安慰並不多,所以他拍了拍安特的肩膀,示意他忍一忍就會過去。
「接下來好像是唱聖歌,但我不會。」
浮士德走進去隨手挑了件看起來是自己尺碼的修女服,瞧了一眼對方的身形與高度,大概整體與自己助手差不多,便也拿了件神父裝遞過去。
說著,自己已經把風衣的帶子解開,脫下外衣露出裡面高領的貼身無袖連身裙,面色不滿的直接套上裙子,手指摩娑著十字架的表面,眉頭緊鎖。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安特說話,將頭巾戴上,聖潔的裝扮與她煩躁的面龐型成了反比。
看起來就想立刻砸了這裡。
「唔,好吧。」對女性裝扮本身沒怎麼太抗拒,只是面對剛認識的同伴多少有些彆扭,特別是因此被稱讚,說不上是尷尬比較多還是感謝對方的安慰,「至少褲子還能穿著。」
他攤開紙條再一次瀏覽,目光在聖歌本三個字上凝固片刻,又在散發著不祥氛圍的空間裡巡視,「聖歌本...是不是會放在書櫃之類的地方?」
剛才進入的門旁正好有個書櫃,會不會就在那裡?
抬起頭開始一排一排由下而上地快速瀏覽,安甯最終在距離自己頭頂兩層位置的層架上找到目測起來最符合紙條所述的書本。
他伸長了手,「......安特,你能拿得到嗎?」
他環顧著四周,接著補充:「畢竟情況未知的時候,我會建議先按照指示行動,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現在我們能確認的訊息有幾個:『神職人員』、『正確的服裝』、『詠唱聖歌』與『誦念經文』,而剛剛穿長袍的男性說我們是菜鳥,代表我們在他眼裡與他處在同一個體系。」
歸納訊息後,他看著眼前青年的雙眼。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準備與之相符的服裝,還要找到聖歌與經文。」
「你有什麼想法嗎?」
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呢?以及那時侯——突然的思緒頓住,發現了自己或許並沒有那樣的資格提起,畢竟當時的他,因為種種因素而讓當時最需要陪伴的安特獨自一人。
愧疚心讓伊薩克一貫的笑容變的不是那麼堅定,但他還是很在意。
幾句閒談間男人展現頗為親切的態度,迪爾雷薩稍微放鬆了一點。
在對方的徵詢下,青年看向角落像是衣櫥的櫃子,有些磨蹭地走上前,緩緩搭住門板,並且在動手開門之前確保自己和衣櫥不少於一臂的距離。(最多也只能一臂遠)
一陣不知所謂的停頓後,他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以維持同個姿勢都有點僵硬的手拉開櫃門。
裡頭是清一色的修女服。
/抱歉有點想看小修女拽著大修女哭哭啼啼的笨樣子,安特中可以自由的來(草
她左手抓下一件修女裝,右手抓下一件神父裝,戰戰兢兢地轉身面對青年。因為不敢完全抬頭,一雙接近灰色的眼睛只能像窺探一般,從下方往上看著對方。
「我、我是諾瓦莉。」
她說,聲音頗為緊繃,連講出名字時都差點破了音。
明維諾瓦莉的女孩子把兩隻手都伸了出去,說:「這個給你。」
「我希望是婚禮或是禮拜,那感覺比較安全,但,婚禮只需要一個神父,所以……」
不是禮拜就是葬禮吧。他在心裡想著。正在組織言詞想要寬慰面前的男孩時,就感覺到風。
不是禮拜就是葬禮吧。他在心裡想著。正在組織言詞想要寬慰面前的男孩時,就感覺到風。
接著是沉重的音樂響起。
安特什麼話都來不及說,眼前突然一黑。
中/謝謝艾狄森小朋友的交流!!
安特看了看拉爾汀的身高,又看了看自己的,想了三秒。
一邊說著,他的手一邊偷偷地往神父服的上面伸,打算偷偷先拿到手。
安特照著話試了下,從左邊的門離開——然後奇蹟似地在幾秒鐘後從右邊的門又走了進來。
發現這個詭異的奇蹟後,安特用自己做了點實驗,他把手從左邊的門伸出,但身體保留在原地,但他卻沒看到自己的手從右邊的人們出現,但他走進去左邊的門之後,幾秒鐘又從右邊出現。
安特嘆了口氣,隨便翻開一頁唱了起來:「世界一切浮華宴樂,全是欺騙與束縛;真實與不變的珍寶,世間上永找不到♫」
他頓了下。
安特不得不承認,這可能是個答案——總不會是他們念得或唱得不夠標準吧?至少他很確定他們都沒有走音,如果是要心中帶著虔誠,不如死在這吧,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臉色陰沉看著安東尼奧,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
相信有用的話,那世界上永生的就不只有吸血鬼,還有信徒了。
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安慰,安特回手也拍了拍那隻手。
提到關於唱得很糟這個話題,羅梅洛也坦承地說著:「我聽不見,所以沒有音準可言。」
「而且……我也確實不會看簡譜。」
完了,這個任務要求是不是沒辦法達成?
「但我同意我們先找找……你如果找到了能點點我的肩膀嗎?」用叫的他還真聽不到。
由於剛剛講得太快,現在似乎要掰一個接近神父的職業,避免跟不知道是不是守密人的對方提到他是驅魔人,只是這裡的魔他驅不了。
「你知道我一無所有,在我船上什麼也找不著,只有個破網和我的工作♪」
他唱了兩次一樣的段落,直到對方也能順利跟上。
安特像貓一樣把桌上的一個玻璃水瓶推落在第,玻璃立刻碎裂一地,水滴到處亂噴,但接著沒幾秒鐘之後,一切復原如初。
沒繼續開玩笑,安特很認命地開始翻找書架,畢竟他不是狂信徒,無法直接張口就唱出歌或是念出經文,雖然他知道有人可以……光是想到那人就讓他臉色陰沉。
安特拆開塑膠袋,如浮士德所說直接套上。
安特覺得櫃子裡大概有,但隨口慫恿著浮士德。
安特伸手,輕易拿到安甯頭上的那一本。
「給。」他遞給安甯,又順手把感覺能用到的都一起拿了下來,堆在桌上成了一座小山。
他視線望向安甯。
隱約記得旋律但不記得歌詞。
記得。
這句話讓安特看了埃爾一眼,但沒有多說話。
他把歌本先放到了少女面前。
安特指了指一旁的櫥櫃,「我猜應該會在櫃子裡,目前看起來應該是最適合放衣服的地方了。」
安特看著黑髮男子,「不過我想你大概更想問這裡是哪裡,我是誰,對吧?」
安特說著,手卻不小心揮到了原本擺在桌上的玻璃花瓶。花瓶倒了,水灑了出來,安特把花瓶扶正,但那些水卻已經回不去了,正當他還在思索是否該找條布來,神奇的事情在他們眼前發生——水消失了。
而玻璃花瓶裡的水緩緩上漲,回到了原本的水線。
安特輕輕哼了聲,跟在伊薩克背後,看著他走回一開始的桌旁,翻開了桌上放著的那幾冊書本。
裙子讓他很不自在,但幸好是褲子還穿在裡面,他扯著領口的十字架念珠,感覺燙手到想馬上丟掉,頭上的修女帽也讓他煩躁。
安特沉默了幾秒,認真跟著對方翻遍了整間房間,甚至在對方已經停手後還是不死心地再找了一陣子,最後終於死心。
略大的修女服則在衣架上等著他,裙襬像是在對他招手。
伊登笑著回應,他不信神,但不代表他對宗教一無所知,他走到安特旁邊,像是驗證一般伸手將花瓶再次推落。
「也許這代表我們無法破壞場景,只能改變特定的物品,去演繹一場戲劇。」
他笑了笑,環顧四周,接著根據對方的建議翻找起旁邊的櫃子。
「更正一下:也許我們在進行的不是一場密室逃脫,也並非是一次拙劣的模仿,而是在出演一齣劇目。」
「那麼,演員是否該換上戲服了?」
伊登拿起一件制服,轉身問道。
安特接過衣服,把那個空間先留給了諾瓦莉。
安特在外面守著時,順便打量著環境:紅色的壁紙、看不清楚窗外的窗戶、插著沒見過的白花的水瓶、鋪著紅色桌巾的桌布、牆上莫名的畫……這一切有意義嗎?有什麼事物是「特別」的呢?
他的視線看向那朵插在水裡的花。
聽著對方唱出的詞,達里安點點頭,兩者相比確實是歌詞更符合兩人的價值觀。
伊薩克翻開了歌本,正當打算開口試唱時,卻驚見了裡頭的詞句竟是梅澤堡咒詠的解放祝頌,他記得曾經聽說過過去的基督教徒將北歐異教魔法抄錄在聖經當中,想不到這回讓他瞧見了真正的文字內容。
「Eiris sâzun idisi, sâzun hêra duoder, suma haft heftidun, suma heri lêzidun, suma clûbodun umbi cuniowidi, insprinc haftbandun, infar wîgandun.」
隨著段落的結束,內心顯得些微的焦雜,但此時並非是可以停歇的時刻。
等到對方快穿好了,安東尼奧卻默不作聲拿起安特方才褪下的黑袍,畢竟對方比較高大,尺寸寬鬆足以讓他迅速披上。
先看看有沒有效果,如果沒有再換穿修女服也不遲!
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只剩尋找東西發出的窸窣聲,黑髮藍眼的男子邊找邊默默觀察起安特,他總覺得對方好像有點眼熟?
尋思片刻他還是開口詢問。
帶著少許的愧疚,他放慢了語速,正臉對著對方說話。
他很快找到了櫃子裡的經書,念了一句,「你 們 這 些 淫 亂 的 人 哪 , 豈 不 知 與 世 俗 為 友 就 是 與 神 為 敵 麼 ? 所 以 凡 想 要 與 世 俗 為 友 的 , 就 是 與 神 為 敵 了 。」
他在心中冷笑,那正好。
「……」但他猶豫再三,還是把經文唸了出來:「你們這些……淫亂的人哪。」但他臉上有掩不住的尷尬與不解,唸起來支支吾吾:「豈不知與世俗為友就是與神為敵嗎?」
他微微皺了下眉,才唸出最後一句:「所以凡想要與世俗為友的……就是與神為敵了。」
「……好荒唐。」他忍不住小聲呢喃。
沒有聽著安特的慫恿,只是走回到書櫃前面,隨意翻找後就找到了聖歌本與詩詞本。
但要她再詢問一次實在太困難了,諾瓦莉把半個身體藏在門後,說著「關、關門沒關係,這種事我很習慣了所以沒關係」,逃避一般地咻一聲把門關上。
……可惜急著逃避的她大概是真的太急了,甚至急到忘記慢慢更衣。沒過多久,諾瓦莉倏地推開門,套著一身滿是皺褶的修女衣裝跑出來,連帽披肩沒一個喬正,彷彿裡面突然出現一隻猛獸,讓她還沒整裝完畢就衝出門。
「……我發現這件衣服只要套一下就好,不用花多久的時間,所以還是把裡面的空間留給你吧。」
她佯裝帥氣地用大拇指比了比更衣室。如果不計較那一頭從很亂變成更亂的頭髮。
經由對方提點,迪爾雷薩才思及自己還未自我介紹過。
揣著絲滑的布料,迪爾雷薩抬頭望向眼前的男人。他習慣性閃躲陌生人的眼神。當然,現在他們已然交談幾句、自報姓名,勉強脫離生人的範疇,所以他願意拘謹地將眼神放在男人身上。
異色的雙瞳不只一副,隔著鏡片有意為之的距離,迪爾雷薩相對而不察。
原來如此。安特點頭。雖然神父跟小孩的組合讓他一聽就覺得頭痛,但至少不是霍普本人或是他的朋友就是神父。
「我們換好衣服了,那接下來是唱歌念經。」安特到處看了看,踮腳從櫃子最上方拿下了幾本書。奇怪的是,明明被放在最容易積灰塵的地方,這幾本書上卻遍塵不染。
語畢,埃爾小心翼翼將歌本捧起,往後翻了幾頁之後很快便找到了熟悉的曲名。旋律她都哼得出來,只要配合上頭的歌詞,應該就能完成任務了。
被男人推倒的花瓶也重複了和方才同樣的遭遇。
安特望向對方,用詠嘆調念起:「『死了;睡著了;什麼都完了;要是在這一種睡眠之中,我們心頭的創痛,以及其他無數血肉之軀所不能避免的打擊,都可以從此消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結局。死了;睡著了;睡著了也許還會做夢;嗯,阻礙就在這兒:因為當我們擺脫了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後,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將要做些什麼夢,那不能不使我們躊躇顧慮。』」
「喔,我的奧菲莉亞,不要忘記替我懺悔。」
他說完,戲劇化地鞠躬,接著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他灰白色的手套配上黑色的大衣特別顯眼——拿起一件神父服,再次戲劇化地嘆了口氣,很快找了個地方換上,重新與人會合。
身上的衣服明明寬鬆,卻讓安特有種被緊縛般的不適感,他下意識一直拉著珠鍊,又扯著鈕扣或是衣角。
他等待了片刻,不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切寧靜的有如一幅畫。
他望向達里安。
安特沒聽懂伊薩克唱了些什麼,但至少聽得出來是歌,所以他就當作伊薩克已經完成。但當他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手裡這本也並不是英文經文。
他磕磕絆絆地用拼音念著:「『Vor allem...aber behüte de...in Herz, denn dein He...rz beeinflus...st dein ga...nzes Leben.』」
念完的瞬間,一切都凍結了。
他眼前一片模糊,連伊薩克的身影都消失了,他像是重新回到了那片滑雪場,漫天大雪埋住了他,沒人發現他。
只有他。
沉重的音樂響起。
他似乎聽到有誰這麼說著,但他已經分不清楚是誰在說話。
他凍僵的指尖抓不住任何東西。
中/謝謝伊薩克中
伊登笑著應下,他站起身,將身上的大衣脫去,隨意地在現場就將衣服換上,似乎不是很在意被人看見換裝的過程。
同時,也許是注意到青年明顯不適應的反應,伊登在彎腰從櫃子裡翻出經文本與詩歌本的時候笑了笑。
「——據說,神父服領口的這一塊羅馬領又被稱作『狗項圈』。」伊登用指尖輕點領口那塊白色的塑膠:「用來提醒神父你是上帝的狗,記得謹言慎行。」
說著,他隨意翻開經文本,並找到其中一段唸了起來。
「『你將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們中間幾個人下在監裡,叫你們被試煉,你們必受患難十日。你務要至死忠心,我就賜給你那生命的冠冕。』」
「條件還真嚴苛。」
伊登笑了一下。
於是達里安再度走到門邊,對著神祕環形空間走廊大喊:「我們搞定了——!」
他臉色黑得像是可以滴出墨水。
但,確實有用。
安東尼奧扣上最後一顆釦子的瞬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安特感覺自己像是被推進了雪地,冰冷的雪在那瞬間埋住了他,讓他連呼吸都困難,只能慢慢窒息。
沉重的音樂響起。
那只是幻覺。安特恢復呼吸。
中/天堂中才是最賊的,給我記住
安特抽空看了幽靈一眼,確實沒見過。對方的外貌絕對不是低調的樣子,應該會讓人記憶深刻。
他很快翻到歌本跟聖經,放到了桌面上。
安特隨口抱怨著,不小心透露出他對這個宗教瞭若指掌的部分。
「快來至聖默西亞,速救萬民從天降下,爾為罪人開恩赦,快來照此長夜♬」
他對著簡譜隨手唱起歌,唱完後等待了片刻。
沒有反應。
接過歌本,安特也沒推辭,他一秒都不想繼續待著,隨手翻開一頁就開始唱。
他也只是很隨便唱了兩句就放下歌本,然後等著浮士德。
安特很快換好衣服,出來後看了一眼亂糟糟的頭髮,最後實在還是看不下去,忍不住伸手到人頭上,打算替人整理,但還沒碰到對方,手卻突然僵住。
他可還沒忘記對方不久前的崩潰樣子,自己要是又刺激到人就不好了。
隨著嘆氣,安特直接只把大衣脫了就套上了修女服。
管不了那麼多了,醜就醜、傷眼就傷眼吧,那是只準備修女服的不可名狀的錯。
布料還不錯,但穿在身上的感覺就是噁心,安特陰沉著臉,趁著迪爾雷薩還在換衣服,乾脆開始翻找書櫃的書——正確來說,他的做法更近似於發怒的貓,把書櫃上所有書都打了下來,最後找到了他要的。
他不管那一地混亂的書,只拿出自己想要的,下一秒卻發現除了他拿在手上的兩本外,其他都奇蹟似地還原了。
居然是這首。
這首聖歌被安特在心裡評價為人人都可以來一段的口水聖歌,跟You Raise Me Up並列於他心中已經可以當作廣告配樂來看的雙雄,與其說討厭更像是聽到兒歌般的煩躁。
等等,但她是不是……
安特雖然對這首歌很熟,但隨著埃爾繼續唱,強烈的走音跟落拍都讓他差點以為自己開始對這首歌陌生了,他只好有點無奈地接唱,稍微唱到一個段落才停止。
「……安特,你真的對這裡毫無概念嗎?」
提出這個問題以後,羅梅洛還是知道現在事情處理的先後順序,拿起簡譜:「快來至聖默西亞,速救萬民從天降下,爾為罪人開恩赦,快來照此長夜。」
說是唱嗎?還真的不算唱,他只是平鋪直敘地把歌詞讀了出來,他不會唱歌、看不懂簡譜、更不懂分辨歌曲的高低音。
安特更討厭那塊領子了。
他也同樣討厭唱詩班的那套衣服。恨不得用火燒、用刀剪,直到所有布料都碎裂,變成塵埃。
他從對方手中拿過經文,隨便也念了一段:「謹 守 訓 誨 的 , 乃 在 生 命 的 道 上 ; 違 棄 責 備 的 , 便 失 迷 了 路 。」
闔上經文後,他諷刺般開口:「奧菲莉亞,來吧,最後的詠嘆調。」
空間裡只有達里安叫聲的回音。
安特湊過去也看著那張紙條,短暫想了片刻。
感覺可能是做得不夠標準?他記得對方方才好像只是隨口哼哼,經文也是看了一眼就把書闔上,實際上的念誦並沒有做到,目前好像也沒有其他可能,只好都試試看。
隨著凜冽的寒風襲來,剛才與他們對話過的神父又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沁冷的音樂接著響起。
中/
他猜測著羅梅洛大概是對方才自己那一番發言有了想法,但他沒有解釋,也沒有直接說出他剛剛說的都是舊約聖經的故事內容,這就是信仰人數最多的基督教,他們的天父就是如此殘暴。
羅梅洛用勉強可以算是唱的方式唱完後,他們同時感覺到了什麼。
太冷了,像是連呼出的氣息都會落到地面。他連轉動脖子都沒辦法,只能感受著四肢彷彿逐漸失去知覺的感受。
他遲緩地想著身旁的羅梅洛,想呼喚他,牙齒卻止不住打顫。
緊接著,方才那名神職人員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冰冷的感覺突然消失,接著是快速而莊嚴,甚至聽上去令人有些慌張的提琴群聲調。
中/
毫無感情的朗誦完經文,她立刻把書本闔上,看向安特順其自然的把經文塞到對方懷裡。
(P 聖歌 /I聖經
陶德威挑眉,他翻到的是猶大書第一章。
嘖,所以他才討厭讀什麼聖經,真讓人不愉快。
沒錯,來吧,請盡量碰女性的秀髮吧,這種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喔!
「那那那就麻煩你了我什麼都做不好我不會梳頭髮……」
……想的和說的還真不是普通的不同。
她是草履蟲,草履草履。
不再說一些什麼話題蓋過去,就要被絕望壓垮了,諾瓦莉支支吾吾,勉強低下頭快速補上句子:
「唔,啊,那個……對了,說起來我們為什麼要辦成神父修女啊?是聖誕節要到了嗎?」
明明只是個簡單的歌唱任務還做不好,少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著頭,瑟縮地將歌本交還給青年。
「我同意唷,真討厭。」他附和著安特的評價,隨手挑起一本翻閱,雖然是常見的聖歌和看起來不怎麼意外的歌詞內容,對非信徒並且有些微信仰潔癖的安甯而言,依然是抗拒得不得了的事情。
他有些為難,但是看樣子不按照紙條上的指令是不行了。
「唔......我學過一點北方那邊的吟唱方式,仲夏節那種的。」只要不是音域太廣、節奏太奇怪的歌,應該聽過幾次後就能跟著哼,但是字句分明且意味過於濃厚的風格,他不覺得自己能夠駕馭得好,「這種類型的還算可以吧,不會很有感情就是了。」
反正為什麼要突然擔任神職他也不知道,誰都不認識的情況下很難說會有多投入。
霍普清清嗓,憑著印象
和沒能加入歌唱班的實力,唱出幾句歌詞。大意是願天使引領亡者進入天堂,令亡者獲得永恆的安息。
乍一換完,就聽見另一側傳來東西倒地的動靜。迪爾雷薩扒著櫃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顆頭,只見另一邊彷彿颶風過境。
思緒游離後回神,又驚奇地發現滿地的印刷或手抄本都憑空消失,書架上又塞滿書籍。青年嚥了嚥唾沫。
調侃似地回道,伊登笑著翻開詩歌本,實際上他並沒有因為被以悲劇文學中的女性名字稱呼而感到不悅,相反,他還算喜歡這種象徵意象。
翻了幾頁,伊登發現自己並不擅長看譜,不是不能夠理解,只是要依照簡譜上的符號發出相對應的音節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隨意翻開一頁,嘗試哼唱了幾個音符後,無奈地將聖歌本交給對方。
「抱歉,你的女神並不擅長歌詠,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你起個音,好讓我嘗試模仿一下?」
安特嘆了口氣,翻出了一段不那麼討厭的經文,正準備要唸時,有人卻打斷了他。
剛才與他們對話過的神父站到了浮士德面前。
像是冰塊滑過冰面一樣的聲音,讓人一聽就發冷的音樂在他們的身後,不,是腦中響起。
安特感覺自己的思緒變得麻木,冷風似乎凍僵了他全身,讓他無法移動。
他試圖轉頭望向浮士德,卻發現自己連這件事也無法完成。
眼前是——
中/大美女穿修女服!我是爽人!
四周沒有任何變化。
安特眼見沒反應,覺得自己似乎也該做做看,於是跟著翻了一頁。
「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話;既轉過來,就看見七個金燈臺。燈臺中間有一位好像人子,身穿長衣,直垂到腳,胸間束著金帶。他的頭與髮皆白,如白羊毛,如雪;眼目如同火焰;腳好像在爐中鍛鍊光明的銅;聲音如同眾水的聲音。他右手拿著七星,從他口中出來一把兩刃的利劍;面貌如同烈日放光。」
這還是人嗎?安特心想。
唸完仍舊無事發生。
得到同意,安特便伸手替人整理,聞言愣了下。
說完,他正經了一點。
安特見人好像真的很愧疚,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緩頰。
他認真說著,隨手翻開經文一頁,挑了一節看起來順眼的就念了起來。
他看了一下篇章,詩篇,難怪這麼神神鬼鬼,語焉不詳。
安特換了一本,終於找到了英文。
「Though I may speak with sound of angels,And if I give all that I possess,Without love I am as a sounding gong.」
他唱完後,側耳傾聽片刻。
空氣裡仍是安靜的。
安特看著迪爾雷薩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簡單解釋,「不針對你,我只是對這裡,還有這件衣服,這種該死的被戲弄感很不愉快。」
安特看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他拋棄了很難笑的冷笑話雙關,認真唱了起來,「You shall cross the barren desert,but you shall not die of thirst.You shall wander far in safety though you do not know the way.」
唱完歌了,但他們仍在原地。
情況從疑惑漸漸變成難以理解,從頭到尾的歌詞只有喵。
然而很顯然這樣的聖歌是不給過的,所以他只能重新唱一首。
「Lo, how a Rose e’er blooming.From tender stem hath sprung! Of Jesse’s lineage coming,as men of old have sung.Amid the cold of winter,bwhen half spent was the night.」
他唱完後雙眼直直盯著安特,意思不言而喻。
諾瓦莉聽得懵懵懂懂,聽到後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糟糕的事,臉色倏地刷白。
「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做得到的事情,難難難不成是要拿拿拿我們獻祭嗎?是嗎?像是自己吃好餡料自己躺上烤盤的鴨子,先讓我們念完禱告,接著立刻在現場成為某個儀式的犧牲品?或是拿命來換誰的命?」
她看起來快要忘記自己的前輩設定了。
經文以後,才接過對方手上的文本,就這麼接著念下去。
念了幾句,他左右顧盼,瞧瞧是否有什麼變化(或危險)。
她認真地聆聽安特閱讀經文,一邊思索著是否也曾從教會的修女那兒學來相似的字句過。而後,她接過聖經,從對方方才結束的地方又繼續唸了下去,並努力提高自己的音量。
唸完後,安特頓了下。
他對霍普的提問笑了笑。
還沒聽到霍普的回答,寒風突然襲擊了他們。
安特恍惚間以為聽到了自己的血液在血管內結冰的聲音。
那名神父又突然走到他們眼前,聲音像冰。
和此刻突然響起的音樂時非常相似。
中/恭喜兩邊都結束!!
安特冷酷無情說完,也挑了一首唱。
歌聲一停,空間立刻就有了變化。
隨著寒風凍結他們的呼吸,像是冰河流動般的音樂在他們身邊響起。
剛才與他們對話過的神父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彷彿一切都只是幻覺,冰冷的感覺如同出現般突然又消失了。
安特轉頭看著陶德威,下一秒眼前卻一片漆黑。
中/笑爛陶德威形象突然崩毀
嚇她實在很有趣。
安特實在很想繼續驚嚇對方,但這真的不是個好的場合。
安特為了讓人冷靜下來,乾脆自己先開始唱了自己耳熟能詳的那一首:「A loving heart is kind and patient.It will not boast or envy be.It will bear all things without complaint,For it endures, hopes and believes♬」
安特想了下。
安特翻開另一本書,那確實是聖歌本,有著簡譜跟歌詞,他隨口就唱了一句:「真光啊已照亮,照亮在人心上,祂的故事萬人傳,平安夜裡真平安♬」
他把書遞給迪爾雷薩,「來吧,換你。」
安特對上了埃爾的視線,還來不及閃開或是報以微笑,原本凝滯的空氣就有了變化。
冷風不知何處從吹來。
安特看見自己呼出了白煙,指尖也彷彿突然被凍傷了一樣,感受到了近乎溫熱的溫度。
他很熟悉這個感覺。
莊嚴而沉重的音樂響起,那名神職人員出現在他們面前。
有如被埋進雪地的幻覺消失,但安特還來不及看向埃爾,眼前就突然一黑。
中/謝謝埃爾中帶小埃爾來玩!!!!!!!!!!!!!
「那還真是遺憾,希望我不會失去這個角色。」
說著,伊登照著對方哼唱的旋律重複了一次。
「You shall cross the barren desert,but you shall not die of thirst.You shall wander far in safety though you do not know the way.」
「這樣應該就行了?所以我才覺得他們很沒有找人的眼光。」
是在說最一開始,他那一瞬間充滿嘲諷的笑意。
他是個無神論者,要接手神職人員的位置還是有點難為自己了。
她打算自己也試試看,但一樣是在沒有感到什麼異樣的狀況下自然的從另一個門回來房間。
「嘖、難道只能照著說明做了?」她不是很喜歡被莫名的傢伙命令,但僵持不下也不是辦法,最終也只能暫時屈服,拿起修女服換了上去。
「你也照做吧,至少我目前想不到其他辦法。」說完她動了動,還好衣服合身且舒適。
然後她翻開聖歌本,先練習般的試著唱一小段。
諾瓦莉揪起眉間,撇嘴歪頭,歪曲成一個有些微妙的神情,她把胸前已經皺巴巴的衣料抓成一團,不太自在地開口,跟著安特重複誦唱一次,聲音抖得跟風雨中的小鳥一樣:
「A loving heart is kind and patient. It will not boast or envy be……」It will……will……
……完蛋,中間的歌詞忘記了。
It will、It will,呃,It will be fine?It will be a bear?It is a bear?是忍受還是熊熊?好像每個都不是,她只好含糊不清地用「呼呼哼哼呃」的方式哼歌帶過,補上應該是沒有記錯的最後一段:「……hopes and believes.」
不知該說老神在在還是處之泰然,迪爾雷薩很是佩服安特冷靜可靠的模樣,信任隨之水漲船高。男人信口拈來一句聖歌,沒唱兩句就輪到青年。
噢了一聲,巴巴地拿過歌本,有些頹然地翻看。
唱出的成果
安特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正想詢問,一股冷風卻突然撲上他的臉。
他口裡吐出的氣息瞬間成了白煙。
那名神職人員再次出現。
接著音樂響起,急促而連續的琴鍵敲擊,像是打顫的牙齒。
安特眼前突然一黑。
中/謝謝伊登來玩!!
迪爾雷薩看起來很緊張,但唱出的音調意外的還不錯。
還來不及看到迪爾雷薩的反應,安特的視線裡就出現了一片白茫。
他像是突然就掉進了雪堆裡,被冰冷的雪埋住,記憶像鬼魅在那瞬間咬住了他。
低沉而厚重的音樂響起。
有人這麼說著,但他已經無法開口。
中/謝謝迪爾雷薩中!!
安特也在旁邊的稍有遮擋的角落換上了衣服,並在聽著人試唱聖歌到一半後,在適當的時機加入,並且唱完了整首聖歌。
他對對方剛好選的這首歌非常熟悉,甚至不用看譜就能接唱。
但沒有任何反應,環境沒有任何變化,他不信邪的又從門走出,一樣在幾秒鐘後走了回來。
聽著人磕磕絆絆唱完,中間混過去許多段落,安特勉為其難地拍手以視鼓勵。
「對、你不會剛好也能背誦吧?」她緩緩放下聖歌本,改翻閱起了經文,念起了創世紀第一章。
「真的嗎?我很有天賦嗎?嘿嘿嘿,還好啦,呼呼,那個,你唱得也不差呀,呼嘿嘿嘿……」
她輕易被瞎話誇到膨脹了。
她渾然沒察覺有天分的人不需要被特別挑出一個「只要有舌頭就行」的經文來唸,被輕而易舉就哄住的女性說著「我看看」並翹著鼻子往紙張看去,一字一句把上頭的文字讀出聲:
「……Holy Father, keep them in thy name, which thou hast given me, that they may be one, even as we are one.」
安特聽著對方念著耳熟能詳的創世紀,耳朵裡卻想起自己第一次聽到經文的那一天。
「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那天他們還無分軒輊,沒有光暗之差。
隨著女人誦念的聲音,安特隱約感覺自己從腳尖開始感到冰冷,他像是在章節的字句當中,逐漸陷入雪地。他動不了,冰冷的雪緩緩埋住了他,讓他開始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要窒息了。
有人的聲音伴隨音樂響起。
這是他最後的意識。
中/
安特還是很想笑。
但他還來不及勾起微笑,他的臉就已經僵住。
他像是被冰封進冰川當中,四肢僵冷,只有耳朵裡能聽見聲音。
他聽到一個聲音如此道著。
接著是音樂聲。
他的呼吸被雪封住。
中/
沒有把內心的話說出來,賈努夏爾打量了周遭一圈,確定附近的人員穿著並不是什麼奇怪的布偶裝或是俗氣的螢光紫紅羽絨外套後,默默走到衣櫃旁拿出兩套神父服。
賈努夏爾對於這個宗教並沒有什麼概念,不如說對於像他們這樣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來說,身分證上的宗教欄位不過是應付警察的手段。
阿拉?
安特頓了下,開始打量與欣賞起對方帶著異國風味的外貌。
雖然他也不樂意做,但既然對方有宗教信仰,安特就打算自己先行嘗試。
他唱了幾句聖歌,又念了幾句經文。
沒有反應。
他又唱了一整首聖歌,念完了馬太福音第一章。
一切仍然沒有反應。
賈努夏爾看著眼前的人做完所有紙條上指示的事,仍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嘆了口氣,從一旁的書架上找到其中一本書。
好險這本書還是自己看得懂的文字,他想,畢竟除了自己的母語和英文以外的語言他都沒有過於深入的研究。
他們挑了首曲譜簡單的,很快開始嘗試。
安甯的歌聲比他自己所描述的方式更有異國風味,也更動人,安特嘗試著加入成為二部,最後和他一起唱完了整首歌。
一切沒有變化。
「看來也得把邪教的經文念了。」安特隨口詆毀著信仰人數眾多的宗教,翻看了經文,指尖點了任一一處段落就開始誦念,很快感覺到安甯的聲音跟了上來。
念完一個章節後,安特回頭,發現不知何時,方才那名神父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冰冷從他的腳底竄上,凍結了他的身軀,伴隨著音樂。
中/
安特拉了張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做各種嘗試。
反正對他來說,他既然已經都執行過了,沒效,那就表示:要不是他來做這些沒用,必須要面前這個人來做才行,要嘛就是其實雙方都要,那他既然已經做完了,那也沒有他的事情。
不過對方的外貌還是讓他很好奇。
為什麼要摀住?從賈努夏爾憤怒的目光中,安特很識相的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
「伊朗啊。」安特對這個地區的想像是模糊的,多半來自電視新聞,伴隨著某些聲響,但他好歹知道一件重要的事,「那你現在有幾個老婆了?」他記得可以娶到三……還是四個?每個男人大概都羨慕過這件事情。
不過伊朗人好像大部分都不信任這本黑皮書。安特心想。但褻瀆宗教、褻瀆神明,甚至擅自予人妄念,它們才是神明,這種事向來是這些東西的最愛。安特看著賈努夏爾飛快念過聖歌,心中暗想,所以為什麼在不信者的面前仍然選擇這個宗教呢?難道……是因為他嗎?
或許還自認介意一場荒誕夢境,一向謹慎的男孩偏著頭看向高大男人:
「你知道的感覺比我還多。」
「那接下來怎麼辦?」有些難受的拉了拉神職人員特有的服飾領子,感覺硬挺要讓自己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