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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

唐人街校外教學
-with 𝚆𝚑𝚘?

口袋裡的最後一毛錢就是要花在酷酷占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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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潘倪是來拜師學藝的。
當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想法。

略顯狹窄的街道上亞洲語系標示的商家林立,在這裡他少有地感受到一絲絲歸屬感。只可惜這趟來訪有其目的,男人不為四周誘惑停留,直直朝著目標前進──占卜,占卜,占卜!詐騙逐漸搞出名堂之際他意識到自己偽裝的身份或有難以察覺的破綻,這種時候當然是去看看真正的占卜師是什麼模樣,還能順道看看運勢簡直一舉兩得。

「這邊……嗎……」
耳聞此處有人提供多種服務他便興沖沖前來,只是走路快不起來的他始終有些焦急,在打聽到的地址附近徘徊。
𝚆𝚑𝚘?
只見一位金色頭髮的男子正慢吞吞的將鐵門拉開,擺放桌子,拉出直立布旗小小的佔據了一點人行道位置。
https://images.plurk.com/2BwdMFBrnxzaxWzZDMfii4.jpg
當然,這邊沒什麼真的可以稱作人行道的地方。

男子正想打個哈欠才看見你正站在店門口。
「哈……囉!」
「貴客可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小店風水收驚卜卦樣樣精通,包您藥到病除。」
不知道為何,成語用得有點奇怪,可能因為他不是亞洲人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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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喚讓陳潘倪回過頭,由內容推斷或許就是正在尋找的對象,他興味盎然地邁步上前,眼神透露的期待雖然摻雜了些許不純的動機倒也不假。

「嗨!我最近……經濟上遇到一點困難想要尋求指引,不曉得您這邊有沒有適合的卜卦方案──」
手頭吃緊與其說是最近的問題不如說是近二十年內的問題,但他選擇刻意用避重就輕的方式將話題引到占卜之上,甚至還隨口來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或者其他方法也可以,只要不是藥到命除就好。」
𝚆𝚑𝚘?
「Well,雖不是財神廟,卜點財運掛倒還是能做到的。」

李奧手一擺邀請你入內。

裡面的裝潢樸素,一入門你便看見前方有座神壇,前方擺放著香案,只是上頭並未燃香。
他讓你坐在一張桌子前,拿出紙筆遞給你。

「請您寫下姓名生辰。我們這兒卜卦一次是36鎂,不過看您是生面孔,給您打點折扣吧!」他自顧自的唸著,聽起來像是某種SOP的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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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應允的陳潘倪隨人前進,途中毫無掩飾露骨的張望,裝潢和陳列他應該還負擔得起,至於價格──開個公定價的兩倍應該不過份吧(?)。

「嗯……看在我的問題就是出在財務、可以再給一點折扣嗎?我等等還可以留下來幫忙洗幾個碗──」

對了,還會有這種殺價的客人啊。
身為活生生最壞的例子,他思索著價格或許還禁得起上調。執起筆在指掌間轉來轉去,擔心留下行蹤會被債主逮到而選擇寫下不具有法律效用的英文名字,至於生辰則是正確資訊。

「如果財運不好的話還能改運嗎?」
完全已經預設負面結果,陳某某一輩子都沒有有錢過。
𝚆𝚑𝚘?
「哎呀,改運的話是有相關套餐沒錯,不過那又是另外一個價錢了。」不等你詢問價格跟說好的折扣……?他立刻從桌子旁抽出三支好長的香遞給你。

「本店採用香掛,請至前方燃香,並平插在爐中,內心默念想問的問題。」
在你動作的同時,他在寫了你的英文名字與生辰單子上寫寫畫畫了什麼。

↓複製貼上以顯示卜卦
𝚆𝚑𝚘?
(dice1-3)(dice1-3)(dice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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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價還價被華麗地閃躲,陳潘倪挑起眉,看來自己的道行不夠深,竟然還想要被殺價!這也得學個教訓才行。

接過香後費了點時間讓心靈平靜,相信與否是一回事,出身華人家庭的他並不排斥這些儀式,說不定也能見到有趣的答案。空氣中飄散著點燃的香火氣與煙燻薄霧,腦中默念著賺錢及詐騙是否能夠順利的提問,完全沒有想過要問還債能不能順利。

片刻餘光偷偷瞄著對方,他不太確定這個過程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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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ce1-3)(dice1-3)(dice1-3)
𝚆𝚑𝚘?
見你插香拜拜的樣子挺虔誠的,他露出微笑。

「請坐,這香還得燒上一段時間。Penny先生平時是做什麼工作呢?」似乎打算閒話家常來了解更多你的個人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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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等待香燃燒的時間會是一個空檔,提問讓陳潘倪趕緊回神,他露出一貫的笑容與尖牙,將問題寫入腦中的同時答覆。

「我嘛……該說是網路上的人嗎?Influencer?」
雖然廣義上來說並不完全錯,但還是在不知不覺間隱隱冒犯了許多專業敬業的正派網紅,當事人則沒怎麼介意,只是輕描淡寫地自說自話。

「收入沒那麼穩定也是難免──」
𝚆𝚑𝚘?
「喔?是很新興的行業呢。」他附和著你,「像我們這行也是容易有一頓沒一頓的。」

墨鏡後的雙眼在燃香與你明顯異色的雙瞳之間,不著痕跡的查看,你是個機靈的人或許能察覺他的目光。

「您的眼睛很特別呢,是天生的嗎?」
若是,那勢必跟他的另一個職業裡的特殊人群有一定干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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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幾秒後陳潘倪默默點頭,深知收入不固定的為難,對於想把詐騙的魔爪往占卜探感到一絲絲尷尬。抬眼時不知是不是心裡因素總感到與人目光有所交會,他便故作鎮定轉而把眼神往香上投去。

「眼睛顏色的話是天生的,看不見不是──」
伸出一根指頭在左眼前晃來晃去,空洞的視野裡自然什麼也沒見著,右目餘光則對這種飛蠅般來回擺盪的東西感到焦躁,明明是自己的手卻老感覺像有蟲。

「啊,這個也會影響到運勢?」
𝚆𝚑𝚘?
「不,不會。」比起模稜兩可的回答,他選擇了肯定句。「身體殘缺與否,並不阻礙運勢或修行,重要的是心。」

「不過您的財運大多都在偏財呢。若是想得到財運上的改善,或許要有一顆懂得冒險的心。」
並不知曉你的主要目的,李道長倒是一副很正直的樣子要你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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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啊……是心啊。
生活難免為視力所苦的陳潘倪小小吹了聲口哨,雖然用染髮來掩飾自己的異狀,過去仍收過不少針對外在的批判(以及更多針對內在的批判),無論是他人抑或自己都不滿意的特徵卻變相受到肯定。

──不行不行不行,他怎麼這就被收買?

「那個,『冒險』就是所謂的修行……嗎?」
總之先嘗試把話題拉開,手指捲著鬢髮顯示他的緊繃,凌亂的思緒估摸著已經在躲債又嘗試欠更多債算不算是一種冒險。

「應該不是真的要賭上性命的危險吧,我平常的生活已經夠多危險了。」
指的是不可名狀的部分但並沒有明言。
𝚆𝚑𝚘?
他將手邊泡著的茶斟了一杯遞到你面前,淡淡的茶香飄上,或許能減輕一點你的緊繃。
「比起說是修行,務實一點說是適合投資吧。但容易大起大落,要注意一點。」

「生命危險?怎麼說呢?」居然還反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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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亦有可能被額外加價,擅自有此認知的陳潘倪沒敢隨便伸手,只是不著痕跡地輕嗅著飄香。

「投資啊,那可還得先搞到點錢才能下手呢!」
聞言他笑了起來,那串基金投資有賺有賠他記得滾瓜爛熟卻也從沒學會過教訓,all in就是他的信條。

「生命危險嘛……大概就是在大落的時候被找上門吧,有時人比鬼還可怕不是嗎?反正遇到『鬼』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也未必能記得。」
𝚆𝚑𝚘?
「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微妙的嘲諷。「啊不過其實是指你比較適合自由業,說不定只是需要點時間累積。」

說著他看向你的三柱燃香,燃燒成短長短的樣子,「您的卦象為大天真。」

聽起來有些微妙。
𝚆𝚑𝚘?
「嗯……」他發出玩味的聲音閉眼思考片刻,「是吉卦。但……」

這聲BUT拖得有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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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行樂的意志根深柢固的陳潘倪不知自己是何時開始對存款感到絕望的,但如今疑似受到鼓舞,心底便默默萌生了一點希望──畢竟是吉卦嘛,雖然細節含義他並不清楚,但猜想應該是會漸入佳境的意思……吧。

「嗯?」
微妙的停頓讓他露出困惑,不能肯定究竟是釣胃口又或者確有狀況總令人緊張,看來是自己的道行還不夠深,他只能這樣在內心安慰著。

「吉卦是好事,對吧……!」
𝚆𝚑𝚘?
「但是!」突然用 (dice20) 的音量講話,「雖說是吉象,也同時是在提醒您行事要小心謹慎,財運方面需腳踏實地,不該貪圖僥倖之財,切勿起貪婪之心,才可吉祥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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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雖不是特別激昂,警示內容卻令陳潘倪有些在意。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再普通不過的道理聽在品德不佳詐騙成性的人耳裡卻分外不安,理智上想著這番話能套用的對象有很多而不是只有自己一人,卻句句說在心坎裡。

「不要貪圖……看來之後得見好就收啊。」
默默跳過腳踏實地這個不可能達成的任務(?),他只是估量著近期或許該更傾向拿了錢就跑,要是再被誰給逮著他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𝚆𝚑𝚘?
「對的對的。」滿意你悟性很高,卻不曉得方向似乎有點歪掉。

「來,這個你收著。」他拿出一張血紅色的符咒,字歪七扭八的只能大略看出像是常見的平安符,「收著就好,遇到危險再拿出來或許會有用途。」

「您可還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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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豔紅的紙張令陳潘倪想起那曾救過他幾回的鮮血,而事後他才知道他的爛命一條大概都還沒那些值錢。符咒遞送時他愣神片刻才捏著邊角拿住,小聲道謝後往胸前的口袋塞。

「雖然希望不會有需要用到的一天,還是問一下該怎麼用──遇到麻煩只要單純拿出來就可以了嗎?」
刻意不說出危險二字,彷彿一旦出口就會成真。據他的經驗大部分的符之類的似乎都要燒了放水裡,雖然想起那味道他也不太樂意喝。
𝚆𝚑𝚘?
「對啊,隨身攜帶就好。」講得很輕描淡寫。

「此平安符就當第一次見面的禮物不算費用了,占卜內容若沒別的問題36鎂您要付現還是刷卡?」話鋒突然又轉換成商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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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認知中符咒屬於占卜的一環,聽到對方說不用錢的陳潘倪反而露出慢了半拍的詫異,這種迷之賺到的感覺是什麼他不清楚,但他想這個招式可以用在往後的詐騙上(…)。

「嗯……還是刷卡吧。」
金額是一開始就明訂,殺價無效但姑且是學上兩三招,他倒是挺爽快地就答應──另一個原因是他要刷的不是自己的卡。

明明口袋裡就有攜帶足夠的金額卻還是從皮夾裡拿出卡片,上寫的明顯不是亞裔的姓名拼字,這是他從搭檔身上摸來的,之後應該偷偷還回去就可以了吧。

「至於改運就下次吧,先看看這次有沒有準。」
𝚆𝚑𝚘?
「好的,祝您日後財運順暢。」動作流暢的接過信用卡似乎瞄到名字也未有反應,簡單兩三句寒暄後便將你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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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了擺手代替繁瑣禮節,陳潘倪非常自然地將這張不屬於自己的信用卡收回錢包,腦中回顧方才的每個環節,思索著哪天能將其用上。

「再見啦!」
臨走前再喊一聲,他這才踏上歸宅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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