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宙/薇兒丹
EC🕐Cu.1
If thine enemy doth hunger, feed him; if he doth thirst, give him drink.

『她曾有幸得到一碗刺蕁湯,卻將它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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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宙/薇兒丹
下午一點,對於南方而言或許該是時候躲避太陽的熱辣,但對於雪國的居民而言卻是享受名為「熱」在肌膚爬升遊走的娛樂。

一踩一踏,軟雪化為軟水,泣不成聲地流到地下。

薇兒丹在踩踏,穿著她心愛的厚雪靴在公寓樓下踩出從門口到馬路的小道,一下、兩下、三下,泥沙混著雪被靴子來回蹂躪,踩實了、融化了,都不如她的白色雪靴潔白。
光宙/薇兒丹
「這還真是特別的方式,剷雪不是比較容易?」
馬路上的來人搖下車窗,厚重圓框眼鏡下的眼似是睥睨抑或是嘆息?
薇兒丹微微地抬起頭來面對來人,她眼裡並沒有笑,而原本嘴角勾起的角度明顯地放了下來。
「你,遲到了,」她只是輕聲地回覆著面前男人的話,奶金色的髮和蒼藍的眼令她此刻就像個鬧脾氣的小母獅,「整整遲到了一個上午。」
光宙/薇兒丹
「春季敬獻祭前夕,妳知道的,街上滿了人潮,妳倒不如該誇讚我開著大車還能突破重重人群來到妳家。」
男人不可置否的聳肩,一句抱歉也沒有,他將車子停好後,兩手空空地下了車,一頭黑色亂髮和未修整整齊的臉曝在陽光下,他連白大褂都未脫,明顯是通宵的人趕場來到此地。
「刺蕁湯可辣著你的唇?」
「可不是,給我湯的修士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熱心,加了有夠多胡椒和辣粉……嘿,妳套我話?」
薇兒丹轉過身來,開了公寓的大門迎接來客。
「既然你吃過午餐了,那麼就一邊看著我吃一邊談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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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刺蕁湯是冷的,不如說它仍不敵冷意與時間的催殘,成為了一道還算是美味的冷湯。
新鮮羔羊肉剁碎後連著血下入鍋裡與洋蔥拌炒出香氣,加上荳蔻、八角等辛香料,沖入滾燙熱水將香氣與蛋白質的香逼在鍋裡,重新等至沸騰後再下入被切成一口大小的刺蕁,持續等待至軟爛,最後才進行鹽巴、黑胡椒調味。

這是奎卡黛兒家特有的刺蕁湯,獨屬於他們家的味道。

薇兒丹端著碗細嚼慢嚥的吃著,一邊吃一邊打量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那個自稱見過他姊姊的法醫。
「你真沒有你姊說的可愛。」法醫攤開了手,他們剛結束一場對話,談到湯都涼了,面前這小妮子還是連一個碗都不願意施捨給他。
「可愛展現給我想給的人就夠了……而且我在一個邋遢的人面前裝可愛做甚麼?也沒有任何目的。」薇兒丹這下連眼都不抬了,專心吃著她冷掉的午餐,她能給細嚼慢嚥,已經是最大的尊重。
光宙/薇兒丹
「咳咳,」法醫試圖重新拉回注意力,「討好我並沒有壞處。」
或許是她的家鄉沒有這般油腔滑調又自戀的男人,也或許是精神上的厭惡,薇兒丹吃完碗裡的湯料後,這才重新抬起頭來──再撈一碗湯。
「或許是你該討好我,因為我們目的是一樣的,我是為了姊姊,而你是為了你幾年前失蹤的未婚妻來,不是嗎?」

暮去朝來,自從得到家族允諾過的自由後,除了成為執行官的訓練外,白天或夜晚、獨行或群聚,她沒有一天是沒有思念烏爾德的。

烏爾德的過去、烏爾德的習慣、烏爾德的人際關西、烏爾德的種種──

鱷魚潛伏水裡等待,等待無知的獵物垂下柔軟的脖子飲水,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拖入水中溺斃。

「畢竟姊姊,是為了協助你調查你在典廳失蹤的未婚妻而死的。」
光宙/薇兒丹
碰。

薇兒丹在聲響前,快手快腳地將桌上的湯端了起來。
「別一不開心就敲我家餐桌出氣,這是姊姊第四份薪水買給自己的禮物,她可是下訂後又等了4個月2週又3天才得到的客製大理石桌,從山腳下運上來,運費可不便一ˊ──」

碰。

「你這個惡心的姊控,閉嘴!」
過去 現在
「說甚麼傻話,沒有烏爾德,就不會有薇兒丹,冷靜點,法醫。」
光宙/薇兒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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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雖然是個不太愛說話又不太愛念書的人,但也是個溫柔的人,會為了不認識的乞丐給予麵包、會為了不公義而挺身而出,會為了朋友在所不惜,更會為了家人而──」

『母親,烏爾德為什麼闔上了眼?』
『母親,烏爾德為什麼是笑著的?』
『母親,烏爾德為什麼連聲再見都不給?』
『……』

「但這份溫柔好殘酷,對我對你來說都是。」

薇兒丹將洗好的碗盤放入洗碗機後,重新回到座位上。
太好了,面前這位法醫的男人總算把那令人厭惡的頹廢氣息收了回去。
光宙/薇兒丹
「……我和你姊曾有過約定,如果哪天斷了聯絡,就要忘記對方的存在。」
法醫開口,他總算正視面前這位和他友人相像的女孩。
「而在斷了聯繫前的最後一次聯繫,你姊也在這個屋子裡,應該是在準備晚餐,可能是帶著耳機,我不確定,那時我們正藉由電話交換資訊……」
法醫顫抖的手摀住了臉,駝著背的他如同敗倒的老人,花了極大的力氣才找到生存的聲響。
「談到一半,然後我聽到有人敲她的門,我聽的不是很真切,但應該是她的同事到,她要我等她一下,所以我沒有掛斷,聽到一連串聲音應該是她將耳機拿下,因為他們的聲音突然變的很遙遠,但接著我好像聽到爭執,我不確定,我──」

薇兒丹來到法醫的身旁,拍著他的背希望能幫他和緩。

「我、我聽到她同事似乎在和她大聲地爭執什麼,然後還有門關上的聲音,然後我就再也沒有烏爾德的消息。」
光宙/薇兒丹
「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都亮了,但我的職業本來大部分都是沒日沒夜的工作,所以還好,我也將耳機掛在耳邊想說能不能等到烏爾德回來?」
他越說越快,猛地抬起頭來抓住薇兒丹的雙臂,直勾勾地瞪著她的眼,這令薇兒丹感到害怕。
「輕點、你弄痛我了!」
「是他們!我聽到的聲音回來了,是他們!」他瞠目又咬牙切齒,「他們說──

『她曾有幸得到一碗刺蕁湯,卻將它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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