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LUX🚬佩姬小姐
| 限定交流with 奇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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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縱火案。
要不是佩姬的薪水還在上頭手上,她才不來這鬼地方。
DULUX🚬佩姬小姐
像工作前的儀式似的,佩姬在封鎖線外用盡可能快的速度抽完整支菸,把煙呼去,才奔赴戰場般的鑽進黃色膠條範圍裡。這次她是被叫過來支援的;大選在即,警察的人手早就告急,這時更是如此。紅髮警佐的手隨便朝某個方向一揮,期待不遠處的哪個人趕快跟她報告進度,給她資料,好快點閃人。

「那邊那個,調查進度報告一下。」
奇雅各
揮之不去的霧霾籠罩著一片混亂的住宅,散發一股劫難過後的碳化氣息。搖搖欲墜的樑柱落著尚有餘溫的灰燼,在陽台的小花圃裡留下一片難以辨認的黑色拓印。

朦朧的視野中,一群人抬著重度燒傷的長者,掠過發話的警佐,迅即地轉入電梯。鐵器的碰撞聲遠去,隨之而來的是踩踏積水的腳步聲。

走出悶死人的臭氧,看見馬丁尼茲的奇雅各雖感意外,仍然上前,為對方做了簡單的報告。

「四點五十三分,火勢撲滅,生還者為67歲的佩格爾.萊明,獨居,無配偶,目前擔任銀髮大學的西文教授。」他冷靜地盤點案情,「門口無闖入痕跡,尚未確認起火點。因為現場沒有保留太多的DNA線索,鑑識組正在調閱整棟大樓的監視器。」
DULUX🚬佩姬小姐
「⋯⋯是你。那個刑調的餵糖怪咖。」

面對再次相遇,佩姬毫不猶豫的指出對方,儘管帶著負面的感情,但確實是好好的記得了。但上次的事是上次的事,這次的案子才是她得真正專注的,於是她一轉頭,一路輕巧的跨著貓步,跨過那些一地散落的、連證物都無法稱上的碳渣。

有種熟悉的甜味。熟悉的、焦糊的、讓人想吐的噁心甜味。

紅髮抽出黑手帕,厭惡的掩著口鼻,左右探著身子檢查著。有東西在;她現在還不知道它在哪裡,但的確有沒被發現的東西在,用氣味宣示著它的存在。

「你們每間房間都翻過了嗎?」
奇雅各
翡翠的眼眸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專注此刻的奇雅各沒有計較奇怪的稱呼,僅是沉默地咀嚼著話語中的深意。

他忽略了什麼。忽略了某種他沒辦法意識到的東西。

「能進去都翻過了。」他的嗓音被煙蒙上一層看不清的薄膜,既嘶啞又單薄。
DULUX🚬佩姬小姐
在走到走廊最底時,佩姬停下了腳步。

她用手帕掩鼻,皺眉面對面前焦黑的壁紙。曾是嫩草綠色的壁紙現在完全被燒糊,勉強合格的防火材質讓它成了焦脆麵餅的質感,不至於被燒破,但也被燒得薄薄的,脆弱,一戳就能破。當然會忽略這裡,這裡根本不算什麼,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一面牆罷了。

藏匿它的人大概也這麼想著吧。

佩姬抽出掛在萬用腰帶上的警車鑰匙,毫不在乎自己可能在破壞現場,就把它像小刀似的刺進薄脆的焦壁紙裡。她像給薑餅屋挖門口一樣,就這麼一路鈍鈍的切割出一個矩形,隨後口咬鑰匙圈,雙手伸進被她切出的縫隙一扯。

一具焦黑的屍體就這麼現了出來。

「⋯⋯還真是中大獎了。」
奇雅各
失去支撐的焦屍向前傾倒,還來不及倒向佩姬,便被箭步上前的奇雅各攔進懷裡。掌心傳來片狀的乾澀感,像是垂死剝落的片狀樹皮,粗糙、僵硬,這種狀況通常只會在燃燒油脂後出現。人類身上的,則是屍蠟。

對方的死亡時間遠遠超過預期。奇雅各深吸一口氣,任由空氣中的懸浮微粒衝進體內,燃燒他的肺。長時間待在火場的悶汗沿著鬢角緩緩滑落,他卻感覺好冷。

將輕盈的屍體緩緩放下,奇雅各透過硬化的口腔往內觀察,確認裡頭已經沒了識別身分的恆齒,然後脫下外套,以乾淨的衣物包住隨時都有可能損毀的屍體,並向遠處的鑑識人員比了10和100的訊號十碼。

接收到死者警告的鑑識人員急忙打開對講機,在不自然的雜訊中呼叫支援 。隨即起身的奇雅各看向警佐,不由自主地蹙緊眉眼。

「妳怎麼……?」
DULUX🚬佩姬小姐
「是味道。人肉一但燒焦就會有股噁心的甜味,你就想像焦糖化了的培根吧。」

佩姬目光低垂,再次以手帕掩住口鼻,乾巴巴的嗆咳幾下,像是想把剛剛聞到的臭味都咳出氣管一樣。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吃紅肉,她陰沉的想。這種與屍體相伴的工作一但做久了,就會變得無法正眼看待餐盤的牛豬羊;至少她走不進主打熟成牛排的餐廳。

運屍車急促的輪胎急煞聲從樓下傳來,使得紅髮警佐微微斜眼,看向那屬於被救出的『無辜生還者』的沙發,此時它已被燒得焦黑,卻仍能看出上頭有年長者輔助器的痕跡。

「屍體都出蠟了,你們就等著盤問那個活下來的吧。」

「前提是他能活下來的話。」
奇雅各
沈重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迴盪,以此彰顯自己對於屍首的抗拒。這不是今天的第一具屍體,也不會是最後一具。

聽著馬丁尼茲的話語,奇雅各開始好奇那名生還者是否是真正的佩格爾·萊明,還是一個瞞天過海的代罪羔羊。如果是後者,或許可以解釋「縱火狂」為什麼要在此時此刻毀掉案發現場。

「我先把案子轉進刑調組,剩下的只能等。」等待毫無意義的希望,等待被燒毀的監視紀錄。

運屍官終於上樓,小心翼翼地運走失去人類特徵的黑塊。奇雅各在那東西遠離前嗅了一下,仍然感受不到警佐口中的甜膩。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與湧進屋內的鑑識人員點頭,自覺礙事的奇雅各指向外面。

「先出去吧,我和妳都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
DULUX🚬佩姬小姐
面對對方的建議,佩姬沒什麼抗拒便點頭答應了。她腦袋一轉,經過了那曾和她一樣是鮮活人類的碳塊,好像那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

當他們來到外頭,明顯清新許多的微涼空氣便撲面而來,沒了燒焦的氣味和屍體的臭味,讓佩姬深吸、又嘆了口氣。她從皺巴巴的菸盒中叼出一根,將身體重心懶洋洋的靠在背後的藤蔓型鐵欄杆上,打火機點燃,任由火光微微照亮她陰鬱的臉。每次處理有屍體的案子都讓人心情糟糕透頂,更別說這種下落都不知道在哪裡的類型。

「⋯⋯選舉前真忙啊。」

最後也只是吐出這句。

「平常沒什麼事,這種時候就一堆麻煩跑出來⋯⋯像下水道噴藥一樣。」
奇雅各
同樣深吸一口氣,奇雅各拿出口袋裡的棒棒糖,靈巧地拆開包裝。叼著與外貌毫不協調的粉色糖塊,他仰頭,望著清澈到令人髮指的天空。無論犧牲多少人,這個社會依然會繼續運轉。

「⋯⋯是啊。」他低語。嗆人的菸味讓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是早已吸飽二手菸的男人並沒有表露出牴觸的情緒。

沈默半响,他看向她,毫不猶豫地、正直的凝視對方。

「不過,噴藥的人和下水道的老鼠,不都是同一群人嗎?」
DULUX🚬佩姬小姐
「繞彎子的話就別說了,我懶得聽。」

佩姬煩躁的說著,但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排斥,顯然也明白奇雅各在說什麼,並以放任默認了贊同。紅髮警佐深吸一口菸,聽著白紙捲燃燒的滋滋聲;是啊,噴藥的和老鼠本來就是同一群。那些被藥毒死的動物幼崽,或是藥劑本身,都沒有資格,也不會有機會尖叫或哭嚎吧。

她吐出一團霧,讓表情變得若隱若現。

「只是討厭噴藥時那些沒意義又殘忍的損失罷了。」
奇雅各
「馬丁尼茲。」

霧氣後的男人咬碎糖果,任由蜜糖般的甜味擴散,融入沈重的煙息。他沒有以稱謂稱呼她,他呼喊的是她,警佐之外的佩姬·馬丁尼茲。

「那就放棄正確的事情吧。妳只要做妳認為對的事情就好。」

煙霧散去,爽朗的笑容印入眼簾。

「妳不想看看他們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的樣子嗎?」
DULUX🚬佩姬小姐
「你又怎麼知道我認為正確的事會是對的?」

和奇雅各的開朗不同,佩姬只是陰鬱的垂下頭,讓捲曲的紅髮稍微遮掩她的表情,與她偷偷地動搖的綠眼睛。黑手套,她是被這樣譏笑的;從拆掉肩章上第二條銀線的瞬間,她就這麼被定位了。照著上面的人所說的去監督下面的人,像牧羊人、牧羊犬與羊一樣的關係,而她作為一條長有尖牙的狗,是不會那麼容易被放過的。

她抬起頭,望向奇雅各,綠眼睛在煙霧裡特別明顯。

「你呢?十二月的時候,你要怎麼選?」她指的是那場他媽的大選。
奇雅各
「我確實不知道。」

離開案發現場,他的嗓音多了一分沈穩與溫柔。奇雅各將抽出殘留糖衣的紙棒,巧妙地纏上包裝。

「但是只要不會後悔,那對其他人來說是錯的也無所謂。」

淡然的話語隨風,在璀璨的太陽中消融。他只是回應,但他不指望——也不認為對方必然認同;他清楚身分帶來的禁錮,也因此,他從來不會追求身分和地位。他擁有的標籤已經夠多了。

垂下眼簾,與那雙綠眸相望,他猛地抬手,將糖果紙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伸直的古銅色胳膊在天光下尤其醒目。他是不屬於這裡的人,因此,他也不會支持「應該要」的選擇。

「而我會選擇我要的,不管這個決定⋯⋯」他停頓一下,「⋯⋯對其他人有沒有利益。」
DULUX🚬佩姬小姐
「⋯⋯很高興知道你還有選擇。」

佩姬撇開頭,像是生活在暗處的動物躲避陽光一樣。果然是這樣吧,他和她是不一樣的,佩姬陰沉的往一旁看去,這樣想著。是沒有被隔離、沒有被鄙棄、沒有被利用的。她知道自己此時的煩惱是出於嫉妒之情,但要她承認這一點,不如現在一槍打死她。

此時香菸只剩那麼一點點,她看著它燃燒,看著灰燼向下落,沾在她的黑皮鞋上。

「我們有些人沒那麼幸運。」
奇雅各
從未逃避的眼神凝望著她的側臉,彷彿在觀察一個精雕細琢的作品,真切、認真。

輕輕牽動柔軟的唇瓣,一道音節哽在喉嚨,吐訴一閃而過的陰霾。

「——我很清楚。」

他偏頭,看向馬丁尼茲身後的警車,彷彿什麼都沒說過般,往她口袋塞了一顆小小的薄荷糖,隨即邁向前來支援的同事們。

「剩下的交給我吧,警佐。」
DULUX🚬佩姬小姐
又是薄荷糖。

佩姬很想知道對方到底對她抽菸有多大的意見,才有事沒事就給她塞薄荷糖。但至少比直接餵嘴裡好,這樣她還能揣在口袋裡兜著,直到哪天想起來,才看著被捂的皺巴巴的包裝和捂熱的糖果。

佩姬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輕哼一聲,音調裡聽不出她的情緒。

「⋯⋯怪咖。」
DULUX🚬佩姬小姐
——
DULUX🚬佩姬小姐
奇雅各真的是爽朗又溫柔 帥死了 點點點
奇雅各
謝謝佩姬中畫的好好看CG圖⋯⋯哎 好喜歡他們兩個的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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